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包靈媒妻 第2頁

海麗見狀當機立斷的關閉聚會場所,並報警將該名下作的道士捉起來,改以營利方式向外開放。

初期志願、非志願的員工有二十余名,但真正參與所謂的靈異事件工作後,一個個前門進,後門開溜,嚇得不敢做。

去蕪存精後,如今規模不大的靈異事務所僅存五名雇員,但其中一名算是湊數的,因為她無處可去。

「燒肉便當,做人不能太自私呀!沒瞧見我和吉卜賽冷得直打哆嗦嗎?」

七月,鬼月,她最不幸的月分。

「去頂樓曬曬太陽。」補充陽氣。

「熱。」她瘋了不成。

海麗一張抹上厚粉的臉嚴肅得有如手持教鞭的教官。「你到底是冷還是熱,忽冷忽熱是感冒前兆。」

「我是外熱內冷,那股冷意是由身體往外透,護身符根本不管用。」她靈異體質太強了,神明也無能為力。

「妹妹別怕,哥哥給你渡氣,包管你馬上熱起來。」一名穿得很台,梳著油頭的高壯男子推門而入,臉上的笑很痞,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嘴上叨著幾可亂真的香煙糖。

「你,免了,我怕有口臭。」夏春秋敬謝不敏的謝絕某善心人士的「高義」,她還沒落魄到需要他救援。

「自己人,別跟我客氣,特別便宜你了,哥哥的初吻呀!傍你補補陽氣。」胸肌成塊的鐘璧炫耀的動動六塊肌,作勢要自我犧牲。

「你還有初吻?」這種鬼話他有臉說出口。

「今天的初吻。」他大言不慚的說。

一片噓聲。

「別噓,別噓,我說的可沒半句虛言,瞧瞧你眼袋泛黑,嘴唇發紫,本來就長得不怎麼樣的臉還白得像鬼,不渡兩口陽氣給你,你撐得到明天嗎?」他說的好像人已彌留,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他才大發慈悲學佛祖割肉喂鷹似的。

夏春秋很不給面子的做了揮蒼蠅的手勢。「我寧可去頂樓曬太陽。」

「今天的天氣很熱。」熱出一身汗了。

從健身房出來的鐘璧是準備去沖涼的,他們各自有自己的居所,但是事務所內也提供員工宿舍,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事務所,以此為家,少回另一個居處。

其他人亦然,幾乎把事務所當家了。

靈異事務所是一幢佔地兩百多坪的五層樓建築物,一樓設有交誼廳和健身房,以及靈異器材銷售部,譬如能見到鬼的靈異紅外線透視眼鏡、搜魂器和護身法器等。

他們不賣護身符,太掉價了,符紙不能保障人身安全,有時候他們也講究科學理論,用科學角度去開發產品。

二樓是辦公室,附設廚房和吧台,誰有興趣都歡迎使用,廚具皆采用電器化,不提供瓦斯。

三樓是兩位女性員工的住處,一上樓是個大客廳,兩間配有衛浴的房間位在客廳兩側,平時的活動便在公共區域——客廳里,她們彼此不會進入對方的房間,這是禁忌。

四樓則為男性員工的宿舍,四字不吉利,讓陽氣重的男人去鎮,身為女性的老板很是重女輕男。

反正男人是草,撐得過很好,要是撐不過……她看在自家員工分上打七折,替他風風光光的辦一場喪禮,事務所內有一名專業的禮儀師。

至于五樓則有一座暖房和室外花園,栽滿花卉的暖房設有一張雪白雙人床,專屬特殊員工所有,其他人未經邀請不得入內,而搭上葡萄架的空中花園則是員工福利,閑暇時能到英式造景的頂樓喝喝下午茶,看看藍天白雲。

