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妹子猜中就猜中了,這也值得寶哥哥如此大驚小敝嗎?或者你根本打從心里看不起我,認定我必不可能有贏你的機會?」
听了武探春的這席話,賈寶玉一張俊臉更是漲得鮮紅,就恨不得能當場掐死這個可惡的女人,「我不過是想听听你怎麼會猜中我畫中的意境罷了,你何來那麼多廢話可說,難道你的答案不過是蒙混出來的巧合?」
「胡說!」蒙混的巧合?哼!這賈寶玉還真看扁她了,「告訴你,本姑娘可是有真材實料的,就拿你這張畫來說,畫里淨是竹,這就意味了你愛竹成痴的習性,再加上你住處的這片竹林,更彰顯出你愛竹的喜好,高風亮節、不落俗套,正如蘇軾詩中的意境一般,對吧?」
沒錯!武探春所說的全都對,賈寶玉雖不甘被她一眼看穿,可也不屑說謊否認,「好!算你贏了我這局就是。」
「呵呵!那接下來就輪到諸葛公子了。」武探春狡猾如狐狸的眼神暗暗隱藏一股不懷好意的詭譎。接招吧!諸葛遠樵。
「但請姑娘賜教。」
只見武探春笑得狡猾,諸葛遠樵笑得深意,兩人雙眼一對上,誰也不肯讓誰,直到賈寶玉微咳一聲,才打斷他們眼神的交會。
「呃……」該死!她怎會像個花痴一般,看男人看得痴傻,真是丟臉啊!頂著一張布滿微暈的熱臉,武探春低頭審視自己拿在手中的墨寶。
越看,她心里感受越深,如同她思鄉的心緒一般,諸葛遠樵的這張畫引起她心里的共鳴,不由自主地低念︰「夜明月圓人團圓,可憐游子不能圓,嘆奈何,徒惹心愁。」知我意,感君憐,原來他心里亦有一股離鄉游子的愁啊!
武探春聲音雖低,可身旁的兩人卻听得清楚,見她眼眶微紅、滿臉愁緒,賈寶玉訝異于這平日粗魯不雅的女人,竟也有一顆縴細善感的心,諸葛遠樵心里的感覺更是矛盾復雜。
她竟能憑一張畫就看出他心里的想法,這女人確實聰慧無比,再看她那臉惆悵莫名的落寞,他不自覺地為她揪疼一顆心。
搖搖頭,武探春拋開心里的愁緒,重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後,以一雙狡黠的眸子直瞅著諸葛遠樵,直逼著他問︰「如何,我說的可對?」
「沒錯!」諸葛遠樵可以耍賴否認,可否認之後呢?他怕見到她更落寞的神情,一時沖動竟開口給了她肯定的答案,也就是說這場賭局,武探春是最大的贏家。
「好!既然我是贏家,那就有勞兩位公子遵守我們方才的約定,準備下場陪我打球吧!」話落,武探春一馬當先,拿著鞠球恭候他們的大駕。
等三方站定位置後,武探春才開口解釋游戲規則︰「我們有三個人,分成三方競賽。由我開始,再來就是諸葛公子,跟著就是寶哥哥你了。誰漏接,誰就記上一筆,等到最後再來計算得分結果。當然,有輸贏結果,就該有賞有罰,輸的人可得請客才成。」
「好!」賈寶玉很干脆地同意下來。
「我無所謂。」諸葛遠樵則無可無不可,也算是同意。
「好!那就開始了。」武探春小腳一抬,用力地將鞠球踢向諸葛遠樵,再由諸葛遠樵傳給賈寶玉。
游戲剛開始,武探春可玩得規規矩矩,一點也不敢作怪,等見時機成熟,兩人皆對她失了防心,她才出其不意地用盡全身力道,鎖定諸葛遠樵的頭,用力一踢。
假若諸葛遠樵當真如她所料是那個夜賊,以他的能力而論,這球他肯定能輕松避過。
武探春更自信一般人在遇到不可測知的危機時,一定會不自覺地露出本性,誰知——
第五章
事情的發展,竟大大出乎武探春的意料。
她美腿一踢,鞠球就直往諸葛遠樵的方向而去,眼看著那顆球就要往他臉上砸,那個蠢蛋卻傻愣愣地一動也不動,害得武探春只得飛身往他身上撲,誰知還是慢了一步。
賈寶玉親眼看到這驚心動魄的場面,霎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會在一旁大叫大喊著︰「蹲下去,諸葛遠樵,趕緊把身子蹲低!」
這一切經過說來復雜,卻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發生;一眨眼,隨著諸葛遠樵的一聲悶哼,昂挺的身子立即仰躺而下,飛身撲向他的武探春只來得及護住他的頭,讓他不至于受到二次傷害。
「諸葛遠樵,你沒事吧?回答我啊!版訴我你沒事,快啊!」怎麼也沒想到會遇上這種情況的武探春,心里真是愧疚得要死,若不幸害這個人丟了性命,她拿什麼賠人家?嗚……
悔不當初,真的是悔不當初啊!
