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臭丫頭,人小表大,一拿到紅包就喊姊夫,完全忘了誰是她大姊。
氣笑的霍青梅撫撫發絲,被自己人坑了她能說什麼,臉皮上漆裝木雕,走個過場就回來。
這麼一想,她臉上的熱度降了下來,抹了點脂粉添點顏色,覺得可以見人了,她蓮步輕移,緩緩走出。
「大姊,你真好看,像仙女一樣。」霍青霜嘴甜的牽起大姊的手,喜孜孜地直笑。
「少貧嘴,我可沒忘記你這個小叛徒,把大姊都出賣了。」什麼一解相思之苦,這年紀哪懂得這些,還喊得所有人都听見了,把她臊得耳根子都發紅了。
「嘻嘻!」姊夫說她是小紅娘,多給她一個紅包,她很快會變成小財神。
「還笑,沒臉沒皮。」霍青梅縴指往妹妹臉上一刮,羞羞臉。
第十一章 金家鐵鋪的秘密(2)
姊妹倆手牽手,笑著一起走入廳堂。
「來了、來了,不用望眼欲穿了,大人你的眼珠子等得快掉下來了。」
一名穿著過大衣服的小廝忽地蹦出來,說著讓人好笑又突然的話,眾人也跟著取笑想見未婚妻的謝大人,只是……
這聲音真耳熟呀!耳熟到謝漪竹想將此人暴打一頓,以為將臉手涂上暗色,又在左眼到臉頰貼了個可怕的紅色胎記,別人就認不出他是太子了嗎?
看到東方錚似有所覺的瞟了一眼那個小廝,又覺得丑,嫌棄的撇開臉,謝漪竹的心像在冷、熱泉中泡過,忽冷忽熱。
他一使眼色,充當招待的黑劍以他壯碩的身軀擋住東方錚的視線,又悄悄遮住東方軒的身影,不讓這貨曝露行蹤。
「青梅妹妹,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後別再叫我吃貨了,我就是來看你而已。」謝漪竹臉皮厚的當眾示愛,把所有人的目光往他身上放。
「啐!」她幾時說他吃貨來著,污蔑!
「看吧!她呸我口水了,想必日後與我水乳交融,兩情繾綣,我泥中有她,她泥中有我……」
「謝漪竹——」他要不要臉呀!這麼羞人的話也說得出口,他真不想她做人了是不是?
「是,娘子,有何吩咐,為夫的謹遵妻命。」他拱手一揖,好不謙遜。
當下逗得眾人哄堂大笑。
「我還不是你娘子,別亂叫。」霍青梅氣得跺腳,要不是一堆外人在,她肯定追上前捶他幾下。
「早叫晚叫不都是我娘子,娘子,為夫這廂有禮了。」他邊說邊向又想開口搗亂的東方軒踹了一腳。
沒站穩的東方軒一頭撞上黑劍的背,跟牆一樣硬的背撞得他兩眼冒金星,十八騎衛首領在窗外看得眼皮直抽搐,不忍多看。
謝漪竹的打情罵俏奏效了,將東方錚的注意力全移向他,不過備受冷落的東方錚也有些不是滋味,明明他是皇子卻沒人朝他靠攏說兩句諂媚話,反而都圍著今天的主角,讓他有種落魄鳳凰的感覺。
于是他心生惡念,叫人備一份禮來,祝賀兩家諦結盟約,共結連理,比翼雙飛不羨仙。
「送子觀音?」還是羊脂白玉……這得多少銀子,大皇子心真寬,連這個也敢貪。
「還不跪下謝恩——」尖銳的聲音起,一听是個太監。
一听到是皇子賞賜,霍三老爺連忙偕妻率子,準備行最大禮向大皇子叩拜,這禮送得太隆重了。
可是還沒掀袍一跪,謝漪竹和霍青梅分別扶住夫妻倆,不讓他們跪,謝游竹還笑得像喜得貴子般看向東方錚。
「自己人謝什麼恩,你是我表弟,我的岳父岳母你得喊一聲叔嬸昵!真要跪了,你承受得起嗎?」
想清楚呀小錚錚,別以為你長大了我就揍不了你,就算打得你吐血也是白挨打了,誰不知我是京城第一紈褲?
