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的新郎 第20頁

在憤恨交織的情緒作用下,絲毫沒注意到他用了多大的力氣,足以折毀一只縴弱的小手。

他不斷地深呼吸,惱怒、嫉妒、心疼等情緒交織燃燒,燙痛了他自以為堅強的心。

金雀兒愕然地瞠大雙眸,一滴澄澈的淚水滑落臉龐,晶瑩得像顆水晶,忽而,淚水像月兌線的珍珠,急速滾落,熨燙了她的臉頰,模糊了視界。

「我沒有說謊!」屈辱的淚水自眼角狂泄傾出,如果控制得了情緒,她不想、真的不想在他面前掉下淚水,透露自己此刻的軟弱。

「我說的是真的,是她說要幫忙傳達我來的訊息給你知道,可是她沒有……」她就是知道于虹沒有,因那個尋釁的表情是這麼告訴她的。「我是你的妻子,為何你相信的人是她,不是我?」抽了好大一口氣,「如果你還愛她,為什麼要娶我?我可以去當別人溫柔的妻子!」說罷,她心碎的投去最後一眼,狼狽的跑離。

「雀兒!」李貫中急著追去,跑了幾步停下回身——

「為了一個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女人,你這樣傷她?!」範羿行,你配不上她!」

第八章

台北的夜,迷離多彩。

白天時,人車擁擠,這城市輻射著強盛的生命力,而夜晚一來,燈火輝照,華麗的末日之感淋灕展現。

酒吧里,穿著西裝、有錢有閑的男子,和裝扮艷麗、極盡妖媚的女子正啜飲著一杯又一杯的烈酒,都會男女,有人相識于此,更有人分手于此;有些男女雙雙對對親熱地摟摟抱抱,也有些曠男怨女形單影只地孤身坐在吧台前。

「芯芯,你要不要走了?」黃芯的男友克盡時下男朋友之責,女朋友心情欠佳時不但隨傳隨到,而且還不能提前早退。

「干嘛那麼急著回去?我今天差點沒在公司嚇得休克,沒玩個過癮絕對不回去!」想起下午那一幕,黃芯不禁又冷汗涔涔,總經理的質問與眼神,讓她以為她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唉!我們總經理好像真的很氣我,我從來沒看過他那麼駭人的樣子……

就算明早到公司听到被炒魷魚的消息,我一點也不訝異。」婚前,總經理生氣像冷風過境,足以令人淒冷蕭瑟;婚後,則像台風肆卷,凶起來的冷鷙表情絲毫不留尊嚴給人,一種內蘊,一種外放,但兩副樣子都不是她惹得起的。

「可是你不也說是他自己沒有交代清楚的嗎?」男友為了安撫女朋友的情緒,當然將過錯全推至害他三更半夜沒得睡覺的範羿行身上。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他們有錢人就是奇怪,我哪有辦法!」黃芯無奈的說。

下午金雀兒離開後,雖然總經理從頭到尾沒有露出任何失控的徵兆,卻讓人感覺世界彷佛即將坍塌。

男友無力為黃芯分擔憂慮,視線無聊的左溜右轉,發現吧台前方正在悄悄進行的詭計——

「芯芯,你看,那個女的就要上鉤了!」他指著坐在吧台前一個落單女子。

「上什麼鉤?」「看到那兩個男的沒有?」他指了指女郎後方的男人,「剛才那位小姐去上洗手間,他們對酒保使了個眼色後,在她的酒里下了藥。」「卑鄙!」黃芯沒好氣地罵了聲,目光就要收回,驀地卻發覺那抹背影愈看愈熟悉——

「阿達,你過去跟那個女的搭訕。」她突然拍拍男友的手臂大叫,本為未來擔憂而顯得有氣無力的聲音,瞬間又有了精神。

「有沒有搞錯?你要自己的男朋友去向別的女人搭訕?!」「阿達,我這份工作能不能保住就全靠你了!」那套衣服她下午才看過,發型也一樣,她不認為天底下湊巧的事會那麼多!

