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似乎是父親與幫派里的長老有了共同協議,打算在近日內擁她為幫主,所以這天當她一下課後,馬上被專車接去紅幫總部。
從她一進入總部開始,她即發覺氣氛十分凝窒,讓她有股不安的預感。
「爸爸。」進到屋子里,只見父親深鎖眉頭地坐著。
「你來了。」一見到她,他才回過神來,在旁的長者也是心事重重地低著頭,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十分怪異。
她想詢問,卻又不知該不該問。
「于先生,該告訴小姐事實真相吧?」講話的是其中一名長老,他的提議于父並沒有回答。
「我也這麼認為。」另一名長老也附和。
而她則緊張地偷瞄父親一眼,想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惹得氣氛如此沉悶。
「這件事我想單獨跟她談。」
「那麼剛才我們討論的事情,你最後的意思如何?」
「就照你們的意思處理。」
案親的話讓長老們滿意的點頭,隨後他們一一離去,獨留她和父親共處一室。
「善兒,爸爸有件事要跟你說。」
她坐在一旁等待父親開口。
「下個月,爸爸打算要你休學去美國。」
她因父親的話而吃驚,她原以為父親今天要說的是幫派里的事,沒想到現在卻告訴她要她去美國。
「去美國?」她不懂。
「沒有接到命令不準回台灣,知道嗎?」這是他和剛才那位幫派長老深談過後的決定,他們知道幫派重要,可她的生命更重要,若是她沒了性命,那麼這個幫派的存在也不具有必要性了。
「我不要!」
「善兒,不準說這種話!」于父大聲斥責她的不懂事,他又何嘗願意將女兒送至美國,只是他怕自己無力再保護她。
「爸,為什麼?」她一定要知道原因,這一切發得得太突然,讓她措手不及。
「你不要問,只要答應爸爸,你會照我的話做。」
于父來到她身旁,將她擁進懷里,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行為,如今他後悔了,等到她將離開時才想補償過去的錯。
她因父親的動作而感到窩心,隨即又想到即將要與父親分離,今她難過地流下淚。
「爸,我一定要去嗎?」父親做的決定很少改變,況且,她猜想父親會做這樣的決定一定有他的顧慮。
「一定要去,而且沒有命令絕對不能回來。」于父放開她後,開始告訴她一切必須遵守的事。
「你做得到嗎?」講完後,他詢問她。
「改名換姓,並且和幫派月兌離關系?」她真的被搞胡涂了。
她想拒絕,可是父親眼中那股堅定卻令她始終開不了口,只好答應。
「那殿滔呢?」他人還在國外,曉得幫派出事嗎?
「他一樣,不準回來。」
想來,殿滔是被蒙在鼓里了。
「爸……」那幫派怎麼辦?
「答應爸爸。」
「我……」她想拒絕,可又不想讓父親生氣,「為什麼?」她不懂。
「別問,只要曉得,除非見到紅牌,否則不準回台灣。」
听見父親如此認真的語氣,她只能默默點頭。
第二章
「善兒!」
于父撫著于善淚流滿面的小臉。
「你要答應爸爸,若是有人拿著紅牌要你順從,你要保證寧死不屈,懂嗎?」
他絕不讓女兒受叛徒所害,就算組織沒了都不重要,他相信在天之靈的妻子會體諒他的。
「我懂。」
看來,組織真的有麻煩了。
「除非他是我所托付的人。」他心中已有內定對象,只是不曉得來不來得及等到他的到來。
「他是誰?」
「只要他能說出紅牌的真正秘密。」那是除了于家人之外,眾人所不知的秘密。
「擁有紅牌的人也就能擁有你。」
這是當年祖父為母親而立下的密語,如今卻成為掌握她命運的關鍵。
不久之後,父親為她辦了休學,並隱密地改了她的姓名,然後她被幫派里的人帶往美國,直至她抵達美國後不久,她才明白為何所有人都要她離開。
案親臨走前交給她一封信,那里頭說明了一切原委,當她看完信後的隔天,事情爆發了。
幫派里有了叛徒,他勾結外頭組織打算吃掉幫派,她由台灣報紙得知,代表幫派的紅牌已落入那叛徒手中,而其它長老則已遭到殺害,連父親都沒能逃過;當時那叛徒威脅若是不交出紅牌,要讓父親的人頭落地,父親寧死不從,和幾位長老紛紛在幫中自刎,這則消息轟動了整個台灣,官方也開始大力尋找她的下落。
一切來得太突然,快得讓她無法接受,曾經受長輩們細心呵護的她如今只剩一個人,而她竟無法陪父親及長老們走完最後一程。
傷心欲絕的她直想飛回台灣,可是想起父親交代的話,台灣目前她是回不去了,只要她一踏進台灣,肯定是死路一條。
這時她又想起父親那封信里交代的事,他要她想辦法投身美國的炎居,她曉得這個組織,也曉得它的壯大,同時也明白父親要她進炎居用意,他是希望能藉由炎居強大的組織來保護她的安全,起碼沒人敢在它頭上動腦筋。
就這樣,她向上天發誓,她會再次取回紅牌,就算她救不回父親和長老們的命,她也要拿回他們畢生效命紅幫,那紅牌將回到她手中,因為她才是正脾的接班人。
也從那時起,她不再剪發,她要自己牢牢記住這個誓言,永遠不遺忘。
只是她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樣。當大學畢業的她進入炎居後,她才知道當初那個逼死父親的叛徒最終也遭人暗算,紅牌輾轉流落他人之手,而幫派沒有垮,只是被台灣的魅居接手,他們盡了道義上的責任替父親管理,這正足她的太好幾會,只要她能拿到紅牌回台灣,就能證明一切。
但炎決卻提出那樣的要求,從明天開始,她就必須離開焰坊當炎決的私人助理,不管她如何的不願意,一切根本沒有她反駁的余地,一丁點都沒有。
她沒有忽略炎決看她的眼神很不對勁,而且炎居的公司從不用女人,這一點她在進組織時就已知道,難道都是假的嗎?
「我該怎麼辦?」
她想拜托焰蓮,要她幫忙向炎決說情,可是焰蓮這幾天又特別忙,根本找不到她的人。
這時,她的腦海里又閃過炎決的臉,那張剛毅、不易妥協的臉孔,而他低沉穩重的嗓音讓人明白他的冷靜;反復不斷出現的影像,似乎他已嵌進她心中,令她無時無刻都會想到他的人,印象深得數她無措。
但這怎麼可能?她與炎決見面不過幾次,甚至才交談過幾次,他竟然如此沖擊看她的思緒,令她有些納悶。
叩叩!就在她陷入沉思之時,門外有人敲著門。
奇怪,會是誰呢?她不解地走上前打開門。
「焰夕。」
是焰蓮。
「焰蓮!」看到焰蓮,于善的心平靜了些。
「心情有沒有好些?」
焰蓮走進她的房間,並且抱起可可。
「我很擔心自己會做不好,你可不可以要炎決再另外找別人,我相信焰坊里的任何一個人都會做得比我好。」她由衷期盼,但焰蓮的話讓她失望了。
「炎決很少改變心意,相處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他如此難以溝通。」意思很明顯,焰蓮要她放棄那個念頭。
于善低下頭坐進沙發椅里,可可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擔憂,掙扎離開焰蓮的懷抱,跳到于善的懷里,並且舌忝著她的臉想逗她開心。
「焰夕,不要煩惱了。」
她第一次有想要離開炎居的念頭,她擔心自己的身分會曝光,到時候一切的努力都會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