「曬成人干也甘願。」人是有選擇性的。

「妹妹呀!你太不可愛了。」台客兼打手的鐘璧夸張的甩甩手腕上粗重的金鏈子,999純金。

「打手」打的當然不是人,而是不肯去投胎,為害人世間的惡鬼,他見一個打一個,打到魂飛魄散為止。

陽氣充沛的鐘璧是五月初五正午出生的陽男,全身陽氣,他連寒流來臨的超低溫也能穿短袖出門,壯得跟牛沒兩樣,活到三十歲連一次感冒也沒有得過。

他是真正的鄉下孩子,姊妹眾多卻是獨苗,家里務農有幾十甲土地,兩座佔山大半的山坡林地賣了幾甲地賺進十來億台幣,是名符其實的田僑仔。

「我慶幸虎口余生。」大恩大德了。

「嗟!不識正港男子漢的好,錯過我是你生平最大的損失。」他故作瀟灑的撩撩發,一腳往椅上踩,擺出黑狗兄的模樣。「吉妹妹,你的臉色也不好,要不要哥哥我……」

「滾——」

不等鐘璧說完,吉卜賽畏縮的舉高水晶球,企圖用水晶球擋住他輻射而來的強光。

「唉!怎麼一個個都這麼不討喜,難怪沒半個男人追,我還是找最最可愛的小妖精,那才是我的小心肝,我的小寶貝、姬姬、姬姬,你在哪里……」他最迷人的小妖精。

小妖精不是一句叫假的。

就見一朵半合的百合花突然無風顫動了下,一道困極的脆甜嗓音從花朵中發出,隨即一個揉著眼楮的小生物冒出。

「別叫我姬姬、小姬,我是妖精安姬。」

「小姬,你睡飽了呀!走,哥哥帶你逛街去,買跟你同樣尺寸的女圭女圭布偶給你當擺飾。」好小,好可愛,真想養一只當寵物,他是寵物控,對超迷你生物有種痴狂。

「什麼尺寸,你討打!」兩寸高的小生物倏地飛向鐘璧,比蜜蜂長不了多少的小細腿朝他鼻頭踢去。

一眨眼,兩寸長的生物拉長成人類體型,嬌小玲瓏,模樣俏皮,有一對尖耳朵和蓬蓬的頭發,身後是半透明的薄翼,著綠色的花瓣衣裙以及粉紅色花苞鞋,膚色白里透紅,宛如剛從樹上摘下來猶沾著露水的鮮艷隻果。

「哎呀!我受傷了,小姬的妖精腿所向披靡。」鐘璧假裝中招,捂著鼻子哀哀慘叫,只差沒在地上打滾了。

「鐘璧,你怎麼不去死?」好吵。

一個男人等于一個菜市場。

夏春秋裹著毛毯,喝著熱可可,在室外溫度三十六度時,她吸了吸快流出的鼻涕,遏止來自身體的寒意。

身為通靈師,她早已習慣時不時身上一寒的狀況,通常接觸不深是不會影響,可若怨靈本身的執念太深又靠她太近,驟然而起的冷意還是避不開。

她腕上有一串瑪瑙佛珠,用以避免好兄弟靠近,這一回回外婆家途中被一個頑皮的孩子扯斷了,她想著等回台北再修,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還是遇上了麻煩。

畢竟是「熟人」,她不好對阿金嬸視若無睹,只好把身體借給阿金嬸一小時,阿金嬸對著阿金伯劈頭大罵,把他罵得從一開始的錯愕到羞愧不敢抬頭見人,最後不抱幼子改抱亡妻的牌位嗚咽的嚎啕大哭。

事畢,她累得虛月兌,一身冷汗淋灕,從頭發到腳趾都像結霜似的,畢竟陰氣入體對活人很傷。

不痛不癢的鐘璧仍到處打趣。「一級生呢?他今天出喪……」

話說到一半,幾道白眼橫射過來。

他說的也沒錯,是出喪,弓藏一級生是禮儀師,舉凡社里喪葬事宜大都由他接手,他也是事務所最忙的一個。

杯藏一級生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統,他的外祖母嫁給日本人為妻,兩人膝下只生育一女,也就是他母親,然後他母親又愛上到日本留學的台灣留學生,最後生下他。

他的父母沒有結婚,因為外祖父不同意,只好同居在一起,一同生活在台灣,所以他有個中文名叫趙漢陽,不過對外他習慣用日本名字,而他外祖父屬意他繼承家族事業,是個不折不扣的黑道少主。

「你們仇視台客。」他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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