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藏小丫環 第24頁

因為這陣驚呼,念薏腦子重新運作,催促雙腳開始快跑,不知怎地,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被發現……

「那是誰,給找站住!」鄺嬤嬤在身後追著,不住的喊著。

念薏發誓,她絕對無意竊听她們的談話,但夜太岑寂,岑寂到令那些話語听起來特別清晰,飄進她的耳中。

今晚,她特地請廚子炖了舒活氣血的雞湯送來蘭月樓給福晉補身,她沒有預料會听到這個天大的秘密,真的,如果可以,她不要知道人性竟是如此的自私丑陋。

原來元律不是王爺和福晉的親生孩子,他是福晉當年自外頭交換買來的男孩。那一年產下女嬰的福晉,擔心自己因此不再受寵。地位不保,王爺可能自此將注意力轉向側福晉,于是與女乃娘合謀做下這件愧對良心的劣事。

怎麼能?福晉怎麼能放心將自己懷胎十月的女兒交給別人養育,扔下一大筆錢就確定她能幸福了嗎?在沒有親生父母的愛與關懷下長大的孩子,得到的幸福都很虛幻,一如元律……

她總算明白為何元律總是一個人了,血緣本就不親,莫怪他對這個家一點特殊的感情也沒有……

突然,她覺得元律好可憐、好寂寞……他和自己個一樣,她是在爹娘不舍的眼神下離家的,她記得爹娘長的樣子,而他……一定一點記憶也沒有吧?

心疼著元律,念薏一邊揮淚,不自覺腳步放慢了許多,就這樣落入鄺嬤嬤手中——

第九章

「你听到我和福晉的談話了?」向膳房要了一桌好菜,說是有意賄賂或是真心款待都無妨,無論得動之以情或是曉之以理,鄺嬤嬤都有了心理準備。

「我不會說出去的……」念薏驚惶的說,眼淚霍地進流出來。

見著她垂掛在眼角的眼淚,鄺嬤嬤突然惡毒地笑了起來。看來流有骯髒血液、低下出身的「元律貝勒」真的不簡單,居然誘引了這一顆顆少女芳心為他痴狂,也不知道他那窮酸的父母是怎麼生的,竟生得他的氣質如此不凡,高傲尊貴得教人瞧不出一絲破綻。

「你當然不會說出去。」收起倉皇不定的心,她很有

把握的說。「一旦你說出去,元律將不再是王府的大阿哥,也許還會吃上罪懲……你舍不得他挨酷刑吧?大阿哥從小養尊處優,生活環境多麼奢侈優渥,若要回歸平淡貧困的日子,你認為他受得了嗎?」

為了摯愛的男人,女人會如此犧牲,她幾乎能夠知道……逮住這丫頭狂戀大阿哥的弱點,她知道不管自己提出任何條件,柳念薏都會答應的。

「我真的不會說出去!我會守口如瓶,誰也不會說,請你相信我……」念薏連番作著保證,戰戰兢兢的態度十分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鄺嬤嬤說的沒錯,元律的自負和自傲,她是知道的,倘若事實爆發出來,天之驕子的他肯定無法接受這般的打擊,他一定受不住如此的轉折際遇,自雲端重重摔下的傷害任誰都不願嘗……

「我相信你,不過光是守口如瓶還不夠,我要你答應我,永遠離開大阿哥。」

「我不要!」念意首覺地抗拒,防衛地睨著她。

捺住脾性,「為了大阿哥好,你必須這麼做,或者你真的忝不知恥的認為大阿哥看上你了?」鄺嬤嬤虛假的掩嘴嗤笑,「怎麼可能,大阿哥一定是圖新鮮罷了,畢竟大家閨秀、名門千金見多了,偶爾來個小家碧玉點綴也不錯,不過他可是王府未來的主子,妻子人選當然得謹慎選擇,像你這樣粗鄙的女孩是進不了王府大門的。大阿哥只有和郡主聯姻,地位權勢方能如虎添翼,大阿哥福晉的人選,得像郡主那樣尊榮的身份,才有幫夫的能力。」

