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的新郎 第19頁

「雀兒,你在這里等了他兩個多小時耶,你為何不問問,這位小姐是怎樣的貴客,為何不用預約就能見他?」她那直線思考的小腦袋里,可不可以有些差別比較,能不能不要把一切都視為沒什麼不同?

他可是替她同仇敵愾,她不感激就算了,竟還露出那種傷人的表情。

「李貫中,雀兒是我的妻子,這是我們的家務事,輪不著你來插手!」範羿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幾個字,他全身的肌肉緊繃著,難以忍受的妒意在胸間流竄。

李貫中對雀兒的喜歡並未因她結婚而死心,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的企圖,正因為這樣,更令人生氣。

雀兒已經是他範羿行的妻子了,再怎樣他都不該與她太過親密……他唯恐天下不亂的挑撥實在教人氣不過。

「金總裁從不出錯的眼光這次終于失誤了!」李貫中遣辭犀利,為金雀兒出氣也為自己打算,「將寶貝孫女嫁給你將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如果是我,絕對不會讓雀兒受到這樣的冷落!」金雀兒有多純真、性子多麼直接,看過眾多各家女子後,他還是鐘情于孩子氣未褪的她,就算今天她已婚了,可只要她願意離開範羿行,他仍是要她。

「雀兒……」範羿行凝睇著一直默默無語的小女人,呼吸的頻率一次比一次更猛烈、凌亂,胸腔大大地起伏著。

自剛才開始,她的話就少得可憐,如此的樣子教他心慌意亂,她不會真的听信李貫中的分化吧?

內心的一些臆測快把金雀兒逼瘋了,她必須拚命壓抑才不致當眾發飆、給他難堪,「我也想知道她是誰?為什麼不用預約就可以見你?」她只是想講求公平而已。

為了扮演一個合格的妻子,她好久沒有使性子、發脾氣了,可是現在她好想對他大叫,很大聲的罵他,也許再喂他幾個拳頭……

她真的很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

她從來沒受過類似的委屈,或許該說從小到大,每個人對她的要求總是百依百順,她不曾認識「委屈」兩個字怎麼寫。

「你真的認為我是他說的那種男人?」範羿行很失望的問,他以為她懂他、相信他的。「你在懷疑我的忠心嗎?」「我只是想知道她是誰。」望著他的神情,金雀兒不禁有些後悔,他的樣子像是難過她的欠缺信任,那坦蕩蕩的表情好似在控訴著她不該存生的懷疑。

她突然想將那個疑問收回來,可是那就像不經意潑出去的水,想收卻難以收回。

懷疑……她會懷疑,原來是因為嫉妒。

她一直認為感情該是公平的,她的心里只有他一個人,他也該滿心滿眼全是她才是。

她相信他對她的忍讓與體貼都是真的,既然兩人相處得如此融洽,為什麼他的心還容得下其他女人?

「于虹只是一個朋友。」範羿行簡單的介紹,卻听得出語帶保留。

「比妻子更重要的朋友嗎?」李貫中存心落井下石,執意追問到底。

範羿行雙眼危險的眯起,沉冷的音嗓傾泄而出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李貫中,這里是金嚳集團的屬地,不是貴府的新元銀行,我有絕對的權利阻止你在這兒放肆。」

「于虹,你先回去,我再打電話給你。」轉頭給了身後的女人一句話。

「不行!」金雀兒突然出聲,很不是滋味的撥開他放在自己臂上的手,沖至兩人之間。

「她不能走,你沒告訴我你們的關系之前,她不可以走!」範羿行的行徑讓她覺得他想保護這個名叫于虹的女人,彷佛認定她與李貫中會傷害她似的。

意識到他可能的想法,她再也隱忍不住心中鼓噪的情緒了。

他關心于虹的心情比在乎她來得多!

這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隱藏事情,以往不管她問什麼,他都是知無不言,也從不逃避她的問話,可是,為什麼一牽扯到于虹,他就變了?

