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包靈媒妻 第39頁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叫人無從拒絕,在他溫和的暖男面具底下,其實是一頭狂妄傲世的公獅,獅嘯聲一起傳揚數百里,令百獸驚顫,萬鳥齊飛……

一行人來到墓園時,已經是有些陰氣森森的傍晚了,雖然還有日照余暉,可是照在一座墓碑上更顯得陰氣逼人,仿佛那日落時分的余光是晨起的朝陽,睡在地底下的亡魂就要起來伸伸懶腰了。

除了大型的災難現場、醫院,就數墓園的鬼最多,站在入口處,夏春秋面露驚懼的咽了口口水,朝太陽男鐘璧靠近。

「為了你好,你不能進去,就在外頭等吧,一會兒我把小明送出來。」她真的沒把握護得住段天軍。

「好。」

看她害怕又強裝無懼的神情,段天軍怔了一下,好笑她的膽小,又心疼她的逞強,他不想成為她肩上另一股壓力,因此順勢一應讓她安心,不用再承擔一份責任。

丙不其然,那一聲「好」一落下,夏春秋臉上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鐘璧,你不能離我太遠,我會怕。」好多好多的鬼,在自個兒「家門口」一臉好奇的望著他們。

誰呀?那麼不怕死到墓園玩。

嘻嘻,一男一女,不會是來約會的吧?

炳!要不要裝鬼嚇他們?好久沒見人嚇得屁滾尿流。

豬,你是笨死的嗎?你就是鬼還裝什麼裝。

啊,對喔,我是鬼,死太久都忘了自己是鬼……

咦?那個小泵娘好像看得見我們?

是嗎?我們去鬧鬧她……哇!好強的陽氣,我頭好暈,得趕緊回去睡棺材,補充點陰氣……

「知道了,全替你擋了,自個兒跟緊點,別落單。」鐘璧無意識的揮手是想趕走朝他飛來的蚊子,誰知那一揮,左右兩側發出慘叫聲,一片鬼倒下,看得夏春秋都笑出聲。

當然,鐘璧听不見慘叫聲,他只瞧見身邊的女人莫名發笑,心里嘀咕著有好笑的事也不跟哥哥分享。

「左邊,那有一座水池,越來越近了,她、她在那里……」夏春秋抖著唇一比,水深不過膝的小水池赫然出現眼前。

風,有點冷。

第12章(1)

「你來了。」

虛無縹緲的聲音如風聲,又仿佛千年古井傳出的輕嘆,由遠而近,幽幽散開來。

「孩子呢?小明在哪里?」

咯咯咯笑聲響起,「自己來找呀!我不敢相信你居然來了,就為了一個別人的孩子。」

人類真是愚蠢,小小的活餌一放下就上勾。

「別人的孩子也是一條命,沒真正愛過人的你是感受不到的,你也永遠不知道被愛是什麼感覺。」可憐又可悲,除了驕傲外,她還剩下什麼。

夏春秋的話戳中安娜心中的傷口,她目光一沉的從暗黑中走出。「你真不怕死,一再挑起我的怒氣,真以為我不敢對你怎樣嗎?」

「鐘璧,現形藥水。」那是燒肉便當配的。

「好。」

十盎司左右的小瓶被打開,鐘璧各在雙眼滴上一滴藥水,閉上眼楮默數了二十秒,然後睜開。

現形藥水顧名思義是讓各種肉眼看不見的東西現形,這極為珍貴,以上百種古怪藥材以及夏春秋的血,她的一碗血只煉出10CC的血精,融在藥材里制成。

將藥水點在眼楮便能見鬼,一次一滴,一滴的功效維持半小時,用多無效,多用會導致暫時性失明。

「你看到了嗎?」是否和她見到的景致一致?

「呼!這女人真漂亮,美得跟洋女圭女圭一樣,妹妹呀!你跟人家真是沒得比,賽巴斯克是瞎了眼嗎?怎麼舍她就你。」這臉蛋真精致,是做出來的嗎?

