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翔萬里 第20頁

今晚也是,故意去參加宴會,直到三更半夜才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家里,結果一看到她柔美的睡臉,他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白費心機。他輸了,輸得好慘,輸得一敗涂地。

影響力如此之大的他,一句話就足以呼風喚雨的他,竟因她一張可愛的睡臉而徹底棄械投降。她是世界上唯一能征服他的女人,他所眷戀的,是有她在的地方。

好可笑。他強迫自己疏遠她,他刻意避開兩人相處的可能,他千辛萬苦地管束自己的心,可一看到她,心底一道道高立的圍牆立刻被推倒、被淹沒。

也許他還可以欺騙自己不愛她,但他發燙的身軀、他振奮的細胞、他閃亮的黑眸、他急促的呼吸,在在都明白地告訴他一個事實──他需要她。

他根本離不開她。

事情,完全失控了。

踢掉鞋子,高大的身軀緩緩地在她身邊躺下,結實的手臂輕摟住縴細的她,滾燙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喃喃低語。「妳是一道謎,一道我解不開的謎,可該死的我卻深陷謎團中……」

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處,貪婪地汲取如蘭馨香。他好迷戀她身上的味道,淡淡雅雅的,像是初綻的梔子花,香而不艷。幽幽甜香一再撩動他的情潮,身軀逐漸發燙,摟住她的手臂也緩緩扣緊。

他渴望這個女人,渴望完全擁有她。

賓燙的吻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的睫毛又長又濃密,像是兩排鬈翹的小扇子,細致白皙的肌膚散發著晶瑩的光澤。

愛憐的吻如雨點般不斷落下。

「嗯……」睡得正甜的珀懿覺得自己的臉上好癢,迷糊地睜開眼楮,看到的是一雙充滿的黑眸,挺直的鼻梁和性感的薄唇也在她眼前不斷地放大。

「啊?」宛如觸電般,珀懿頓時清醒了,面紅耳赤地輕推開他。「你、你回來了?」

真糟!她在心底低罵。她是怎麼回事啊?她是來這兒等他回來的,結果居然等著等著就在他的床上睡著了!老天,他會不會覺得她很隨便?

珀懿想翻身下床,荻翔卻緊緊壓住她,俊臉湊近她邪笑,大手溫柔地輕撫她的耳垂。「別急,先別動。」她的身子好軟又好香,柔若無骨似的,但卻有著傲人的豐盈,這麼一副魔鬼般的身軀,沒有任何男人會舍得放開。

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耳垂,熱麻麻的感覺也立即竄過全身,要不是她緊咬住下唇的話,幾乎就要申吟出聲了。MyGod!這麼銷魂的撫觸,教她覺得全身好像都要酥了。

雖然兩人在中正機場的貴賓室曾激烈地擁吻過,不過來到西雅圖後,除了親吻,荻翔不曾再對她做出更親熱的舉動。此刻整個人偎在他懷里,感受著他身體傳來的溫度,她這才驚駭地發現,自己有多麼懷念他的擁抱、貪戀他的氣息。

她聞到他身上有著淡淡的酒味,紅著臉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你喝酒了嗎?我去幫你泡杯解酒茶好不好?」

「別動。」鋼鐵般的手臂依舊箝制住她,不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他像個小孩子般耍賴道︰「不許走!我要抱著妳,我要妳陪我!」酒精催化了壓抑已久的情愫,這一刻,他不想再苦苦管束自己,只想將一切交給本能,只想恣意妄為。