看到謝漪竹臉上明晃晃的威脅,東方錚眼角一抽。「呵呵呵……宮里出來的就是嘴快,回頭我教訓教訓,沒根的愛作祟。」
背鍋的小李公公一臉不服氣,打算以後找機會整治霍家人。
可他退到大皇子身後時,有一名神色慌張的男子靠近,在大皇子耳邊低喃幾句。
東方錚頓時臉色大變,「什麼,沒找到人?」
「是的,殿下,我們只找到染血的黑衣和掉在地上裝止血散的瓶子,可能听見我們闖入的聲音而先行跳窗而跑……」他們的人慢了一步,又讓黑衣人給跑了。
「廢物,要你們何用!」近在眼前的機會都能錯過,他們不曉得會給他惹上極大的麻煩嗎?
東方錚鐵青的臉色讓謝漪竹嘴角微勾,打草驚蛇,大魚要上了,該收網了。
夜黑風高宜殺人……不,是適合作奸犯科,趁夜掩護的好時機。
在渡江縣城外二十里處,與天鶴山只相隔一座山頭的地方,這里有個不到十三戶人家的小村落,村里的人全姓金,因此又叫金家村,里面有男有女還有煮飯的老婦,卻不見孩子和五十歲以上的老人。
村中十之八九是青壯男子,女人少之又少,而且個個膀壯背粗,像是習慣做粗活累活的壯碩體形,每個人都有著被火烤出來般的古銅皮膚,手掌的繭子粗得能刮傷人,長年不笑的臉恍若石盤,僵硬而酷似強尸。
雖然他們還活著,卻找不到一絲屬于人的生氣,行尸走肉一般,天天重復同一件事——
打鐵。
「快,快把下面的東西全搬出來,動作要快,要在天亮前全部取出,不能留下一點鐵屑……」
一間看似香火不盛的庵堂中,有數十個身著勁裝的男人在此出入,里面就一個瞎眼的老尼姑和兩個年歲不大、面有殘疾及跛足的小尼姑,靠著後面一池涌泉和菜園子過活。
此時老尼姑和兩個小尼姑都在禪房里念經,木魚的叩叩叩聲掩住了搬運物品的聲響,裊裊清香緩緩往上飄。
暴奉著觀音菩薩的正堂底下出現一個黑洞,容兩個人通行的通道直直往下,沒有階梯,這就是一條斜坡通道,不陡,能直通到十丈深的地底。
勁裝男人一個個往下面走,留四、五個眼力好且機伶點的在外把風,男人們一進去就點燃在地道兩旁的火把,火光迅速的點燃,照亮長長的陰暗入口。
「什麼,天亮前?你在開什麼玩笑,你知道里頭有多少……嗯嗯,又沉又重,根本沒法快,能搬走一半就是拚老命了……」
說話的是一名中年漢子,他腿腳很穩,是個練家子,他按下牆上的開關,前方的左牆忽地滑開,又露出一條黑幽幽的地道。
「這是上頭的交代,我們照著做就是,做不做得完那就不是我們的事,卯初會有人來接貨,我們必須盡己所能將下面之物做轉移。」累活、苦活都有他們的分。
心里抱怨的是金家鐵鋪的小避事,他干的活便是管好金家村的鐵匠們,讓他們干好分內的事。
「轉移?」什麼意思。
「還不是有人闖進那邊的礦區,上頭的不放心,怕被人發現這批藏在這里的私貨,所以想轉到別處放置,免得被人循跡查過來。」
事實上他知道的也不多,他管庫房的大伯偷偷告訴他,叫他萬一真有事就趕緊跑,跑得越遠越好,絕對不要回頭。
小避事身上藏著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和十五兩左右的碎銀,礦場死人的事他也曉得,前陣子風聲很緊,金家內部也產生分岐,一邊說要收手不干了,這些年也賺夠了該休養生息,另一邊則氣焰高張的反駁,他們背後有人怕什麼,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怕得要死,成了縮頭烏
標,以後怎麼干大事,定要將老字號金家鐵鋪發展成天下第一鐵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