「都是你!你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把球直往人家臉上踢?若鬧出人命,我看你怎麼收拾!」
賈寶玉氣憤得破口大罵,直把武探春罵得啞口無言,只能安靜地配合他的動作,兩人一起出力扶起已然昏迷的諸葛遠樵,一路狂奔送他回暫住的客房。
一路上,武探春不知道是自己過度敏感抑或真有這麼一回事,她覺得諸葛遠樵似乎故意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自己縴細的身子上,害得她跑得氣喘如牛不說,還一路顛簸、狼狽至極。
好不容易,賈寶玉和武探春終于把諸葛遠樵送回他的房間,安置在他床上。
武探春才想自己幫到這個程度應該可以功成身退了,誰知她都還來不及喘口氣,賈寶玉已先聲奪人地命令她︰「你在這里照顧諸葛兄台,我去請大夫過來診治,看兄台是否無恙。」話落,他也不給武探春有說不的權利,直接轉身就往門外跑。
「寶哥哥,寶哥哥!」武探春追著他直叫,可哪里還見得到賈寶玉的人影?
追不到人的她,只得低聲抱怨道︰「你也給點時間讓我說句話嘛!吧嗎跑得那麼急啊?真是的!」
喚不回人的武探春,只能滿心不甘地走回床邊,靜瞅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做錯事讓她滿心愧疚,有點不敢面對那被自己害慘了的男人。
「我不是故意的啦,你千萬別怪我啊!」這種結果絕對不是武探春想要的。
「我不過是想試試你的身手,探探你的底細罷了。」嗚,誰知這一試竟會把事情鬧得這麼棘手、這麼難以收拾。
「如果你就這麼死了,我可會愧疚一輩子的,所以求求你,千萬別用這條命跟我賭上才好,要不我……我也只好陪你一起下地獄了!」殺人償命,這是理所當然,她絕非是那種推卸責任、不敢面對現實的女子。
在這兩人獨處的空間,武探春很是好奇地張大雙眸,直睇那昏迷不醒的男子。
看他生得濃眉大眼、直勾高挺的鼻梁、薄厚適中的唇形,「耶?我怎麼到現在才發覺這男人長得還算英俊,比起劉德華、郭富城那些明星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嘿嘿!食色性也,這可是孔老夫子所說的至理名言呢!那她是否可以趁他昏迷時,偷吃他幾口女敕豆腐啊?
心里剛有這個想法,武探春隨即手癢地探了出去,用自己縴細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他的五官;越劃她越是心猿意馬,一時調皮起了歹念,身子一俯,就往他的唇輕輕一吻。
嗯,滋味不錯耶!那就多嘗幾口好了。
就在武探春玩得不亦樂乎之際,昏迷的他突然有了反應,一只手壓住武探春的頭,反被動為主動,更深人地侵入她的檀口。
這個吻,直到兩人氣息不穩才罷休,依舊被他壓住頭無法動彈的武探春,張著一雙盈滿驚恐的眼楮,直睇著他那雙精炯有神的眸子,又羞又怒地喊著︰「可惡!原來你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