「你是誰?」安娜問。

「鐘璧。」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怕追殺。

「好眼光。」懂得欣賞她的美。

「不客氣。」他還有點鑒賞眼光。

「可是你還是得留下,當她的陪葬。」誰叫他交錯朋友,錯把糞石當美玉,與她為敵。

「要被埋葬的還不知是誰呢,你這話說得太早了。」

「呵呵,你不知道死神是永生的嗎?就算你尸骨成灰,我依然貌美如花。」安娜皓腕輕揚,天空竟下起片片雪花,六角結晶的雪花是暗紅色的,如同凝結多時的血。

「你不是被除名了嗎?還有永恆的生命?」難道朗尼又騙他們?除任的死神跟卸任的總統一樣享有隨扈和退休金。

絕美的臉一變,露出猙獰的尖牙。「是誰害我的,是你,是你們,你們讓我成為家族的恥辱!」

一旦不再是死神,她的容貌會衰老,像人類一樣一日一日老去,最多不到百年,她會因身體衰老而死去,最後什麼也沒留下,如煙般的散去,世上再無安娜。

死神沒有靈魂,他們本身就是魂的一種,一旦魂飛魄散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不會投胎,不會轉世,不會重生,只留一抹意識幽幽蕩蕩的飄著,直到它被大自然同化。

「鐘璧,小心!」

美麗的紅雪花忽地變成殺人利器,旋轉著朝鐘璧飛去。

「你小心自己才是,別把劍胡亂插進我小骯。」拿著武器的女人真可怕,揮來揮去搞花式。

鐘璧像頭皮厚的大水牛,霍地站開馬步,他一個大吐氣,飛來的血色雪刃竟如融化般一滴滴的滴落,猶如秋天的小雨,滴濕了一座座墳頭。

哎呀!下雨了。

笨,是人家在斗法。

真厲害。

走遠點,免得被波及。

可是我的墳在這里……

那……叫子孫移墳唄。

小表打架,路人遭殃,幾只住在水池附近的鬼無奈的交頭接耳,嘰哩咕嚕說著鬼話,看到自家門口淹水,鬼臉一皺,欲哭無淚,他們可不可以申請災後理賠呀,這算是受災戶吧……

「哼!十字劍,你以為我吃過一次虧後不會有所準備嗎!看我的千絲萬縷纏,這是我從魔族借來的聖物,專門壓制十字劍。」纏呀纏,繞呀繞,就像她對賽巴斯克的心,要纏繞到死。

看不出到底有多長的銀黑色絲線從安娜手中飄出,細如發絲,幾乎看不見,如春蠶吐絲般一圈一圈纏上銀白色劍身,十字劍像害怕似的掙扎了一下,不見休止的細絲繼續纏,把十字劍纏成像泡水的棍狀法國面包。

「咦!還能這樣哦。」不顧兩軍還在對戰中,看到「法國面包」的鐘璧笑得前俯後仰。

「鐘璧,你到底是哪一邊的啦!」敵我不分。

天越來越暗了,地平線那端的殘紅慢慢下沉,黑暗能給安娜力量,越晚對他們越不利。

「當然你這邊,哥哥早就是你的人了。」連笑都不行,這丫頭管太多了,被某只死神帶壞。

沒辦法再用劍,夏春秋只好把十字劍收回,讓它像個蠶蛹般掛在腕上的皮繩上。「不要說讓人誤會的話,要是讓愛吃醋的賽巴斯克听見,肯定把你當蝙蝠倒吊一整晚。」

想到那個大醋桶,鐘璧干笑的模模後頸。「口誤、口誤,你別告訴他,那人心眼真的很小。」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家常話,把安娜冷落在一旁,她悄悄引動水池里的水塑化成龍,尖牙利爪,龍身巨大,盤踞在池底,只等雲涌龍躍之際。

離水池甚遠的夏春秋和鐘璧看不到池子里的動靜,他們在想著該不該動用海麗剛研發的秘密武器,目前還沒有實驗過,也不知道管不管用,還是再等等看吧。

「賽巴斯克是我的,你沒有資格擁有他,去死吧!人類。」安娜欲將夏春秋撕成碎片,在自己眼前消失。

一水龍驟起,來勢洶洶,把他們嚇得不輕,兩人運氣不錯的往一棵百年老樹後頭躲,撞上有五人環抱那般粗的樹干的水龍瞬間爆開,整棵樹和樹根全是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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