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有相交多年的男朋友,我心屬于他?」她說的是假設,凡事總有萬一。
「你沒有。」世上少有他不知道的事。
看他篤定的神情,夏春秋真想抓花他淡然的俊容。「如果我乖的話有什麼獎勵?」
她大概是世界上第一個向死神討東西的人。
「獎勵?」他顰眉。跟他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恩賜,她還有所不滿?
「總要給我點保障,當你的女人不容易。」死神的女人,她是把一輩子都搭進去。
夏春秋不否認她垂涎賽巴斯克的美色,除了讓人小有計較的身分,他的確是她會中意的菜。
似想到什麼,賽巴斯克在她腕上輕比了一下,一條刻有古老文字的皮繩霎時出現。「給你。」
「這……這是……」她指著皮繩下方的墜飾。
「十字劍。」
心,忽然變沉了。「會不會太貴重了?」
他不在意地喝了口紅酒,一手撫向她線條優美的鎖骨。「給我的女人防身,你拿著便是。」
「真給我?」好強的力量。
「這也怕那也怕的小東西,我不眷顧著你,你還不畏縮如鼠?」他眼含的覆住她小巧而挺的胸房,肆意揉搓。
「等等,太、太快了……」她沒想過交往第一天就獻身。
賽巴斯克狠狠地低下頭一吻,下手很重的一揉。「女人,晚一點我還有工作,不能陪你盡興。」
「這麼忙?」又有人要死了。
「忙得沒時間與你調情,下一次我一定滿足你,等著。」他再一次蹂躪她有點紅腫的唇,龐大的身軀壓向對他而言嬌小玲瓏的嬌軀,上下其手的解著渴,平息體內欲火。
第6章(1)
在鬼月的最後一天,也是關鬼門的日子,夏春秋忽然很想很想在鄉下的外婆,感覺她和即將「收假」的外公在呼喚她,因此特別安排,在上完呂稚明的復健課程便搭高鐵南下。
最近段天軍借口呂稚明的生日將到,邀請她參加生日宴會,呂稚明的復健情形有極大的進步,能用筷子了,段天軍直言她是最大功臣,不到場說不過去。
她婉拒了幾回他仍不罷休,執意要她點頭,態度積極得連神經大條的夏瑜都看出不對勁,幫她攔了一下。
進行完呂稚明的復健計劃,她趁夏瑜纏住段天軍時悄悄從側門溜出,什麼人也不打招呼的直奔高鐵站。
坐在車上,她真的感覺到交通的便利,一眨眼功夫就到了目的地,來不及打個噸。
出了高鐵站,搭接駁車轉入市區,再轉一班公車到小鎮,外婆住在離鎮中心偏遠的邊區,從車站走路大約十分鐘,那是個幾十戶人家住的小社區,房舍較老舊,以磚造屋居多。
那一片社區後頭便是幾百甲的土地,嘉南一帶地屬平原,少山多平地,除了住宅區外,大多種上糧食作物。
外婆家也一樣,兩個舅舅種著三甲田地,三合院的格局蓋了兩層樓的建築,屋頂鋪著石棉瓦,紅磚砌的牆,外面抹上一層水泥,里外牆面上了三層防水漆,下雨不漏水。
屋子的前面是一塊曬稻、曬花生的大稻埕,地面鋪著水泥,平日用來停車和耕耘機,放些耕種工具,後院則開闢成菜園子,種些當季蔬果自家食用,幾棵高過屋頂的果樹還能遮陽。
丙樹下圍了雞欄、鴨欄,一只黑色大土狗趴在欄口顧著牲畜,哪只敢偷跑它就汪汪大叫。
「回來啦!」一看見孫女,溫良妹笑得眼都眯了。
「是呀,回來了,想外婆。」夏春秋親昵的挽住外婆的手,那頭花白的發讓她感到特別親切。
她這一次返鄉並未事先通知,可是看到外婆早早的守在門口等她,見她走近也毫不意外,她了然地朝門檻後的白影頷首,想也知道是外公提前知會她。
