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哭禍星 第5頁

一路跟在那位老伯的身後走來,她已然從眼楮所看到的一切推測出這是一家極具規模的大公司。

在這樣大的公司上班,就是有一大堆的好優點,不但福利好,制度好,連待遇也好,這該是塊人人覬覦的大餅,而自認聰明過人的何水鳶當然更不可能放棄。

「你有沒有帶履歷表來?」

「喔,帶了,帶了。」何水鳶趕緊從自己背後的包包拿出來,將它轉遞給那個個二五八萬的老阿伯。

哼!什麼,等我進了這家公司之後,第一個要整的就是你,等著吧!老怪物!何水鳶表面雖裝得惟惟諾諾的,心里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現在您看的是第3頁「你先在這邊等著。」人事主任先低頭看看那張履歷表之後,算是勉強滿意,叮嚀一聲,隨即打開眼前的門走了進去。

而獨自被留在外頭的何水鳶惟一能做的就是張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抬頭死盯著門板上的燙金字樣「業務經理」。

听這名稱就知道是個跑業務的,只是不知那個經理是男是女,人好不好相處,會不會哩唆的一大堆……才不過短短的時間內,何水鳶一顆腦袋瓜子已然出現好幾個問題,讓她整顆心更加忐忑,就怕自己會不幸的遇到一位不好相處的上司,這樣的困擾直到里頭傳來一聲「進來」方才結束。

一位是公司的高級主管,一個是前來面試的應征者,兩個人剛一照面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是你!」

「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連表情都是相同的驚詫。

何水鳶除了哭功較厲害外,幾乎可以說一無是處,惟一能上得了台面的就是認人的功夫,只要是她所看過的人,哪怕是匆匆的一眼,也能深鐫在她的腦海里,想忘也忘不了。

眼前這男人能認得出她,同樣的她也認得出他,畢竟那日所發生的一切實在太令人難忘了。

可難忘歸難忘,事情的發展才是最糟糕的。

她看到這男人,腦中很自動的重演那日自己對他所做的一切,想想還真是不好意思,她怎會把堂堂一個大公司的主管人員當成輕狂的不軌之徒呢?這下應該怎麼挽救才好,真是個令她頭疼的問題。

看到這個女人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黃澤國很難不想起那日自己的失敗,這女人所代表的不只是禍源,同時也代表了他畢生惟一一次的失敗恥辱。「你可以回去了,我拒絕用你。」這是他早就下定的決心,任何人也改變不了。

愛記恨的小人!何水鳶先在心里偷罵他一句之後,才裝出一臉淒楚的表情,哽咽的開口︰「你別這麼狠心嘛!至少也該給我一個機會,就算是解釋的機會也好,不是嗎?」最後的那三個字,她是針對那個站在一旁的老伯問的,直逼不明所以的他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她的話之後,她才回過頭睇視那個心胸狹窄的男人。

怎麼樣?連不知情的人都說姑娘我對,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解釋?你還想解釋什麼?」黃澤國的這些話是針對那個敢聲援這女人的人事主任所說,直逼他老人家出現一臉的尷尬之後,他才義正辭嚴的轉回原先的目標,「在大街上被甩的是我,被敲竹杠的也是我,這些事全都是事實,你還想解釋什麼?」更何況還有那件他說不出口的恥辱,這女人就算跪在他面前磕頭認錯,也難以彌補前愆之惡。

哇!好凶的男人啊!看他那麼凶悍的模樣,何水鳶才了解自己真的是惹火了他,不過她可也有話要說︰「我沒有敲你竹杠,更沒在大街上甩下你。」這兩件事就算真的有,打死她也不可能承認,「如果你的腦子沒出問題的話,應該記得冰淇淋是你欠我的,把你獨自留在街上則是為了防人之心,誰教你無緣無故要人家回答你那麼難以……回答的……問題。」理直氣壯的語氣到了最後變成哀怨的控訴,原本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則順著如玉的臉龐滑了下來,那似怨似泣的神情惹人心生憐惜。

人事主任看眼前這對男女吵得不可開交,而所說的話听起來也像屬于情人間的私密話語,對這樣的情況他老人家還真不知該不該插手,只能傻楞楞的站在一旁當一個沉默的觀察者。

可這樣的他也有事,見黃澤國忽地轉頭賞了他一記狠怒的白眼,逼得他雙腿打顫,逼得他再也待不下去,囁嚅的開口道︰「呃……我下頭還有事,我先下去了,你們慢慢聊,慢慢的聊啊!」

聰明的人看局勢不對,就該先溜為妙,留在這里只可能當人家的炮灰,壯烈成仁不打緊,還可能落個多管閑事的惡名。

***

目送自己下屬退場之後,黃澤國再也無所顧忌,大咧咧的逼向她,無視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一個勁兒地朝她發泄自己心中壓抑許久的悶氣,「你知道為了你,我讓公司損失一筆交易;為了你,我對我的客戶爽約;更為了你,我留下這輩子惟一一次的敗績。這些事情你知道嗎?」

「不知道。」知道又如何?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難道他敢要她賠償不成?

何水鳶不只回答得干淨利落,淚水更是沒有停過,她張著一雙含淚的眼楮毫無愧疚的瞅著眼前那張怒容。

「你……」這女人當真是不可取,不只愛哭,臉皮更是厚得無人能及,這樣的女人他黃澤國請不起。「總之,我不可能雇用你,你現在可以走了。」他話說完,人也跟著轉身,以一身冷冽的氣勢驅趕她離開。

眼看最後的機會即將逝去,何水鳶干脆豁了出去,雙臂一張從後頭抱住那昂藏的身軀不放,一張涕泗縱橫的臉蛋就這麼平貼在他硬實的背上,雙臂緊緊的纏住他不放,用哽咽的嗓音哭訴著︰「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要不然我會很慘的,真的。」這話是夸張了點,可當她心里想起老媽所下的最後通牒,她再也無法壓抑心里的慌亂,水閘門一開,她哭得淅瀝嘩啦,眼淚鼻涕一大把全都往他的身上傾倒,還真是方便得很。

當她從他的背後抱住他時,黃澤國身子猛然一僵,跟著很直覺的就想推開她,可那雙藕白的雪臂卻說什麼也不肯放行,逼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他只好安靜的隨她恣意妄為,心里更是打定絕不心軟的主意。

可也不知怎地,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逐漸地改變。

身體的感覺變得要命的敏銳,背與胸的貼觸仿若火燒一般,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抽噎的每一個步驟,還有那濕熱的淚水,這一切逼得他在不知不覺中松弛自己的心防。「好、好、你先別哭,把你的困境說出來,能幫的我一定幫你。」

天!這是他該說的話嗎?他明明知道這女人是禍源,偏偏又去招惹,簡直就是自找罪受。

「真的?」哽咽的語氣悶悶的傳了出來,經過一番思考之後,何水鳶終于放開了他,更急切的欺向他開口︰「是你答應要幫我的喔,不能反悔,反悔的人是小狽。」

他想後悔,真的很想後悔,更不介意當只小狽,可看到那張盈滿著期望的淚臉,黃澤國卻說不出口,只能苦笑的承諾︰「我幫你,一定幫。不過……是不是該先找個地方坐下比較好?」

「也對,你先請。」

這話听來很有禮貌,應該不會再出什麼狀況才是。黃澤國暫時安下心,替自己找了張沙發椅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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