她不住強調郡主高貴的出身與自己形成強烈的對比,就算眼前是炊金藤玉,念薏也食不知味了。

「為什麼我一定得離開?余什麼我不能繼續留在元律身邊?」她無法丟開元律,只要想到往後的日子將沒有他,她的心就痛得好難受,她不要這種感覺。

「大阿哥都有葦心郡主了,還要你做啥?而且听說你不是為了一塊撈什子玉珮來的嗎,兩個月時間早過了,明幾個我就提醒大阿哥一聲,要他將玉珮給你,讓你帶回去交差。」

「不要,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念薏激烈的搖頭表態,激動的吼出心聲,亮麗的水眸蒙上一層更濃的秋意。她不走……不要趕她走……

若不是鄺嬤嬤的這段話,她真的忘記當初約定的兩個月已過,忘了自己到此的目的……原本好重要的龍鳳翡翠,這當口和元律的身世一比,變得教人毫不在乎,該是老爺心病的救命傳家之寶,和能否長留元律身邊一較,她竟漠不在意是否能拿到……

她怎會這般自私?將自己的責任撇得一于二淨不說,甚至完全循著私心而為,老爺夫人的恩情她拋至哪兒去了?

這頓飯吃得她心底好難受。情義兩難,走與不走太難抉擇了……就算知曉元律喜歡自己又如何,有錢公子哥兒常常將喜歡的對象和成親的對象劃分清楚的,不是嗎?難登大雅之堂的她,這段感情是否只是她單方面的一廂情願罷了?

「如果你是真心為大阿哥著想,就自個兒好好想想吧。」納進她痛苦的神情,鄺嬤嬤感覺勝券在握。

☆☆☆

念薏又讓葦心郡主給叫來了。

「鄺嬤婉說你要走了,是不是?」葦心一副勝利者的驕傲姿態。」

「死丫頭,郡上問你話,你答是不答,這番怠慢是想討打嗎?」雙心眼見念薏恍惚失神的模樣,往她的大腿擰了過去。

念意沒喊痛,什麼聲音也沒有,一徑盯著葦心直瞧,眸心里淨是羨慕之色。

「你做啥這樣看我?」葦心教她看得全身不自在,低斥了聲。「在你離開之前,將寫有大阿哥筆跡的巾帕留下。」

念薏雙眼霍地瞠大,「那是我的東西!」青蔥小手護在胸前,似是怕人搶奪。

「大阿哥是我的,你還保有他的東西做什麼,難道你對他有非分之想?」即使在最焦躁的情緒下,葦心依舊維持溫柔的形象,捏著手絹的柔葵卻浮著緊繃的青筋。

為了鄺嬤嬤告誡的話,什麼小不忍則亂大謀,她拼命吞忍自己的怒氣,否則一定要賞這個不識相的丫頭幾個重重的耳刮子。

「我……」念薏語塞,真的已經是非分之想了嗎?

這幾天,她拼命避開元律,甚至搬回原先的房間,就因為擔怕自己一見著他忍不住會讓同情神色流露臉上,她不要敏感的他起疑,不要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最後說一次,拿出來給我。」

「不行……」

「賤丫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威權再三遭到反駁,葦心再也顧不了鄺嬤嬤的叮囑了,一個用力,將耳光甩上她的左頰。

「啊!」念薏被打偏了臉,雙手仍執意保護元律給的禮物。

她一聲不吭的反應,反倒令葦心緊張了起來。這一生她從沒有打過人,根本不知道打人耳光居然會有這麼強烈的歉疚感。

她的歉疚感來自于元律的壓力,騙不了人的事實,她仍畏忌元律對柳念意的袒護,那日他的警告言猶在耳,她怕他實踐那些教人心凜的恐嚇。

「拿出來,郡主的命令你沒听見嗎,拿出來!」主子都發怒了,雙心雙情姐妹于是惡向膽邊生,不滿她文風不動,一個反手扣住她的兩條手臂,一個將她的頭壓抵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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