冷月孤星 第5頁

「晤……」該死的!無咎被她的表情弄得又氣不出來了。媽的,玄影殿的男人大概除了絕爺外,全被她吃定了。

「你在嘰歪個什麼勁兒啊咱從冷月幫忙古老,咱們絕爺真的好多了,這又有什麼好鑽研的?啐!」無名受不了無咎老是喜歡追問沒意義的事,忍不住又損損他。

「看看你們,一下子全站到她那邊去了。哼,月丫頭一笑,你們哪一個不跟著笑,全是呆子!。無咎嘟嚷著,神色鄙夷。「喂喂喂,你還不是一樣,她一說好話,骨頭最先酥的是誰啊!」眾玄影驍騎全和他桿上了,大家鬧成一團。

冷月抵嘴微笑,不和他們瞎扯,聳聳肩,提起竹藍走回古乙殘的藥室。玩歸玩,她分內的工作還是要仔細做完才行。古乙殘年事已高,漸漸把一些簡單的配藥工作交代給她,自己則出門尋奇珍異草,順道打听現下武林中的一些消息。

冷月輕邁的步伐在藥室的門口打住,不經意抬頭看向山坡上的滌劍閣,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若說玄影殿中有任何人對她不苟言笑的,那便是獨孤清絕。冷月也不知為了什麼,隨著她年齡日益增長,獨孤清絕對她卻逐漸冷漠,孩提時兩人的交情仿佛都隨著時間而消失了。

獨孤清絕身上的奇癥雖有起色,但仍未除,以住每月快發作時,冷月都會到滌劍閣中運功助他治療氣血行絡。但自一年前開始,他卻以閉門練功為由而不再喚她上閣,她曾經不明白地詢問古乙殘,為何獨孤清絕會拒絕接受她的幫助治療?「冷月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哪!」古動殘意會地笑道。原來冷月每月都必須與獨孤清絕在滌劍閣中對掌,雖然古乙殘必定在場,但獨孤清絕還是愈來愈覺得不妥。冷月逐漸成長,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和個男人雙手相接,就算玄影殿中的人不說什麼,他也不想損了她的清譽,因此才會拒絕她再幫他治療。可冷月並不這麼想。

這些年來,她愈來愈難見到獨孤清絕,他把自己關在深劍閣中勤練「回陽神功」要見他並不容易,她期待著每月月初能被允許進入滌劍閣見他,與他說說話,確定他安然無恙,一顆莫名其妙懸著的心才會落地。但現在,自他不再讓她入閣後,這一年來她只見過他兩次面,而且都是匆匆一瞥,沒有交談,這種冷漠讓她難過傷懷,心中的苦澀不知該向誰細訴才好。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冷月自己也不明白。她只知道,沒有她的幫忙,滌劍閣每月必定傳來獨孤清絕的低號聲,他還是必須對抗自己身上的病痛,無藥可醫。冷月每每被他那強壓下來的呼喊弄得膽戰心驚,肝腸糾結,曾好幾次要沖進滌劍閣助她一臂之力,只是都—一被拒在門外,心碎而返。

或者,真的是一種對父親情緒的轉移也說不定。她暗暗替自己擺蕩的心解釋著。

現下算算時日,離他發作的時間又近了。古乙殘外出已半月余仍不見回來,她有點擔心獨孤清絕一個人如何能渡過難關。夜龍珠在她體內潛伏了九年,熱力不僅沒有稍減,還因她習得運氣的方法而日漸大增,稍有情緒波動,脈息中便會有股氣流「嘶嘶」流竄。古乙殘一直想參觀她體內夜龍珠的奧秘,不斷地鑽研古書,盼能窺得究竟,只是多年來毫無所獲,也只能教冷月如何控制自己暗藏的能量,以免受傷。

冷月怔怔地盯著滌劍閣,沒看見獨孤清絕的影子,里像往常一樣靜得讓人不安。她忽好想看看好那張別人以為丑陋,卻教她為之掛懷的面容。于是左右看看四下無人,輕躍上台階,靈巧地來到滌劍閣的門外,躲在門前的廊柱旁細听里面的動靜。

