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方程式 第4頁

沒有打算跟著她的話起舞,他專心吃著早餐,食欲卻已跑掉大半。

不說話了?

莊曼視線穿透杯緣,安靜觀察坐在對面的男人——

他舉止不凡,所有的餐桌禮儀足以媲美處處考究的英國皇族,連他身上的衣著都很精致,說他是皇室後裔也沒人會懷疑。

她以設計師對布料精準的了解打包票、並以設計師的尊嚴發誓,他的那身行頭絕對價值不菲,一個存款只有五萬的男人,理應穿不起,可瞧他自在的舉止,卻似已經很習慣如此的穿扮。

「桑子神,你干嘛一大早就穿襯衫西褲,等一下要出去啊?」

「我沒帶休閑服過來。」子神抬眼覷她一記,她可不可以安靜一點?

「是……喔!」莊曼被他看人的眼神嚇了一跳,他不會是在瞪她吧?

現在想想還真的有點恐怖,她會不會引狼入室了?

除了桑子神一個名字外,她對他的了解等于零,連國民身份證都沒檢查過,若是被他怎麼了,一點證據也沒有……

可是,他沒有暖度的眼眸像有股魔力,教她禁不住地相信他。

他應該是個好人……會做菜的男人應該不會太壞吧,她如此告訴自己,安撫心口不安的浮動。

第二章

夕陽西下的傍晚,桑子神自超市買菜回來,看到抓蓬一頭亂發的莊曼正坐在一個保險櫃前,苦惱地不住踢打堅硬的鐵櫃。

「你坐在那兒做什麼?」她的行為很難有個準則可循。

「桑子神,你回來得正好,你知道我保險櫃的密碼嗎?」莊曼轉身看見桑子神,就像遇到God一樣感動,急忙沖來向他求救。

「莊小姐,那是你的私人財產,我怎麼會知道?何況我才搬來這個屋子第二天而已。」倘若不是知道她的腦容量,桑子神真要以為她曉得自己隱瞞的身份了。

「那怎麼辦,我忘記密碼了!」

看的出來。

「打不開耶!」莊曼無措的瞅著他,冀望他能想出一個解決辦法。

廢話,沒有密碼當然打不開。

桑子神有著很深的體認,和她對話,他必須自動將自己的智商降低至能配合她的程度,否則在取得東西以前,他的日子將會過得十分痛苦。

「你開保險櫃做什麼?」

身為下一任盜王的角逐者之一,開一個保險櫃這等雕蟲小技當然難不倒他,但此刻的他卻幫不得,因為普通人不可能擁有這方面的才能,他若真露了兩手,那接連而來的解釋將會應接不暇。