「雀兒,不要無理取鬧!」氣氛霎時僵凝住了,金雀兒也愣住了,「男人想逃避事情時,是不是一定會說是女人無理取鬧?」她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喉嚨像梗著什麼,好苦、好難受。

他總是把她當成瓷女圭女圭般呵護,不許她做這做那,現在甚至連關心干涉的權利都不給她。

她是他的妻子,他怎還能和其他女人之間擁有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終于,她的淚水奪眶而出,方才是太過震撼,以至于腦袋空白一片,直到此刻才落下淚來。

「沒有人對我這樣凶過……爺爺不曾對哪個女乃女乃說過重話,爸爸對媽媽們也很縱容,我們家的男人不會用這樣吼罵的語氣和女人說話……」她幻夢中的夫妻生活不是這樣的。

初見她的眼淚,範羿行的心揪了起來。

金末日說過金雀兒的種種劣行與善變的個性,記憶里從沒听說她為了哪件人事物掉過眼淚,可是現在他卻讓她哭了。

他很明白無理取鬧不全然是她的錯,若不是他的心虛隱瞞與自卑心境,不會引來她的反抗。

「你真的想知道?」「羿,不要——」于虹拉著他,對他不住搖頭懇求,希望他打消主意。

他回給她一個抱歉的眼神,「于虹是我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朋友。大四以前,我們一直住在一起。」不只金雀兒,在場的另外兩人皆倒抽了口氣,很難想像清靈絕美如于虹這樣的女人,竟也有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但真正令金雀兒震撼的卻不是于虹的孤絕。

她的反應向來遲鈍,可當範羿行說完話的當口,她憶起了一件相關的事實,一個她不願在此時聯想在一起的事實。

三哥說過,範羿行在大四那年和女朋友分手……那個分手的女友就是于虹嗎?

「你算什麼妻子?」身世被當眾說破,于虹柔弱的表相已不復見,目光炯炯地瞪視著金雀兒。「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看了就令人討厭!」「我沒有那個意思……」目光望向範羿行,他卻迅速的別開臉,神情很復雜。

「沒有嗎?」她冷哼了聲,「在外人面前不懂顧全丈夫顏面的道理,逼著他非得憶起那段修澹的年少,這是一個體貼太太應該有的行徑嗎?!今天換作你是孤兒,你覺得當眾承認這樣的出身是很光榮、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嗎?」「于虹,夠了,別再說了!」沉寂多時的自憐從方才的不安開始,逐漸佔領他的心扉,強行截奪去原有的沉穩,此時此刻的範羿行,只像是被人戳傷的動物,痛楚燒進骨子里,令他痛不欲生。

甭兒的事實不曾讓他如此難受過!當著迷戀金雀兒的李貫中面前敘述此事,他的自尊強烈受損,心情凝重得不堪負荷。

李貫中生長在一個正常且富裕的家庭,比起自己靈魂的殘缺,他健全的人格更適合雀兒吧。

「範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在他臉上清楚地讀到傷痛,自責頓時席卷上心頭,慌亂了金雀兒淚痕未干的臉蛋。

「少假惺惺了,你們有錢人最擅長的就是諷刺和譏嘲!」于虹用力推開她,面目扭曲的叫喊︰「你們的婚姻根本就是個錯誤,無知幼稚的你配不上羿!」「你亂講!」範羿行的不語急壞了金雀兒,好怕自己方才的言行落入他眼底耳里全成了不懂事態輕重的孩童耍脾氣的舉動。

「範範,你不可以相信她,她是個壞女人!」驚慌罩在仰起的小臉上,激動的抓著他的手臂迫切解釋,「她是要我在樓下等不到你,希望我生你的氣,等我們吵架她才能趁虛而入……」「住口,不許你說這種話誣蔑人!」範羿行緊擰雙眉,反手鉗握住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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