「好,我不走。」他霸道的語氣讓珀懿失笑,沒想到平素冷酷的他也有這麼賴皮的一面,但她好慶幸窺見他如此任性一面的是自己,而不是其它女人。

她乖乖地躺好,小臉枕住他的胸膛,任他的大手在她的耳畔游移、輕捻,點燃一串串的小火苗……

「好乖。」荻翔贊賞地微笑,眼底有簇烈火跳躍著。「我喜歡這麼乖巧的妳。」大掌順著她的粉頸往下滑,在她性感的鎖骨上徘徊。「妳好香,妳一定搽了香水……」

珀懿搖頭。「我沒有。」她對香味過敏,連身體乳液都要挑選無香料的。

「妳有。」荻翔很堅持,而且笑得像個惡魔。「妳故意搽了香水來挑逗我,妳真是個壞女孩,呵……」

帶著幾分醉意,他又欺身向她,堵住她柔軟的紅唇。

當他俯身逼近時,珀懿無助地閉上雙眼,她知道自己永遠都無法拒絕這個男人。

四唇緊密地糾纏,他捧起她的臉蛋,輾轉而瘋狂地吻著。他好迷戀她嘴里的味道,香香甜甜的,像是蜂蜜,也彷佛帶著一縷蠱惑的氣味。

她真是個魔女,他在心底嘆息。明知道她是一個謎樣的女人,明知道自己不可以假戲真做,但……天殺的!他就是無法抵抗她的魔力!她的眼角眉梢似乎蘊藏著一股神秘的力量,只消一個眼神,就足以把他電得神魂顛倒。

他以最煽情的方式吸吮她的唇瓣,以舌尖眷戀地描繪著她的唇形,伴隨著粗嗄喘息聲的熱吻下滑到她的頸窩,在雪膚上烙下一個個色澤緋麗的吻痕。

珀懿閉眼輕呢淺吟,感受到他精壯的身軀如火炬般焚燒她的理智,也感受到他的大掌解開了她的睡袍……

她感到緊張與不安。「不……」縴縴素手忍不住抓住他的大掌。

當珀懿抓住他時,一個冰冷的東西不小心撞擊到他的手臂,他低頭,不料竟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東西。

「這是什麼?」

瞬間,荻翔停下所有的動作,由床上坐起來,一臉嚴肅地扣住她的手腕。

珀懿也跟著翻身坐起,不安地看著臉色凝重的他。「是……是伯母送給我的銀鐲。」一瞬間,她彷佛由天堂掉落到凡間,縴軀忍不住微微顫抖,悲傷地凝視著突然遠離自己的男人。

「我媽?她送給妳的?」

聞言,他的眉頭更是緊鎖,像是不相信這個答案。

他當然認得出這只銀鐲!四兄弟年滿二十歲時,爺爺都會親自畫設計圖向卡地亞特別訂制,每個鐲子的花紋都是獨一無二的,眼前這只,是屬于他的銀鐲。

但,為何會戴在她手上?母親為何會把這麼重要的銀鐲送給她?

「你……不高興?」珀懿的晶眸瞬間黯淡。「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收下這只鐲子,請你幫我還給伯母。」

她拔下鐲子,輕放在一旁的茶幾上,巨大的悲哀籠罩心湖。她早該知道的啊!她早該明白他會生氣,可親眼看到他鐵青的臉龐,她的心還是好難受。

他真這麼排斥她嗎?他真這麼討厭她進入他的世界嗎?她在他眼中真是如此的不堪嗎?

她拔下銀鐲的動作沒來由地惹惱鷹荻翔,怒火猛地翻騰,他冷冷地說道︰「既然都已經收了,就代表妳很喜歡這只鐲子,何必還給我?」

「你是什麼意思?」珀懿看著他,水眸盛滿屈辱。「鷹獲翔,我再重復一次,這是你母親主動送給我的,不是我厚顏無恥地向她討來的,你懂嗎?」

他當她是什麼?一個毫無自尊的拜金女嗎?他以為她是那種不管用盡任何手段都要攀著他,死也不想離開鷹家的女人嗎?

「我懂,我當然懂。」他還是冷笑,犀利的眼神令人脊背發麻,寒峻的氣息讓四周的空氣彷佛也跟著凍結了。「不過,既然妳這麼喜歡它,如此的『用心良苦』,妳當然可以留下這只手鐲,它是妳的了。」

這只銀鐲是鷹家用來送給未過門媳婦的見面禮,他很清楚母親不會輕易地將它送出。珀懿到底跟母親說了什麼?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他討厭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盛怒之下,他選擇了口不擇言。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承受著他輕蔑的眼神,珀懿簡直要氣瘋了,她氣呼呼地跳下床。「鷹荻翔,我不懂你腦子里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我要明白地告訴你一件事︰我一直謹記著自己的『身分』,知道來鷹家只是一場交易,只是為了要演一出戲,因此從來沒有想過要從這兒得到任何好處。如果我收下這只銀鐲的事讓你覺得憤怒,那麼我向你道歉,但請你不要隨意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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