「芯芯,你是不是受到的打擊太大了?」他認為她瘋了。

「你幫不幫我?」「幫……」他無力反駁,「你要我怎麼做?」「你想辦法讓她側過頭來,我必須看到她的臉。」「好吧,希望那兩個男的不會以為我要搶了他們今晚的玩伴。」幾分鐘後,不知道自己的男友是如何辦到的,總之黃芯是看到女人的長相了。

丙然是金雀兒!

這個時間她仍獨自在外逗留,可以想見肯定和白天的爭吵事件月兌離不了干系,她的樣子看來應該尚未回家……

總經理應該不知道她在這兒吧?找不到妻子,他一定急慌了……

「總經理的名片呢?該死,我塞到哪去了?」意識到兩個男人虎視眈耽的行徑,黃芯愈想愈心急,索性將整個皮包里的東西全倒在桌上。

她得趕快通知總經理來救人,也許下午的事不全然是她的錯,但她認為自己必須做些什麼將功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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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百貨十四樓總經理辦公室里煙霧彌漫,範羿行散亂的黑發如子夜惡魔般駭人,懸宕漂浮半空中的全是煙味。

「該死!」範羿行邁到落地窗前,刷一聲拉開窗簾,又刷一聲扯回去,形似泄憤。

月亮爬到中天,已經半夜了,她還不回家,好,非常好!

打了家里的電話,又撥了她的手機,回應的不是答錄機就是語音信箱,範羿行在辦公室里氣急敗壞不停地繞著,宛如一只坐到仙人掌上的大熊。

她到底跑去哪兒了?李貫中跟在她後頭追去,他們兩個在一起嗎?他們又在一起做什麼?

他發現自己一肚子的疑問與妒火,但就是找不到那個早該回家的女人!

傍晚她一離開,他立刻向黃芯和于虹印證她的說辭,自兩人垂眼支吾的模樣,他確信自己誤會她了!

他當然急著跟她道歉,卻也明白當時她在氣頭上,他的解釋她一定听不進去,不希望兩人的關系因此弄得更加僵凝,他決定過一個鐘頭再撥打;為了給她冷靜的空間,他甚至留在公司沒立刻回家,將公寓讓給她一個人,在誤會理清前不願就此回去挑惹她的怒火,哪知之後她連電話都不接了。

不要金家人擔心,他沒有求助金末日,可是不知道她究竟會上哪兒,只能一個人彷徨的坐在公司,等待她的主動聯絡。

鈴——鈴——

宛如听到天籟之音,範羿行驚喜的接起了電話,「雀兒!」「總經理,我是黃芯……老天保佑,我終于找到你了!」打了家里電話找不到人的黃芯,一聯絡上範羿行,胸口的壓力霎時消融。

「黃芯,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你還打電話來公司做什麼?」不希望她佔線的範羿行,許是記恨下午的事件,又或許是希望落空的怒火,口氣冷得凍人。

「總經理,你現在趕快到黑店PUB來,總經理太太人在這兒……」黃芯沒來得及說完,電話 一聲就被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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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金屬的搖賓音樂,強而有力的節奏敲擊在裝潢得詭異多怪的空間里,像在調整焦距般,匆忙趕來的範羿行視線慢慢地縮小到吧台前的那抹小小身影,立刻察覺了不對勁。

「小姐,酒量不錯哦,看你好像喝很多了。」「心情不好嗎?」兩個年紀不超過二十五的男人走來搭訕,互相眨眼的樣子看來似乎存有陰謀,一左一右分別站在藉酒澆愁的金雀兒身邊。

「走開!不要吵我!」金雀兒理都不理,數不清這是今晚驅趕的第幾只蒼蠅了。

「這麼凶?做個朋友不好嗎?」擺架子?!等會兒看我怎麼讓你求我滿足你!

「我不缺朋友!」白痴,釣馬子連對象都不會挑,挑上酒量極佳的她,他們永遠不會有下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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