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冤家要成親 第3頁

「怕你孤獨,給你送熱飲來。」他並未正面回答,眉一挑,帶著幾許痞子的意味,好似他專為護花而來。

竇青青面色不變,但心跳略微加快。「我下班了。」

意思是她下班了,不用他這個老板費心,他們的關系沒好到他特意多此一舉,她走她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彼此不相干。

「下班了也要關心,你在餐館工作了十幾年,也算是老員工,我這是老板福利。」深夜送熱飲,愛心滿滿。

「你是來找我吵架的嗎?」一想到她原本要升的總經理位置被他佔了,積了好幾天的不滿一下子爆發開來。

看她臉色一沉,目中含怒,笑意一僵的謝明朗趕緊滅火。「非也、非也,跟我無關,我對餐館一點興趣也沒有,你要怪去怪我外公,走,我陪你去罵他。」

他說著便拉起她的手,神色自若、旁若無人,彷佛兩人常常有這舉動,習以為常。

事實上他倆的確是眾人口中的歡喜冤家,然而平常吵歸吵卻少有肢體接觸,更別說做出現在這種主動「牽手」的動作,甚至表現出如此理直氣壯,一副「你是自己人,我牽你是理所當然」的態度。

「放……放手,謝明朗,你又在發什麼瘋,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吃虧的人是她,他這個既得利益者卻在一旁幫她跳腳,實在讓她心情復雜。

「咱們認識幾年了,你還連名帶姓的喊我,不別扭嗎?改口喊我明朗。」這種稱呼彷佛和她相隔千山萬水,多生疏。

當他出任務時發現自己被同伴出賣,從奔馳的貨櫃車車頂推落,在他落地前,腦海中浮現出的不是回顧一生的跑馬燈,而是一張神采飛揚的笑臉——

她手上拿著大學畢業證書在他面前炫耀,雖然晚了一年,可也半工半讀完成學業,她可以成為「福記餐館」的正式員工了。

那時候他才忽然明白,原來他的心里一直有她,不管他走得多遠、去了哪里,她就是拉著風箏線的人,只要手指輕輕一扯,他便會回頭,不需催促地回到她手中。

這是一個烙印,烙在心坎里,在面臨多次的生死關頭時硬將他拉回來,而在這次浮啊沉沉的生與死之間,他撐著一口氣在心里想著,他一定要活下來,親口告訴她——

「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讓我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只是他真的活下來後,那一句「喜歡」偏就說不出口,每每一見到面,沒講三句話就如平日一般的斗嘴,告白的話好幾次沖到嘴邊,可是總會遇到種種的意外阻攔,不是剛好有人從旁邊經過,便是路邊有人按喇叭,甚至還有直升機低空掠過,將他的聲音掩蓋掉……

他的運氣比踩到狗屎還糟糕,沒一次是順利的。

竇青青用古怪的眼神看他,「你真的病了。」

而且病得不輕,他們之間一向是互喊全名,有時還「竇胖子、謝瘋子」的喊。

竇青青年少時期是有點胖,肉肉的,但自從被取笑後就不敢多吃,力行節食,還研究了不少健康的輕食吃法,這才瘦回標準體重。

「我沒病,我是想對你說……」手心有點冒汗的謝明朗吞了吞口水,準備大膽示愛。

「咦!你看,那兩個人在干什麼?」不太對勁。

手被握住,竇青青有些不自在的連他的手一起抬高,指向對街的小吃店。

小吃店的隔壁是瓦斯行,一對中年男女正在門口拉拉扯扯,男人拿著打火機狀似要點,好像威脅要燒女人,女人一邊大叫一邊閃避,男人見狀更加激動,對女人又打又罵,女人不甘示弱,還手打了回去,男人憤怒不已,啪的一聲點燃了手上的打火機。

「青青小心!」

基于國際刑警察覺危險的本能,謝明朗反身抱住身高只到他肩頭的竇青青,順勢將她壓倒在地。

同時轟地一聲,地面產生一股劇烈震動,一波強大的氣旋由對街沖出,瞬間的氣爆將瓦斯行連同停在路邊的車輛通通炸毀,爆炸聲和玻璃碎裂聲混雜其中,隨著氣爆沖出的各種碎屑殘骸,讓附近甚至對面的人事物都受到波及。

先前吵架的男女首當其沖,已經鮮血淋灕的倒在地上,火光沖天,瓦斯行烈火熊熊、濃煙密布,被炸出的鐵門、家俱等等滿地都是。

而竇青青和謝明朗呢?