「我有重要的東西放在里頭。」

「我知道。」他不會笨到以為她開保險櫃是要玩捉迷藏。「放在保險櫃里的重要東西,不該常常拿出來吧?」

「可是我現在有急用.我剛才腦海浮現一個大概的雛形,得趕快把它畫下來,免得等會兒就忘記了。」

「這跟你開不開保險櫃有何關系廣桑子神陡生一個會教人想殺人的壞預感。

「因為我把一些重要的參考圖片都鎖在這個保險櫃里了,不把它打開,我的設計圖就畫不成了。」

桑子神強自鎮定住,解答一出,他險些昏厥過去。果然不出所料,少根筋的她絕對不會有什麼正常的答案。

「保險金庫,通常是用來藏放珠寶鑽石,或者是些有價值的東西吧?」保險櫃若有生命,自尊都讓她給踐踏了,也只有她會如此大材小用。

這段話說明了,她根本沒將東西收在里頭,這樣倒好,剔除一個搜索的地方,可以省去不少時間。

莊曼不平地掃他一眼,辯道︰「那是我的生財器具,誰說它們不值錢。」

「那些參考圖片是從網站上抓下來的吧?」

「嗯,Amy幫我抓的。」

「我沒持錯的話,一般人會習慣備分,你可以開電腦找找看。」說罷,桑子神主動走向電腦桌,在硬盤里找到了她急需、在他看來卻不怎樣的圖片。

也許他能夠了解為什麼她長達半年沒進帳,拼命被退稿的主因了;她若打算將那些花花草草應用到女性內衣上,不光討不了女性消費群眾的喜歡,單以一位男人的角度,他都覺得丑。

「光有這些圖片還是不行……」莊曼仍舊垮著表情,「我的一些紙筆全用完了,新的都在里面。」

「再去買一套不就得了。」這回,桑子神不再針對東西貴重與否來和她爭論了,反正怎麼說都是她有理。

「說得倒輕松,買東西要錢耶,現在的我每一塊錢都得花在刀口上,不在計劃之內的支出,浪費不得。」雖說她有一個很有錢的爸爸,但她即使窮途末路也不願回去求助,因為一旦向他低頭了,這分工作也就不保了。

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桑子神竟有些于心不忍,月兌口說道︰「去買吧,我替你出錢。」

「你替我出錢!?你哪來的錢?」莊曼認為他在尋自己開心,她都比他有錢多了。

「我是沒錢,不過我有塑膠貨幣。」桑子神心神仍沉浸在怔愕之中,完全不解剛才的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他為何變得那麼沖動,內心竟駕馭不了潛意識的思維,他被失常的自己駭住了!

「塑膠貨幣?政府什麼時候推出新版的鈔票了?」莊曼听不懂這些拐個彎的專有名詞。

「塑膠貨幣指的是信用卡。」收回飄忽的思緒,他還是那個為了盜竊任務而接近莊曼的桑子神。

莊曼著愣半晌,霍地,睇著他曖昧的笑了起來,「桑子神,老實說,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

老天,別又來了,千萬別讓她的聯想能力發作,經過一整天的相處,他受夠了!

桑子神尚不及為自己說些話辯駁,她已經迫不及待開口了,「一定是男公關之類的夜行性工作吧?」

「我不是蝙蝠。」瞧她說得繪聲繪影,仿佛他真是夜里出沒的夜行性動物。

「你不做公關,為什麼出手那麼大方?」這是她的疑問。

「別把我想得那麼下流,我只是不好意思自己的大食量,怕你覺得和我之間的約定不劃算,所以才想多少補償你。」

「可是你刷了卡,哪來的錢繳付帳單?」

「我總不會那麼久都找不到工作吧?」要不是她是「竊皇」的女兒,手邊有他想要的東西,他著實不想留下來折磨自己瀕臨崩潰的脆弱神經。

「真的嗎?」莊曼笑開了,他好體貼幄!也許她也該回報他一些些,「這樣好了,你想找哪方面的工作,你跟我說,我幫你注意一下。」

桑子神避之唯恐不及,「謝謝你的好意,我想這幾天我就能接到通知了。」別來,他可不要她愈幫愈忙。

「這樣啊……」咬著下唇,好失望的表情。

「去買你畫圖的工具吧!」怕她又動起其它主意,他搶先一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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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莊曼還是沒能順利去購買新的畫具。

臨出門前,她接到了父親大人的電話,由于電話中莊克己十萬火急的嚴厲警告,還搬出斷絕父女關系一事要脅,莊曼沒有其它選擇,只好先到老爸的骨董店一趟。

「我跟你說,你在外頭等我,不管听到什麼都不能出聲,我進去听我爸訓幾句……不,是和他敘舊說幾句話,講完後我們就去餐館吃飯。」

莊曼說得十分不情願,原本可以省下去餐館吃飯的開銷,但因為自己的私事,讓他必須跟著自己到處跑,于情于理總覺過意不去,只能以這種方式彌補。

桑子神點點頭,又一次壓下受辱的感覺。

她當他是她請的管家嗎?居然以命令的口氣對他說話,好歹他也是個有行為能力的成年男子吧,更遑論另一個身份還是眾所皆知的壽險界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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