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好!」吸了一口氣,再用力吐出,「我道歉。」他走至她面前,瞅視著她的神情,頰畔的肌肉隱隱抽動。
然而,卑屈的求和是有附帶條件的,「但你必須答應我,以後不許穿得這麼清涼出席任何活動。」
況泯驀地笑了,笑在心里,他畢竟是不能容忍其他男人分享她的美麗。
「沒問題。」
一個目中無人的男人肯道歉,她想,他應該是愛她的,縱使他從不啟口說愛。
***
進口房車在一棟高級公寓前停下,況泯下車的動作有些慌急——
「哥,謝謝你送我過來!」揮揮手,她沒有看他,接著小提包就要往內奔去。
「泯泯!」鄒中玉下車喚住她。
「啊?」況泯回身,站在原地問他。
「過來。」臉上噙著調侃的笑意,他向她招手。
「有事嗎?」還是堅持站在原地,頻頻抬手看著表上的時間,五官揪皺一起了。
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小時了,像他那樣沒耐性的男人,一定會認定她是超級麻煩的女人,出門前的打扮是件浩大的工程……
「我有話跟你說。」他刻意絆住她,想要一瞧究竟她失去鎮定是怎樣的神情。
「什麼事?」況泯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整個人看上去很忐忑。
「泯泯,放輕松,你的表情太僵硬了。」鄒中玉忍俊不住,輕掠了唇角,雙手按摩她緊繃的手臂肌肉、輕拍她的臉頰。
「哥……」況泯不依的跺腳,快急哭了。
「怎麼了?」他佯裝不解的問。
「你到底有什麼事嘛……」終于出聲催促他了。再不上樓,冷則涯絕對會發飆。
鄒中玉了然,又笑,「這里該不會就是冷先生的住處吧?」
這一刻,況泯自他的滿眼笑意中,明白自己被捉弄了。「哥!」好氣地捶他的胸膛一下。
「就是因為佳人有約,所以剛才和我共進晚餐,才會一直心不在焉?」一副戀愛中小女人的愛嬌模樣,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也許冷則涯真是她的真命天子也說不定,他不曾見過泯泯對哪個男人如此在乎。
他很慶幸她還願意接納男人,重新定義男人的忠誠度,希望她第一次用心去愛的這名男子,亦能夠用相同的心情待她,更希望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用心照顧她至終老。
很清楚父親的負心,在她心中投下多大的陰影,很久沒看到這樣無憂的她了,倘若能維持永遠,那麼他便能卸除責任,完全放心了。
「他約我一起去夜游。」況泯嬌羞地輕吐今晚甜蜜的行程。
「既然已有約會,為何還要答應和我一起吃飯?你可以拒絕我啊,大哥不會介意的;妹妹長大了,遲早都是別人的女朋友,要陪男朋友的,我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
鄒中玉當然明白她的個性,她敬愛他這個兄長,為了彌補平日沒有住一起的缺憾,絕不會錯過任何一次相聚的機會。
「大哥……你、你……討厭啦!」
「好了,不鬧你了!看你著急的模樣,時間應該延誤不少了吧,快上去吧,雖然等待是戀愛中男人應盡的義務,但讓人家等太久也不好意思。」
「哥,謝謝你!」況泯在他頰上啵了一下,旋身,裙擺劃開一個漂亮的弧度,小跑步地進入大樓。
***
「你……怎麼了?」況泯一見到前來開門的冷則涯,馬上敏感地察覺他的臉色不對。
「你遲到了。」冷則涯凜著表情,目光直勾勾地盯視她的紅唇。
「對不起,臨時有個約會……」他的眼神瞧得況泯莫名的不自在,甚至有些惶恐戒懼。
「和其他男人約會?」
「什麼其他男人……」陡地,明白了他話中的諷意,況泯面色一沉,拉住他,「冷則涯,你最好解釋清楚,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什麼,相信當事人的你理當心知肚明。」冷則涯甩開她,走向客廳。