「少撒嬌,嘴甜沒糖吃,你這小騙子只會說好听的哄外婆,打你上次回來都要一個月了,外婆就接到你幾通電話而已,也不見你回來瞧一瞧。」看看又瘦了,肯定老吃不營養的垃圾食物。
溫良妹上過女中,在那個年代算是高知識分子,現在還會上網和人交流,不落後時下年輕人,甚至有自己的臉書。
只是她沒有那麼狂熱非抱著電腦不可,也就是農暇時上去和人聊聊天,說些田里和兒孫的趣事,人緣不錯。
「我忙嘛!吃人頭路總要付出辛勞,干領薪水的事我可做不出來。大舅媽、二舅媽好,表弟表妹們都好吧?」她笑咪咪的和迎面走過來的大舅母、二舅母打招呼,乖巧度破表。
「好,都好,大家都平安。」有點福態的大舅媽笑得像一朵花,臉上打了好幾個花褶子。
她不年輕,快五十歲了,長年和農活打交道,風吹日曬下,皮膚較黑也有些干燥,眼角的細紋都出來了。
「回來就好,你外婆老是惦著你,怕你在外頭吃不好,沒人照顧,整天的念著。」眯著眼笑的二舅媽有一個小酒窩,笑起來特別甜,也不顯老。
夏母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兄,下有一弟,所以他們的妻子,也就是夏春秋的舅媽們在年紀上有些差距,大舅媽本就是鎮上的人,做慣了農活,因此老得快,而二舅媽是宜蘭人,家里是做生意的,善于臉部保養和防曬,兩人站在一起不像妯娌倒像母女,四十出頭的小舅媽看來才三十歲,皮膚白女敕有光澤。
不過兩人的感情很好,大舅是長子照顧一家人,大舅母自然也是長媳為大,對小叔、小嬸同樣關愛有加,家里大小事攬起來做,讓他們多點時間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少見的和睦家庭,不因爭產而失和,兩兄弟一個鍋吃飯,沒人提過分家,農獲收入兩家均分。
「你們要到田里嗎?日頭正大呢!」雖然前些天還下雨,天氣還是很熱,地面都是燙的。
「稻子結穗了,總要去看看,不用一個月就要收割了,割完稻再撒上種子種油菜花,給地里添肥。」油菜花女敕睫過水油炒也很好吃,脆甜脆甜的,可惜小秋總是錯過。
「我也得去趕麻雀呢,稻子一熟它們就來吃,真是一群喂不飽的偷稻賊。」一年兩季的趕鳥,跟它們拼了。
舅媽們說完,笑著走出稻埕,沒回頭的揮手,一頂斗笠夾在腋下,一個騎腳踏車,一個騎機車,朝同一個方向漸行漸遠。
「外婆,舅媽們很勤奮哩!努力工作的人一定有收獲。」看天吃飯也很辛苦,一場台風什麼都沒有了。
好在舅舅們腦筋動得也快,撥了一甲地做網室栽培,里面種了有機水果,像小番茄、哈蜜瓜、洋香瓜等,收成不比種稻差,但交易金額是稻價的十來倍。
「是呀,我就坐在家里享清福,整天看看電視、掐掐豌豆,等著你給我打通電話來。」
溫良妹笑著抱怨,一手養大的外孫女出門在外,哪里會安心,這是老人家的通病。
「外婆,我都要哭了,瞧你說得好像我多不孝似的,我的情形你也是曉得的,你看我趕在今天回來看你,可見我有多想你,連一天也等不得。」老人家是要哄的,這正好是她的拿手本領。
「去去去,就會裝哭,打小就這副德行,外婆還沒老糊涂到被你三言兩語給騙了。」說歸說,其實溫良妹私心仍覺得外孫女就是這麼貼心,也不曉得女兒是怎麼想的,居然說她腦子有病。
不就八字輕容易撞鬼嘛!好好的孩子竟然逼她吃藥、看醫師,沒病也逼出病來。
「我是真哭了,想你來著。」嘴上抹蜜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