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皆目欲裂的看著他們,她忍不住心悸的收回偷窺的視線,轉而看向自己的師父,就希望他能說出個好消息來,要不敵人尚未捉到,自己人就要打起自己人來了。
「是有法子可以醫治,不過為師的也沒啥把握。畢竟我對蠱這東西了解的太少,這輩子接觸的機會不多。」杜知秋雖能了解兩個徒弟心里的焦急,可也不想說謊給他們錯誤的期望,說實話是希望他們能有心理準備,也許那個名叫冬陽的丫頭當真會……
「嗯嗯……」放開我!嘴巴被捂,雙手雙腳又被人像捆粽子一般的捆得死緊,司馬佾唯一能做的就是猛烈的掙扎。
「這家伙到底在說些什麼?」嗯了老半天,他也听不懂一個字,這家伙的精力還真是旺盛,從醒來至今,不是奮力掙扎,要不就是猛哼猛嗯,擾得連向來能隨遇而安的他,也跟著一起心煩氣躁起來了。
「你若想知道他在說些什麼,還不簡單。只要把塞在他口中的那塊碎布拿掉,不就得了。」前提是得能忍受他種種不堪的罵詞,還要有不怕死的勇氣。
對自己徒兒的提議,杜知秋還當真認真的考慮起來。
這樣老綁著他也不是辦法,可是想到解開他之後,必會慘遭他的報復,杜知秋想想還是……「算了!反正現在怒火沖天的他,開口說出的絕不是什麼好話,不听也罷!我們還是趕緊再出去尋人,順便多找幾個犧牲者,來試試為師的法子是否真能救人。」
這像玉面神醫該說的話嗎?不只輕佻還不正經的把人命當游戲,這種人簡直就是「不是東西」!
他司馬佾是瞎了雙眼才會拜這種無血無淚的人為師,這輩子他最好別落在他的手上,要不,他鐵定會向他討回今天他欠他的一切。
第十章
冬陽著實擔心的凝視著昏迷不醒的鐘誓童,算算她被他捉來的時間,好像也已經好幾天了吧?
這幾天不知曲姊姊還有少爺會不會擔心她的安危?冬陽知道自己若聰明些,就該趁著這伯伯昏迷不醒的時刻偷偷逃走才是。
可是她就是走不開身啊!看伯伯痛苦得連昏迷之時也緊擰雙眉的模樣,她再如何也無法拋下他不管。
突然一聲痛苦的悶哼將冬陽游走的心神拉回,她一看伯伯額頭上又沁滿了冷汗,趕緊再用自己隨身攜帶的手絹溫柔的幫他拭去額頭上的汗水,心慌的不知該如何才能減輕他的痛苦。
就在這時,一只大手猛然抓住她幫鐘誓童拭汗的小手,一雙剛睜開的眼楮正好迎上冬陽盈滿擔憂的雙眼。
「你在替我擔憂嗎?」
「是的。」
冬陽毫不隱瞞的坦承。
「你真是傻!」看這小丫頭這般的痴傻,作惡多端的他不由得感到些許的汗顏,「你怎麼不趁著我昏迷不醒的時候趕緊逃離?」鐘誓童就是故意不把她捆綁、不束縛她行動的自由,故意給她逃走的機會,哪知這蠢丫頭竟一點也不懂得把握他默許她逃走的機會。
「冬陽走不開。」看他掙扎的想坐起身來,她趕緊伸手幫他,等他坐穩之後,才開口續道︰「伯伯看來是這麼的痛苦,冬陽怕若無人在你身邊照料,你會……」這伯伯雖對她不算怎麼好,還老是惡聲惡氣的支使她,可她就是放不下他,所以就算真有逃走的機會,她也寧願放棄,心甘情願的留下來照顧他。
「唉!」看這小泵娘是如此的善良純真,鐘誓童真有點相見恨晚的遺憾。
倘若能早幾年遇到如她這般好的姑娘,也許他今天就不會走上這樣的絕路。
「你走吧!反正你留在這里也沒啥用處,煮的東西不能入口,還平白浪費我買來的糧食,至于你身上的毒,我……」不是他不肯救這好心的姑娘,而是他無能為力。
自從被師父逐出師門之後,鐘誓童就已然放棄所有的醫學常識,一心就想著習毒好報復那聞名江湖的玉面神醫。
就像一場較勁,杜知秋在明,而他隱身于暗;他使毒害人,就等著看他怎麼救人,這樣周而復始,好像已經成為他與他之間的相處模式了。
