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一點也不恨那個把你捉走,又對你下毒的壞人嗎?」這問題乃是先回過神的杜知秋所問,他簡直無法相信這世上還存有如這女娃般善良好欺的蠢物。
「冬陽為何要恨伯伯呢?」他們覺得她莫名其妙,相反的,冬陽還感覺他們比她還要來得奇怪。
「不救!」司馬佾簡單又俐落的拒絕了她,更忿忿不平的對著她說︰「你知道那個人害了多少人嗎?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我又何必浪費力氣去救那種壞人。」
听少爺拒絕得那麼無情,冬陽忍不住想哭了。「少爺,我不覺得那個伯伯是個壞人,他只是太寂寞也太可憐了,真的!他真的不是什麼壞人,求求你少爺,救救他吧!求求你。」
她懇求的萬分急切,還不顧一切的跪在司馬佾面前,就希望她家少爺能伸出援手,救那個可憐的伯伯。
「你……」
當司馬佾心狠地想再拒絕她時,一旁的杜知秋卻突然開口搶話︰「救他吧!不過你可得帶我們去找他才成,要不我們也無能為力。」就是因為找不到鐘誓童藏匿的地點,冬陽才會平白無故的被多關了幾日。
「好,冬陽現在就帶你們過去,我們現在就走。」一听有人肯救伯伯,冬陽身子一起,就急著想領頭帶路。
哪知才剛起身,一股暈眩再次將她給擊倒,若非司馬佾突然伸出雙臂,她也許真要跌個四腳朝天。
「你啊!」看她心急的只想救人,完全不顧自己剛痊愈尚還虛弱的身子,司馬佾干脆攔腰一抱,「自己都無法走動,還妄想救人,簡直是不自量力。」
話落,他就這麼大刺刺的抱著冬陽,走過師父以及師妹的面前,一點也不忌諱他們充滿調侃的眼神。
曲逸玲心中雖存有幾分看好戲的心情,可也欣羨得很,忍不住用充滿哀怨的眼神橫瞟身旁心儀多年的男子,就想著要到何時,他才會如司馬佾對冬陽那般的對待她呢?
杜知秋雖知自己徒兒對自己的感情,卻膽怯的只想逃避,他故意裝作無事一般,沉默的跟在司馬佾的身後,只是怎麼也無法忽視背後那雙緊盯著他不放的深情眼眸。
唉!想想,感情這檔子事,還真是麻煩又惹人心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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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當冬陽帶著他們趕到這幾日她所待的藏身破廟時,早巳人去「廟」空,哪里還尋得到鐘誓童的人影。
因此,冬陽感到特別的難過、心情特別的沉重,她一直擔心伯伯身子是否無恙,日子過得可好,是否依舊過著他孤獨寂寞的歲月?
鐘誓童在別人眼中,也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可在冬陽眼里,他卻是個有如父親般慈祥的老好人。
她心忖自己那未曾謀面的爹親,是否也如伯伯一般?想至此,她心里更是難過。
夜深人靜,她忍不住的想找個人分擔她心里的難過,沒有一個特定的目標,她就這麼直直的往司馬佾的房間邁進,那是在司馬府中所養成的習慣,她沒敲門,直接開門就踏了進去。
可是讓她萬萬想不到的是她家少爺竟抱著曲姊姊,還不斷的在她耳邊低語。
她不知他們為何會如此?更不懂曲姊姊為何要趴在少爺的懷中?卻清楚的感覺自己胸口好似哽著一口悶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好難過,真的好難過,這樣難過的感受是她這輩子不曾有過的。
「冬陽……」
她知道少爺正在對著她說話,可是她的雙耳根本已然完全感受不到,她所感覺的就是一股巨大的痛苦,突然一顆又一顆再一顆晶瑩的淚珠緩緩的往下滑,她逐漸感覺自己的雙眼好像又濕又熱。
她又哭了!
