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撩火 第10頁

步兵動也不動地任由他看個夠,無意開口。

反倒是江脈脈再度沖上前去,「你就是幕後主使者吧!你到底想對兵做什麼?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步行雲的眼神轉到江脈脈身上,厭惡立即躍上他的眸底,「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

在他古老的觀念里,男人就該是強悍、陽剛味十足的模樣,而眼前這個江墨不僅斯文秀氣,漂亮得不象話,還帶有一股女人似的陰柔,根本就是個娘娘腔,難怪會搞那種不正常的同性戀!

什麼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這老爺爺還真奇怪,她有沒有男人的樣子跟現在討論的事根本八竿子打不上關系。

包何況她本來就是如假包換的女人。

他的目光又轉到步兵身上,他不允許他的孫子是個愛男人的同性戀,他必須阻止這一切。「你剛剛說讓他離開,你會留下來,是真的嗎?」是該趁早把他們兩人拆散。

「我沒必要說謊,信不信由你!」事情該作個了斷,老是懸在那里也很煩人。

江脈脈再度重申,「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步行雲矍鑠的臉霎時黑了一半,朝身後的兩名男子吩咐道︰「你們兩個負責送江先生回法國。」

「是。」兩人異口同聲地領命。

聞言,她立即旋身,像只八爪章魚似地抱住步兵不放。「我不走,說什麼我都要和兵在一起。」

誰也不能拆散她和兵。

步行雲的一張老臉全黑了,不悅地斥道︰「兩個大男人這樣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步兵一臉滿不在乎地任由江脈脈抱住,沒有推開她的意思,也壓根兒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這個老爺爺根本就沒搞清楚狀況嘛,她瞥了步兵一眼,見他沒有出面澄清的意思,她也就沒有費事地去解釋。

不過,這個老爺爺究竟是誰?和兵又有什麼關系?

兩個男子上前要拉開江脈脈。

「不要拉我啦!我不要離開兵!」她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抱得死緊。

「放開她。要留下就留下吧!」他突然開口,前一句是對兩名男子下的命令,後一句是對江脈脈說的。和這些人比起來,江脈脈和步兵的關系倒還親近些。

步行雲怒道︰「我步家的子孫不許搞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他怎麼也沒有辦法接受步兵是個同性戀的事實。

我步家的子孫?江脈脈不由得一愕,這個老爺爺的意……他和兵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怎麼可能?就她對兵的了解,在兵小的時候父母就因意外而雙雙過世,她一直以為他只有弓箭表哥一個親人,現在卻冒出這個老爺爺來!

他會是兵的爺爺嗎?

步兵橫了他一眼,「我的人生由我自己決定怎麼過,還有,自從我父母過世之後,我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直到我同母異父的哥哥把我接去一同生活。」提到弓箭時,他的聲音轉柔。

「你不是孤兒,是我步家的子孫。」步行雲慎重地道。「將來步氏的一切都是屬于你的。」

他絲毫不為所動,「那些誰要就給誰,我不稀罕。」

他已經當了二十多年的孤兒,也習慣只有箭一個親人,沒有必要再冒出一個爺爺和其它阿貓阿狗的親戚來。

他只要有箭就好了。

江脈脈敏感地听出他言詞底下的過往傷痛,望著步兵冷峻有個性卻沒有表情的側臉,她的心也隱隱作痛。

步行雲聞言大怒,「這是什麼話?你身為步家的子孫就該負起應負的責任,將步家的企業發揚光大,怎麼可將一切拱手讓人?我要你繼承步氏企業,並且娶潔心為妻。」

繼承步氏企業、娶梁潔心為妻?他冷冷一笑,人啊!總是不會記取教訓,所以經常一錯再錯。

江脈脈傻住了。

見步兵不置一詞,步行雲誤以為他是默認了,又道︰「潔心和我們步家是遠房親戚,她的家世好、學歷高、能力強又識大體,將來勢必能夠在事業上助你一臂之力,更會是你的賢內助。」

江脈脈回過神來,立即跳出來阻止,「我反對!」如果兵要結婚,對像也該是她才對。

他朝梁潔心的方向一瞥,語帶嘲諷地道︰「既然你對她這麼滿意的話,何不自己娶她為妻?」

梁潔心難堪地漲紅臉。

步行雲顯然有些措手不及,怒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說過,我的人生由我自己決定怎麼過,你憑什麼干涉?」他的話一字一句都像鋒利的刀刃。

「我是你的爺爺啊!」步行雲的聲音有些暗□。

「我沒有爺爺。」他一字一句地說,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他早已經過了需要親情的年紀,最苦的日子——他待在孤兒院的那一年,也已經過去了。

現在他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未來,有沒有爺爺和步氏企業都無妨。

「你……你這個……」

梁潔心趕緊上前去安撫步行雲,「爺爺,我想步兵大哥坐了一、二十個小時的飛機也累了,有事改天再說吧!」隨即轉頭吩咐僕人,「你們帶少爺回房間休息,也替江先生安排另一間客房。」

「是。」

然後她便拉著步行雲離去。

僕人立即帶步兵到他的房間,而江脈脈則是以她的執拗要到他隔壁的房間。???「你早就知道他是你爺爺。」江脈脈來到步兵的房內,語氣肯定的說。

他踱向房間內的小吧台,替自己倒杯酒,啜了一口,「我有說那老頭是我的爺爺嗎?」

她在床沿坐下,「可是你也沒有否認,對吧!」

雖然和親人見了面,兵卻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樣子。

任誰都需要親情的撫慰,她相信兵也不例外,但是,是什麼原因讓他耿耿于懷,不肯和親人相認?

「那又如何?」端著酒杯的手指有細微的顫抖,泄漏出他正在極力掩飾的激動情緒。

雖然步爺爺似乎嚴厲了點,行事霸道了些,可是,她看得出來他很在乎兵。「為什麼不和步爺爺相認呢?」

方才兵雖然說了那些無情、傷人的話,但她相信他的心里也不好過。

他不以為然地嗤了一聲,「我為什麼要?」

「你們是血緣至親啊……」

他不耐地粗聲打斷她的話,「我只要有箭就夠了。」是箭照顧他,把溫暖帶進他的生活里。

「弓箭表哥是你的哥哥,步爺爺是你的爺爺,他們的身份不同,卻同樣都是你的親人,如果我是你,我會希望有爺爺也有哥哥。」這並不是單選題,他可以同時擁有。

他一口將酒灌盡。「你懂什麼!」

在他懂事之後,曾派人去調查有關父母親的事,想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其它的親人,因而知道步行雲的存在,也了解當初父母相戀所遇到的阻礙,但是,最令他耿耿于懷的是,他為什麼沒有在父親和母親發生意外之後找到他?反而是當時才十歲大的箭來接他去同住。

直到半年前才第一次找上他,說什麼認祖歸宗、繼承家業,二十幾年後才來認他也太遲了一些吧!

當初他舉目無親被送到孤兒院去,最需要親人照顧的時候,那個所謂的爺爺在哪里?

「我是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我相信血緣天性,是怎麼樣也割舍不掉的。」她只是說出心中的話。

在步家人還未出現之前,他不也過得很好!「我不需要箭以外的親人。」他的話里有賭氣的意味。

「分散了二十多年的親人能重逢相認是很幸運的事,你不覺得嗎?」心中有恨的人是不會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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