餅了半晌,沒半點聲音,她好奇心頓起,偷偷推開木窗,探頭往里瞧去,里面桌椅擺飾如常,只是薄暮中仍不見獨孤清絕打燈,不禁讓人揣測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會是病又發作,繼而不省人事?」冷月心下一凜,不再顧忌什麼,即刻推開門闖了進去,四下找尋獨孤清絕的身影。「獨孤叔叔。」她輕喚著,腳步移住滌劍閣的後院房,平常這閣樓不準任何人進人,因此原本就帶著三分詭裔陰沉之氣,現在天色已晚,整棟屋內更透著寒意。

「獨孤叔叔。」冷月一直往內室找去,在左掃房看見一扇掩著的門,自然跨了進去。

這間小室沒窗戶,四周密閉,黑沉沉地瞧不清任何東西。冷月點亮小桌上的炮台,赫然發現牆上掛著一張白描人像,上頭畫了個清磊軒俊、英氣非凡的男子,正逸興道飛地執劍狂舞,氣勢磅確,教人凝目神往。

這便是獨抓清絕原來的面目嗎?冷月被畫中男子特出的氣質吸引住了目光,久久不能動彈。

「你在這里干什麼?」獨孤清絕不知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來到了身後,冷冷地一口問道︰

冷月吃了一驚,倏地轉身,看見他帶著殺氣的怪臉,喘了口氣,「獨孤叔叔。」

「誰允許你進來的?」他面無表情地問題。

「我……我是來瞧瞧你……我想又是月初了,古爺爺又不在,怕你一個人會」她囁嚅地解釋著。

「我死不了。」他原本冷淡的臉孔一看見牆上那張畫像便蹙了起來,揮手一陣掌風就把那張圖的下半截打成稀爛。

「住手!」她大叫地上前護住那張畫,心疼它的破碎。「這畫有什麼錯,你干嘛要弄壞它?」

「這是我的東西,我想毀了它,誰管得著?「他劍眉一批,似是有些錯愕好的反應。

「好端端的,為何要毀了它?你是見了這幅畫心情不好是不是?還是讓你想起自己以前的容貌」冷月月兌口而出。

「閉嘴!」他生氣了。這丫頭好大的膽,竟敢闖進他私人密室來教訓他!「我我知道不該惹你生氣,但是,你把自己關在房里對一張畫出又氣又能如何治愈你的奇癥呢?你該走出滌劍閣,讓古爺爺和我想辦法幫你鏟除病謗啊!」冷月看不下去他如此消極,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哼!好大的口氣!才不過習得一些淺薄的藥理,就妄自以為是神醫之後?你憑什麼醫好我的奇癥?」他狂笑一聲,向前跨了一步。

冷月知道他被自己惹火了,後退一步,謹慎地道︰

「雖然找不清楚如何救你,但古爺爺說我體內的夜龍珠自助你泄導身上逆流的氣血,我願意傾力幫你」

「怎麼幫?每月定時讓你來幫我運氣,然後要死不死她活著?傳說將夜龍珠用掌力摧逼成粉,吞食服用後能起死回生,那麼,我是不是該將你殺了好來入我的胃,助我長生不老?」他冷笑道。

冷月被的他的話嚇得咽了一口口水,辯駁道︰「一定還有什麼其他方法的。」

獨孤清絕一手抓住她的肩,湊上前道︰「還有什麼辦法?你這條小命在玄影殿的保護下多活了幾年,真要治我就用這個方法報答吧!」他陰側側的語氣和詭異可怖的臉

讓人為之屏息。

冷月知道他是故意嚇她,微溫地道︰「我還有家仇未報,等我殺了端木堯,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看著她信誓旦旦的表情,獨孤清絕心中不由得一緊。

他看著冷月長大,九年來他們雖然鮮少相處,但卻又異常親密。每當她幫他運氣療傷時,兩人和衣對掌,四目相接,他對她身體和長相的變化一點一滴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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