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屠縴淨嗎?一個他連感情都還來不及付出的女孩?
是為了她的遠走,讓自己無法獲得想要的情感嗎?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個問號。
因為連他都不能解釋自己的轉變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只是非如此做不可。
在後縴淨遠走後,他發現他的心中,眼中無時光刻都會浮出她的影像,這種苦他無處可訴。
而屠縴淨,那個曾撥動他心弦的人,在愛情還來不及開始之前她即已遠走,面對一切他只能默默承受,並強迫自己不要再想起她,但那實在是太難了。
一直到他出國留學之前,都沒再听過有人提起有關屠縴淨的事,好似她從來就不曾存在一樣。
但他忘不掉,忘不掉自己對她的佔有及她懷的孩子,存在于心中的那份悸動,在一切都還來不及開始時就已成空。
若孩子有生下來,應該快十歲了。
服完兵役、修完碩士,他便全心致力于公司業務,但他心中一直有個莫名的聲音在回響。
沒想到,上任第一天就讓他踫上她,再次相遇的驚喜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次他絕不讓她再次離開他的生命,他想要她,想知道當初她為什麼要離開,還有他的孩子在哪里,她最好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否則她是決計承受不起他的怒火。
第七章
連著好幾天,倚楚威皆按兵不動,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觀察,從她的表情看來,對她而言他就像是個再陌生不過的人。
在公司里,他是她的頂頭上司,但一出公司大門,他們便是不相干的人,就連在大門口相遇,她也是正眼不瞧他一眼地轉身離去。
就算是聖人的耐心也有用盡的一天、更何況還是面對一個背叛自己十年的女人,他怎麼樣也沒有辦法平心靜氣。
終于,他采取行動了。
看得出來,她仍不善與人交往,獨來獨往是她的最大特色,唯一改變的是,她不再膽小、不再懦弱,遇到事情不再只是低頭受委屈,她似乎已完全走出屠家所給她的傷害。
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將完全屬于他的特權給奪走。
她的冷漠。她的堅強,在在證明她的改變,而那個改變她的人是誰?是她的情人嗎?這個揣想令他十分不滿,更令他惱怒。
就連現在開的行銷會議也一樣,案子明明是由她一手策劃的,她卻沉默無語地坐在一旁,由左少紋當她的發言人。
不錯,她的一切行銷理念、企劃皆很完美,連他這老板都不得不佩服,但他想要听到由她口中說出,而不是別人。
「左副理,這案子的負責人是誰?」深鎖濃眉,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讓在場的氣氛更顯凝重,一直以來他就不是一個有和善笑容的男人。
在等了這麼長的時間後,他準備行動了。
一句話,立即讓他有所收獲,他確信她的目光有一剎那已轉向他,但只有那~剎那。
左少紋停住話,不明所以地望著眼前的大老板。
「啊……屠縴淨,行銷部的人員。」左少紋從沒怕過任何一位老板,唯獨他,只消一眼即能讓她啞口無言。
順著左少紋的話,他轉看向屠縴淨。「屠小姐,是嗎?」
有趣,真有趣!他在她眼中竟看到恐懼,這讓他冷漠的眼中有抹笑意。
原來她還是怕他的,這個發現實在大有趣了。
她寥著一張臉問︰「有什麼問題嗎?」
屠縴淨不願在視他,故意將目光投射在他領帶上。
當然有事!他用一種豬捉老鼠的神情,他有太多的事要她說明。
「會議結束後,麻煩你到我的辦公室來仔細說明這件案子。」為了怕自己泄露情緒,他故意要她到他的辦公室,他們需要單獨相處。
會議室頓時沉靜無聲,每個人都將懷疑的目光瞟向屠縴淨,再轉向總裁。左副理不是解說得十分詳細嗎?干嘛要再說明呢?但沒有人敢開口,因為總裁那冷硬的表情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面對的。
「抱歉,總裁,內容剛剛左副理已全盤解說了……」屠縴淨試圖解釋,她不想和他單獨相處,因為那根本是飛蛾撲火,十年前的教訓令她印象深刻。
「細節我想再討論一下。」說完,倚楚威不理眾人便轉身離席。
完全不給她拒絕的余地!屠縴淨滿心惶恐,大家以為她是擔心案子的問題,但不是,她知道倚楚威是故意的,他根本不是想和她談什麼公事。
呆坐著直到同事們都已離去,左少紋伸手拍了她一下。「縴淨,總裁不是要你去他那里嗎?他還等著你呢。」
左少紋雖然不高興總裁打斷她的報告,但或許總裁是想看看其他人員的辦事能力,才會下這個決定,所以她也不便插手。
屠縴淨這才回過神來,「哦,我知道了,馬上去。」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她緩緩地朝倚楚威的辦公室走去。
就算心中擔憂,但她還有理智,她知道現在是在公司,他是總裁,而她只不過是個領他薪水的員工。
「請進!」
進到辦公室後,她站在門邊。
"坐啊。"
她不理倚楚威的話,依然站在門邊。
"如果我們是要討論事情的話,該坐下來好好地談。「
逼不得已,她只好照著他的意思坐到沙發可是她卻如坐針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句成語她不是不懂。
這麼近距離地打量他,她才發現從她離去後,他變了許多,連舉止都變得有些陌生,不再是那個她所熟悉的人,但這個為達目的絕不罷休的男人,依然令她心中生懼。
倚楚威同樣也盯著她修長美好的身材瞧,她成熟嫵媚的女性軀體,不時飄來一股清沁的玫瑰花香,讓他忍不住深吸~口空氣,並發現以前那個青澀的她已不復見。
「你還想裝作不認識我多久?」倚楚威不打算繞圈子說話,他等得夠久了,也給過她大多機會,只是她完全漠視,逼得他不得不用這種方法。
屠縴淨只是坐在沙發上兩眼隨處看,不發一語,好似他不是在和她說話。
最後,他被她這副冷漠無情的外表給刺傷,他不禁大聲恐嚇她︰「還是你想讓公司里的人知道你和我的關系?」他是不排斥,只是怕她不能承受輿論的壓力。
倚楚威的話使得她驚醒,不安的目光定在他臉上。「不,你不能這麼做!」亮而大的眼眸中閃著害怕。
她不再屬于誰,而那些可怕的過去讓她無法承受,十年來她刻意遺忘,十年後也不會例外。
「終于肯承認了是不是?肯想起那段過去了是不是?」應是刻意的吧,她額頭處的傷痕在頭發的遮掩下並不明顯,不過那是證明他們過去的證據。
「如果你不是要議公事的話,那我先出去了。」過去就像是一道疤,而他是傷她最重的人,她永遠不會忘記。
她習慣地伸手觸模額頭,這個小動作沒能逃過他的眼。
站起身,她打算離開他的辦公室。
「慢著!」眼見她就要離開,倚楚威馬上沖上前,大手拉住她的手腕,不許她離開。
冷漠,除了冷漠還是冷漠,倚楚成氣得快發狂,而她卻仍冷得沉靜,眼中全然沒有一絲熱度。
「告訴我,當初為什麼要離開?」還帶著他的孩子離開!"那沒什麼好說的。「她輕動手腕,試圖拉回自己的手,卻讓他握得更緊,並且故意拉近她的身子。
「你似乎忘了一點,在你無故離去時,你的肚子里還懷有我的孩子,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屠縴淨驀地轉過身,對上他深沉陰騖的眼,這是十年後相遇,她第一次正視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