忍不住一轉身,也不管是否真听到他們疾呼她名字的聲音,冬陽不顧一切的只想逃離。
不要!她不要!她再也不要看到少爺抱著別的女人。
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她怎麼也無法忍受少爺的懷里抱著另一個女人,就算是愛她疼她的曲姊姊也不行。
霎時,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壞,真的好壞,她怎麼可以討厭那個疼她如寶、對她百般好的曲姊姊呢?
「冬陽,回來。」不懂冬陽為何會突然悶不吭聲的就跑開,司馬佾氣憤的疾呼著,可那個蠢女人竟然連回頭也沒有,就這麼橫沖直撞的往外跑,「該死!」
看到這情況,曲逸玲不由得忘了自身的悲哀,轉而笑著對自己的師兄說︰「恭喜你啦!」
呵呵!瞧那丫頭的模樣,該是已經懂得自己的感情才是,這一來兩人可說好事在即,唯一可憐的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杜知秋到底要她等到什麼時候,才肯回應她的感情呢?難道真要等到她雙眼閉上、氣絕身亡的時候嗎?
「你在恭喜個什麼勁?」氣急敗壞的司馬佾,根本不作他想,唯一想的就是這個可惡的師妹又在看他笑話了,枉費他方才還大方的讓出自己的懷抱,給她一點點安慰。
「師兄,你還不趕快追出去嗎?」
看這平日狡猾如狐的師兄,還呆呆的站在這里生著悶氣,她還真替他感到可憐,若壞心點,她可以安靜的當個旁觀者,懶得去理會這對蠢鴛鴦,無奈她的心腸就是沒那麼狠。
「算了!看在你方才的善舉,我這師妹就透露點天機給你好了,冬陽丫頭現在可是滿心的酸味,你想,這是為了什麼?」
言盡于此,能不能領會就看他個人的造化了,她還得趕緊出發去追回那個只會逃的師父才成。
酸味?這是什麼……咦?等等,難道說……
一想到冬陽那蠢丫頭可能也了解自己對他的情感,司馬佾心中狂喜的往外直追,一個起落,他輕而易舉的追上了她,看她盲目的往前沖,他索性張開雙臂就等著她撞進來。
哭得傷心欲絕的冬陽,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會無端撞上一堵厚實又溫暖的牆。
「奇怪?這里是何時多出了道牆出來?」她邊不解的喃喃自語,邊用一雙小手亂模那道溫熱的「石牆」。
「蠢丫頭,你若再亂模下去的話,本少爺可等不到我們成親之日了喔!」他可是個有血有肉的年輕漢子,再如何能忍,也壓抑不了被她挑起的熱情。
一听這熟悉的嗓音,冬陽直覺的抬頭往上瞧,一看是佾少爺,冬陽不由得想起方才在他房里所見的那一幕,「放開我,不要踫我,少爺若喜歡抱人,應該回去抱你的紅粉知己才是。」這樣又酸又刻薄的話,根本不是平時的她會說出口的,可現在她卻……「哇!冬陽真的變壞了啦!」一想到自己的自私、自己的壞,冬陽禁不住的嚎啕大哭,才不管會不會吵到其他人。
看這丫頭哭得這麼大聲,不只自己的耳朵受罪,還可能連累客棧中其他客人,司馬佾索性伸臂一抱,突如其來的以唇封住所有噪音。
好不容易,一場熱情又纏綿的深吻終于結束,冬陽忍不住的臉紅心跳,羞赧的垂下雙眸不敢直覦司馬佾那張俊臉。
好羞人哪!她怎麼可以如此的不知羞呢?
她記得那日在馬車里發生的事情,又想起曲姊姊說少爺對她如此,等于是在佔她便宜,她更是羞愧得不敢見人。
看她又羞又窘的小女兒嬌態,司馬佾差點兒克制不住自己的沖動,真想再來一次。
「害羞了?」
「誰?誰在害羞?冬陽才沒有呢。」想到曲姊姊,冬陽又開始奮力掙扎,「你走開,我不要再見到你了啦!」她雖知自己此時的行徑根本就是無理取鬧,對少爺更是不敬,可她就是無法壓抑自己,控制不了心里那又酸又苦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