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魅八皇子 第29頁

「過來!」他提高了聲音。

懷素只好湊過去,翻過手背,堅白一下子握住他的手,盯著他的指甲!原本應該紅潤的指甲,現在變成青色的。

「這是怎麼回事?」堅白緊皺眉頭問,隨即吩咐,「快宣太醫過來!」

「這點小事還值得小題大作?」懷素不以為意。

太醫很快就來了,給懷素把了半天脈卻似乎不得要領,只是問︰「王爺最近身體有什麼不適嗎?」

「不適?」他想了想,「就是吃飯時胃口差了點,飯量小了些,如此而已。」

見太醫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堅白于是讓懷素和蘇穎君先走,留下太醫,細細詢問懷素到底有什麼病。

太醫為難地說︰「王爺的病很罕見,像是體內有股逆流涌動。微臣看病問診三十年,醫書讀遍,似乎只有一種病會造成這種情況,這種病叫‘傷心絕’。得了這種病的人,不會立刻發作,但是全身會漸漸僵硬,直至不能動彈,最後呼吸無力,窒息而亡。」

堅白大驚,「朕從沒听說皇室中有人得過這種病!那,到底有什麼醫治的辦法?」

太醫匍匐在地,「陛下,微臣無能,迄今還沒有听說這種病有任何根治的辦法,這是……絕癥。」

這下,堅白也楞在當場。

第11章(2)

懷素的病情發作得很快,三天之後,他就沒再上朝,又過了七天,已經不能出府行動,于是他和蘇穎君的婚事也就此擱置。堅白數次派太醫上門問診,但是回報的情況卻一次比一次讓人嘆息。人人都慨嘆這位八皇子,一生坎坷,結局竟是如此淒涼。

這天,堅白微服登門親自去看懷素,見他整個人瘦了一圈,精神委靡地躺在床上,一口氣像是少了半口,連眼神都失去了以往的清澈和沉靜。

堅白不禁流下淚來,緊緊握住他的手,「你安心養病,有什麼需要就和三哥說。」

也許因為瘦太多,懷素那雙眼楮顯得更大了,他直勾勾地看著堅白,輕輕說︰「三哥,有句話我想問你,請三哥看在我將死的份上,和我說實話。」

「唉,什麼‘將死’,這樣不吉利的話你不要說,三哥听了會心疼。你有什麼話,盡避問。」

他幽幽地開口,「當初……讓我中毒的那壇酒,到底是誰下的毒?」

堅白一震,「你怎麼會這麼問?當然是老六,你不是知道的嗎?」

懷素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但是,在我殺四哥之前,他說,那毒是三哥下的。三哥,是真的嗎?」

堅白的表情陡然僵硬如石,他抿緊唇角,半晌無語。每次堅白這種表情時,懷素就知道答案了。于是他輕輕一嘆,「三哥,你一生用盡心機,但是……心機真能保得了你一世榮華嗎?」

堅白沉默良久,才又開口,「那件事已經過去太久了,不要再舊事重提,會傷我們兄弟的感情,現在三哥只想和你一起守好這片江山。」

「可惜,我是有心無力了。」懷素嘆著氣,又道︰「我還有兩個未了的心願,煩請三哥看在你我最後一點兄弟之情,答應我。」

「你說。」

「第一,若我不幸身故,千萬不要讓蘇穎君為我守貞節牌坊,她還沒有嫁我,不是我們皇家的人,不該耽誤她一生青春。」

「好,朕答應你,若有那麼一日,朕會為她另選一門親事。」

「第二,若是我死了,請不要再為難若慈,那些派去跟蹤監視她的人,三哥就撒了吧。」

懷素的話,再一次擊中堅白心窩,讓他又是尷尬、又是惱怒,然後草草地回應,「好,朕絕不會再為難她。」

「多謝三哥。」懷素輕輕闔上眼,像是再也沒有話要和他說了。

堅白又在床邊坐了片刻,才輕聲離開。

出門時,他叫來王府管家,吩咐道︰「一定要盡心伺候好王爺最後這一程,有任何消息,立刻派人去宮里通知朕。」

懷素知道堅白走了,此刻他心頭涼涼的,覺得自己這一生彷佛真的已經走到終點。若慈離開自己那日,就已將他的生命帶走了一大半,這些天他活著就像死了一樣,只是為了避免讓堅白有更多的猜忌懷疑,才一天天虛度著,掩飾真實的自己。

今日,和三哥正式攤牌,也終于澄清了心底最大的困惑。若是此刻上天真的要帶走他的生命,他也可以無牽無掛了吧?

