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想到他的父母會遠走法國,他會在孤兒院待上一年,全是拜他所賜,他就無法消除心中的憤恨,「好了,我不想再談這件事。」他的態度擺明了到此為止。???一早,江脈脈起床梳洗完畢,打開門就瞧見一個約莫是十六、七歲的女孩站在門口,張著大眼望著她。
這個女孩看起來有些眼熟……啊!她記起來了,就在她被綁架到台灣來的第一天見過一面,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是梁潔心的妹妹……叫什麼名字她倒是不記得了。
她來找她有事?
「咳咳,」江脈脈清了清喉嚨,「你……是來找我的嗎?」
等了好半晌,女孩才開口,卻是不嗚則已,一嗚驚人,「江大哥,你真的是同性戀嗎?」
「為什麼問這個?」她不答反問。
「我先問你的,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告訴你原因。」整個宅子里上上下下的佣人都在傳——步兵少爺和江墨是同性戀人。
她思忖了一下,「不是。」
她知道步家的人都認定她是男人,而且和兵有不尋常的關系。
女孩小心翼翼地求證,「真的不是?」
她覺得有些好笑,「不是。」她是喜歡兵沒錯,不過,他們可不是同性戀,她是貨真價實的女人。
女孩喜上眉梢,「那我可以喜歡你了!」
喜歡我?江脈脈一陣錯愕,有點應付不來這樣急轉直下的情況,「等等,你……」
「我是梁淨心。」她笑咪咪地報上名字。
「淨心,你還不了解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就決定要喜歡我,你不覺得這樣太快了嗎?」
她退了一步。
當初,農夫大哥只教她假冒男人、跟女人搭訕,卻沒有教她怎麼拒絕女人的示愛啊!這下子代志大條了!
梁淨心的眼中閃爍著夢幻般的光芒,一眨也不眨地望著江脈脈。「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地了解彼此啊!」同年紀的男生經常是一身臭汗、粗魯的毛頭小子,她全都看不上眼。
江墨大哥就像小說漫畫里的男主角一樣俊美縴細,跟那些臭男生差了十萬八千里,她的心髒在胸腔里鼓噪著。
一定也是因為他太俊美了,所以才會讓人誤會他和步兵大哥的關系。
「淨心,你應該……」
「什麼?」她痴痴望著江脈脈。
江脈脈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怎麼跟梁淨心說她也是女人呢?
「江墨大哥,你今年幾歲?」她對他的事很感興趣。
她下意識地回答她的問題,「二十。」
可是……她開不了口啊!
嗯!差四歲,不會太多也不會太少。梁淨心的眼楮一轉,「有女朋友嗎?」
「沒有……」回答得太快,她來不及更改,懊悔不已。
梁淨心更是雀躍不已,「你覺得我好看嗎?」
她認真地打量起她來,「好看。」以她的眼光來說,梁淨心是長得挺漂亮的,雖然年輕了些,卻和她姐姐一般出色。
因為江脈脈的稱贊,梁淨心微微紅了臉。
看到她臉紅的樣子,江脈脈更覺得頭大了。
慘了!慘了!她在不知不覺中挖了個更大的坑讓自己往下跳,這下子沒得救了啦!
救命啊!
第六章
「怎麼辦啦?」江脈脈在步兵身邊急得團團轉。
梁淨心纏著她不放。
步兵依然一副事不關己的調調,「那是你自己惹出來的麻煩,你自己想辦法去解決。」
她煩躁地不停來回踱步,「你好無情喔!」
她是真的無法可想才來向他求救。
步兵聳了聳肩,「我可沒有叫你假扮男人。」
可是,要不是為了他,她才沒那麼無聊假扮男人呢!「不管啦!你要幫我想想辦法。」她開不了口說明自己的真實性別。
步兵抿著的薄唇懶得再吐出一字一句。
「兵——」
他在想,讓她留下來恐怕是個錯誤……「咻。」忽地,一個細微的聲響傳出。
他來不及細想,反射動作便將江脈脈撲倒在地,順勢翻滾出去。
「啊——」怎麼回事?江脈脈月兌口驚呼。
這是她頭一次和兵靠得這般近,近到可以感覺他身上獨特的香水味,而他呼出的氣息輕拂過她的耳際,他的體溫熨燙著她。
她忍不住醉了,醉倒在他的氣息里,直想就這樣到地老天荒。
等了許久,卻始終沒有第二次的聲響出現。
步兵護著身下的江脈脈,銳利的單鳳眼不停地四下梭巡,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看來對方已經走遠。
他一轉頭,才發現自己和江脈脈靠得很近,近到只要他再往前一公分就可以吻上她的臉頰。
有一股莫名的騷動在他的心底漾開來,他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回過神,自地上一躍而起。
罷剛那個聲音他不會認錯的,是子彈自裝有滅音器的手槍里急射而出的聲音。
他鉅細靡遺地審視附近的假山。
她覺得全身無力,不過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兵的靠近,「你在找什麼?」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啊!有了。他果然找到一顆嵌在假山里的子彈。
對方明明有機會可以……為什麼只開了一槍?而且,依照這個角度來推算,根本沒有瞄準他或者江脈脈。
為什麼?
莫非對方的用意是要警告他!警告他什麼?步兵蹙著眉思索了好一會兒,是不是他的存在妨礙到什麼人了?
狹長的單鳳眼半瞇起,精光乍現。
這倒有趣極了!
他倒想見識一下,是誰在警告他!
江脈脈湊上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赫然瞧見嵌在假山里的那一顆子彈。
嚇!子彈。
「有人要殺我們嗎?」
他嘲弄地糾正她的話,「對方的目標是我。」
她有些擔憂,「你和人結怨了嗎?」
「怕了?別接近我會比較安全。」他「好心」地建議。
「我不怕。」她仰著頭迎視步兵嘲弄的目光,清澈的瞳眸里明白地寫著無畏無懼。
他睨了她一眼,「哦?」
「因為我知道你會保護我。」她說得十分篤定。
從他剛剛護著她的舉動可見一斑。
「哼!」步兵輕哼一聲,開始往回走,心中好生納悶自己方纔的反射舉動,在察覺到危險的第一時間里,他竟然會以江脈脈的安危為重,那是不是意味著什麼?
她拍掉身上的灰塵追上去,「那究竟是誰要殺你?」
事關性命安危非同小可啊!
他聳了聳肩,「不清楚。」
她可緊張了,「對方在暗,我們在明,這樣很危險的,還是報警處理好了。」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別擔心,這一次只是警告而已。」他漫不經心地回答。
原本他無意留在此地太久,更甭提繼承步家的事業,不過,發生這個插曲之後,他改變主意了。
「警告而已?」用槍?她很是錯愕。
他怎能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事關生死耶!要是一個不小心是會喪命的。
她實在沒有辦法不激動,「拜托!你能不能慎重一點,對方有可能要你的命耶!」
她真的很擔心他的安全,一想到兵有可能受傷甚至有生命危險,她的心髒幾乎就要停止跳動。
他攤了攤手,「我已經很認真了,看不出來嗎?」
他不愛惹事,但是,一旦有人招惹他,他會加倍奉還。
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你想,對方為什麼要警告你?」江脈脈只好自力救濟,想辦法將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
他若有所思地瞄了她一眼,「大概是怕我留下來繼承步氏企業吧!」
名和利總是讓人無法抗拒。
那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排名在兵之後的第二或者第三順位繼承人。江脈脈開始在動腦筋,要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搜集到嫌疑犯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