听伯伯又在趕她,冬陽心里還真是難過,與伯伯相處的這些時日,她心里早把他當成自己的爹一般看待。
從小就缺乏父愛的冬陽,這輩子最渴望的就是自己能有個愛她、疼她的父親。
想到父親,冬陽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阿娘,想到阿娘,她很自然的又想起司馬佾少爺。
突然,冬陽眼中散發出萬丈的燦光,「哎呀!我怎麼那麼胡涂,伯伯我們走,我相信我家少爺定有法子可以救你的。你知道嗎?少爺他很厲害的耶,有一次我娘病得很重很重,若非少爺,我娘也許就……哎呀!不管啦!走,伯伯,你現在就跟冬陽一起走,今天就算冬陽必須用跪的、用求的,也定要讓我家少爺答應救你。」
听這傻女孩又說出這樣幼稚可笑的話,鐘誓童還真忍不住的想開口暢笑,無奈月復中巨痛如絞,讓他連笑的力氣也無。
心思一轉,鐘誓童突然伸手劈暈了這善良過頭的小泵娘,再伸手接住她軟倒的身子,對著不省人事的她說︰「倘若伯伯能早幾年認識你,那該有多好,只可惜現在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如今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將你送回去,就希望我不成材的師弟真有救你的能耐才好。」要不,他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他的。
****
等冬陽再次蘇醒過來時,意外的出現在她眼前的竟是……
「少爺,怎麼是你?」
「除了我,你還希望看到誰?」為她整整擔心好幾天的司馬佾,怎麼也想不到這好不容易回到他身邊的蠢丫頭,一開口就是這般不討喜的話,當真是存心把他給氣死。
「伯伯呢?那位傷重的伯伯呢?」
一想到已然奄奄一息的伯伯,冬陽怎麼也安靜不下來,她身子一坐直,就急著下床,可一雙鐵臂卻緊緊的擁住她不放。
「不許離開!從今以後本少爺命令你再也不準離開我雙眼能看得見的地方,不許,不許,听到了沒?」
只要一想起這女人平白無故的失蹤了好幾日,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他的身邊,緊接著又擔憂于她身中的蠱毒。
看師父為她醫治,他一顆心始終懸掛著,直到確定她已安然無恙,他方才放下了心。
這心情的轉折,這起伏變化的感受,這呆蠢的女人可能體會?
他怕!就怕會失去了她。若非她中毒不深,再加上師父的努力,否則現在的他也許只能抱著她一籌莫展。
只要想起他可能會失去她,司馬佾一顆心更是難安,就恨不得能一把將她揉入自己的體內,讓她成為自己的一部分,一輩子永遠不離不棄。
「少爺?」好大的蠻力啊!
少爺那不知節制的力道,雖掐痛了她的身子,可冬陽心中就是莫名的感到溫暖,一顆心好似被什麼溫熱的東西裝得滿滿的一樣,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掙開少爺的懷抱。
不過……
「少爺,你先放開冬陽,我有件事想請你幫我,拜托,求求你。」一想到伯伯,冬陽就算再舍不得離開少爺的懷抱,也不得不忍痛割舍。
「幫你?」瞧這小妮子一臉焦急的模樣,司馬佾方知她心里確實藏有某種掛礙,「說吧!你想要本少爺幫你什麼?」幫她可以,老規矩,她還是得付出些代價才成。
「救那個捉走我,又把我送回來的伯伯。」
「什麼?!」
冬陽這話一出,不只司馬佾驚詫得說不出話,連那雙雙跨進房中的師徒二人,也是一臉的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