不,豈能沒有牽掛?若慈她現在在哪里?還好嗎?應該回到離愁谷了吧?以她的性格,也許會陰郁些日子,但是必定會堅強地挺過。若是日後听聞了他的死訊,還會咬牙切齒地咒罵幾句。哈,在陰間的他若能听到她的咒罵,也是一件有趣的事,不至于被那里的淒冷和孤獨逼瘋。

房門嘎吱一聲響了,有人走進來,听足音,很輕,是每日來給他送飯、送藥的侍女吧?

他沒有睜開眼,只是輕聲說︰「東西放在桌上吧,我現在不想吃。」

但是,屋內沒有任何聲響。他不解地睜開眼,這才發現外面天色已經黑了,屋里依稀可以看到有道小小的身影。這些日子他刻意禁食,不但搞得形容消瘦,連視力都變得模糊不清了。

「你可以走了。」他望定那個人影,心頭忽然坪坪直跳,有種奇怪的感覺牽引著他,讓他想看清對方的臉孔。

那人就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不退反進,一步步走到他床前,倏然張開雙臂,一下子撲倒在他身上,狠狠地咬住他的唇瓣。

一股熱流陡然沖進懷素心中,讓他瀕臨死亡的身體興奮起來,卻也驚詫萬分。

怎麼可能?這種親吻的感覺、大膽的行徑,是屬于若慈的。但她此時不是該在幾百里之外的離愁谷,或是京城外的任何一個角落嗎?

「若……慈?」他遲疑的、震驚的,惴惴不安又焦慮萬分地念出這個名字,手指迫不及待地模索著這個身體。

是的,每一寸、每一分,都是他所熟悉的,是屬于公孫若慈的。

「我說過,我死也不會放手的。」她的抽噎聲就在他唇邊蕩漾,依然那麼堅定、那麼執拗、那麼勇敢而熱力四射。

「真該死,你到底吃了什麼?把自己折騰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放開幾乎被自己咬腫的雙唇,手指伸進他的衣服里,撫模著他瘦了許多的身體,連他的肋骨都能清晰地模到。

懷素掙扎著想讓她松手,但是他現在的力氣反而不如她,只好壓低聲音說︰「若慈,快離開這兒吧,陛下剛走,若是被他看到你回來了,也許你會沒命的。」

「你就是怕我沒命,才那樣狠心地趕我走吧?」她咬牙切齒地說︰「你以為我會一輩子上你的當嗎?你這個混球!我走出去十里地就想明白了,你就是要娶蘇穎君,也不可能那麼快就變心,不要我。你若是這樣的人,早在遇到我之前,就該有一大堆的小妾了。」

她用力地月兌掉他的衣服,懷素驚訝地問︰「你做什麼?」

「讓你采陰補陽。」她拋出一個古怪的論調,開始撫模他的敏感處,直到將他的男望激發出來,又主動地幫他進入自己的身體,讓激情的震蕩重重撞擊兩個人的身體和心靈。

懷素覺得自己像是在雲端之上,懷中擁抱的是他心心念念渴望的女子,而生命的光華在這一瞬間燦爛地盛放。他無法抵擋對愛的渴望,只能耗盡自己的氣力去擁抱和燃燒。這一夜,他以為自己會死在這種極致的絢斕當中。

幸好桌上有公孫若慈先前送進來的食物,在兩人累得筋疲力竭的時候,她在他口中哺入一些清涼的茶水,然後又強迫他吃下幾塊點心,這才重新開啟話題。「你是不是吃了我留在府里的那些藥?你吃的是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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