第一章  穿越成為九歲娃(1)

唔!好痛!

頭痛、喉嚨痛、胸口是燒灼的悶痛,這是氣爆造成的後遺癥嗎?

她全身都在痛,而且很熱,熱到快燒起來了……

呃!不對,謝明朗呢!

他明明覆在她身上,擋住氣爆造成的沖擊和熱氣還有噴飛的殘骸,他肯定傷得比她更重,她得去瞧瞧他。

突地,涼涼的東西往額頭一覆,接著擦拭起她發熱的頸子和後背,竇青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她勉強撐開一點點眼縫,以為自己身在醫院的燒燙傷病房,醫護人員正在照顧她。

可是入目的卻是老舊的紗帳,紗帳上有個雞蛋大小的破洞,被用一塊白布打上補丁。

然後,她看見頭頂上的房梁,房梁上面是一片疊一片的瓦片,而牆壁是用青磚砌成的,看來有些年月了,有些青磚已出現裂痕又用泥巴糊上,此外還有一扇井字窗,上頭糊著淺紫色的窗紙,窗紙褪了色,有些地方泛著白。

是她在作夢嗎?

還是有人在惡作劇?

這時有人將躺在床上的她半扶起身,喂她喝了好幾口苦到舌頭發澀的中藥,因為家里是開中藥鋪的,她多少喝得出是藥,很苦很澀,沒加蜂蜜和甘草。

吃了藥後的竇青青又沉沉睡去了,等她再清醒已是三天後的事,耳邊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

「二哥,大姊會不會死掉?」

糯糯的童音帶著很濃的鼻音,好似哭過了,又勉強忍住不哭。

「胡說,大姊吉人天相,你不要亂听別人說的話,他們都見不得我們好,巴不得我們家倒楣!」

另一道聲音雖然也是童音,可顯然少了糯氣,多了一些氣憤的軟音。

「可是大姊睡了好久都沒睜開眼楮,二哥,我好怕!大伯、二伯都說大姊挺不過去,叫我們別白浪費銀子請大夫,賠錢貨一個還救什麼……」

小一點的男孩嗚嗚地哭起來。

「別听大伯、二伯的,他們瞧不起我們又怕我們發達了,大姊只是太累了,多休息幾日便會好了……」其實他也很擔心,所以才寸步不離的守著,就怕大姊真的一覺不起,再也醒不過來。

「但是……」

「沒有但是,我們听馬大夫的,他是鎮上最好的大夫,他說大姊只是撞破了頭,血流得比較多而已。」

一想到滿地被血染紅的青草,年紀大點的男孩身子顫抖了一下,戰栗不已。

「嗯!听大夫的。」較小的男孩重重一點頭。

手指頭動了一下的竇青青感覺自己的手變小了,她不確定地又動了幾下,發現手真的變小了,據她推測,這應該是七歲到九歲左右的小女孩的手,且這雙手的指月復和手心十分細滑,沒有繭子,應該不曾做過粗活,是被嬌養著的。

她猜得沒錯,這具身軀的原主便是今年九歲的霍青梅,底下是大弟弟霍青雲,七歲,五歲的二弟弟霍青風,以及一足歲的小妹妹霍青霜,她父親是中了秀才卻反被趕出家門的霍家老三,還被家人嘲諷是窮酸秀才。

至于為何中了秀才反被分家單過呢?這又是一筆說不清的糊涂帳,只能說利益當前無手足。

「二哥、二哥,你看大姊,她張開眼楮了!」霍青風很興奮的拉拉哥哥霍青雲的手,指著床上面無血色的大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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