「你到現在還是懷疑我被老男人包養?」況泯無暇換上室內拖鞋,直接蹬著高跟鞋,快速追上他的步伐,怒氣沖沖的質問。
「不,我現在願意相信,你養了一個小白臉!」突地轉頭,他用力攫握她的手腕,雙眼焚紅似火。
憑她的經濟能力與開放的作風,倘若供養了男人,也是不足為奇的事。
他的動作快如疾風,讓人猝不及防,如果不是有滿腔怒與怨支撐,況泯幾乎被這股氣勢給摧垮。
火氣瞬間飆揚,「小白臉?誰?」她不接受這種莫須有的指控。
「你真的當我是瞎子,還是聾子?以為我什麼都看不見、听不見?」很好,她的確夠恬不知恥,這當頭還在跟他裝傻。
「除了你,我一個男人也沒有,你能看見什麼、听見什麼?」心安理得,況泯說起話來自然大聲。
「好!」他用力吐氣,吹至她額前的熱氣仿佛燃著焰光,「我就听你辯解,剛才和你在樓下卿卿我我、難分難舍的男人是誰!」
到底她將他定位在何種角色?他非常想知道。
萬萬沒想到,她竟如此大膽地讓姘夫送她來赴約,就在他家樓下、在人來人往的大廳前,親密地親吻那名男子!
她究竟當他是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免費男伴嗎?
況泯僵愕著,仿佛他的置疑太過荒唐,頓時失去思考能力。
「無話可說了?」即便心中已有答案,但看到她的反應後,冷則涯更為之光火,直覺受到羞辱,恍如挨了一個諷刺熱辣的大耳光,自尊的難堪勝于皮肉的痛楚。
驟發的狂怒擄獲他的全部思維,將她拖至房間,用力摔在床上。
「這算什麼?」
況泯震得全身發疼,一口氣還沒喘過來,他已經壓上來了。
「你說啊!」冷則涯反制她的雙手在頭顱兩側,雙眸閃著危險憤怒的精光,「你果然是個厲害的女人,我懷疑有多少男人慘遭你的愚弄?」
「放開我!」況泯使勁扭動,憤怒他的抹黑。
他就這樣不相信她,一徑認定她和別人有染?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說她大哥是靠她豢養的小白臉!?大哥若听到這段內容,肯定會哭笑不得。
「說話啊,你不是想替自己辯白嗎?」冷則涯壓著她的力道,毫不憐香惜玉,狂怒中的他,只想求得一個公平。
以前,他絕不在意跟別的男人分享同一個女人,因為他心里清楚,他並非全副精神都放在那個女人身上,可是當他要的女人是況泯,那就不許、不許、不許!
打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就知道,她完全貼合他對女人渴望的藍圖,在她眼中,他亦發覺她有與他相同的感覺,而當他們相擁時,彼此之間的線條是如此契合,更證明了她應該是他的,不屬于別人。
可是,她卻在其他男人的懷中,綻放了他未見過的美麗。
那樣小女人的嬌憨,認真想想,記憶中,他們熟識之後,她再也沒有以那種風情萬種又頗富韻味的模樣對他撒嬌了,但方才,她千真萬確主動吻了那名男子,舉措散發著純真的嬌美。
「王八蛋,你放開我!」況泯氣了、火了,他不改口的指責,教她咬牙切齒,要掙得自由,對他拳打腳踢。
「閉上你的嘴巴!我勸你別再試圖激怒我,後果不是你承擔得起的!」冷則涯警告厲喝。
「該閉上嘴巴的人是你,不是我!你這個昏昧的混帳!」況泯不停的叫著、喊著,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情緒,瞬間崩堤了。
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她真的受夠了!
「王八蛋、混帳?很好,至今還沒有女人用這種形容詞說過我……」他睨著她,雙眼細眯,「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能混帳至怎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