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生氣,好生氣!
正想把脾氣發作出來,心念一轉,我又改變想法。
「自己說的話,你最好別忘了。」花錢不是買氣受的。一想到這個,我就不禁學著調適面對他的心態,要自己別忘了他主要的「功能」。
如果他能在別人面前表現好,小事我可以不計較。
讓人心痛的大錢都花了,還跟他計較什麼?
「我不會的,老婆。」他不但朝我親匿的眨了眨眼,還很順口地喊。
被他一喊老婆,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還不太習慣這個花錢買來的身份。誰教他喊得那麼理所當然,演技好到讓我都快錯覺,好象我真的是他老婆似的。
難怪璦媛更加不會懷疑了。
懊感嘆還是慶幸,我已經有些弄不懂自己的心情。
「別想太多,一切有我在。」不知為何,他突然認真地看著我道。
有些莫名的訝異,我怔怔地望著他臉上不同以往的神態,腦中一片空白卻能听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胸口清楚跳躍的節奏,傳遞著我難以明白的訊息。
不知為何,那讓我有種踏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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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你有點認真了。」
好一陣子沒見了,蕭慎打量著任峽起了變化的神情,煞有其事般重重的感嘆。眼前的好友真的不同了,完全是一副「準備陷下去」的模樣。這麼一來,不禁讓他更想見見任峽口中那個說是平凡、卻又如此神通廣大的女人。
想抓住「風」,要有怎生的能耐?好大的本事,讓他不得不佩服啊!
睨著他,任峽不禁淡淡冷諷︰「你會不會太夸張了點?」
「不會,我一點也不夸張。」蕭慎很肯定。
「你有病。」早知道就不出來跟這家伙見面了。要不是璦真出門工作,他一個人待在家里閑著也是無聊,又因為她在幾個小時後就回來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能遠行,夠他離開去做想做的事,他也不會那麼容易被這夸張的家伙約出來見面。
瞧著林璦真,他不曾覺得無聊。
天曉得兩者相較之下,當被用來消遣的蕭慎有多無趣。
「任大紅人,你最近有沒有照照鏡子?」嘴真毒,誰有病啊!
「干嘛?每天都照了好幾遍,你怕我忘了自己長得有多帥嗎?」任峽斜睨蕭慎一眼。
「是才有鬼,你有多帥還用得著我來提醒。」要他提醒,簡直是想嘔人。幾乎要翻白眼,蕭慎還是秉持每日一善的修養,不厭其煩地問︰「我是問你,有照鏡子怎麼會沒發現你臉上那雙正在談戀愛的眼楮?」
「你真的有病。」評估後,任峽用怪怪的眼神睨著蕭慎。
「不是開玩笑,我是跟你說真的,你真的沒——」
「我會不知道自己在談戀愛嗎?還用得著你告訴我。」所以說這家伙有病。不等蕭慎表達急切的想法,任峽已經說出讓他啞口無言的輕諷︰「沒見過像你這麼無聊的人。」
任峽承認了!?蕭慎簡直無法相信。
「你知道嗎?那個女人讓我發現,「談戀愛」相當有趣。」管好友的大嘴巴是不是張開了合不上,任峽又自個兒迸出話來,一字一句間望著蕭慎錯愕的反應,好心情的欣賞著他好笑不已的痴呆狀,難得有心情和別人分享他談戀愛的心得。
或許她還沒察覺到,可總是找她麻煩的任峽,其實一直都很自得其樂。
就因為覺得她給他的感覺很新鮮,所以他才會破天荒覺得簽下五年合約也不算久。要是認真來說,說是他誘拐她往陷阱里跳也無不可。
若是以往,他肯定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工作,能把委托人盡速月兌手就月兌手。如今,他就是對她很感興趣,常氣得她火冒三丈還覺得好玩。
每次看她努力壓抑火氣,在爆發與否之間猶疑的模樣,他都想找張椅子坐下來好好欣賞。這樣會不會有點變態?對于她某些方面的節儉,有時候還是很看不過去,偶爾也會被她狠狠踩到地雷區,弄得他有些煩躁情緒不佳,可是那些——被他覺得有趣的事抵銷了。
「哪有人用有趣的感覺談戀愛。」楞楞地,蕭慎還是說話了。
扁是想象,他就忍不住同情對方的處境。
「我。」任峽笑了,溫和得讓人打顫。「你有意見嗎?」他有他喜歡人的方式,別人若是敢有意見,大可跟他好好「商量」。
這笑容很不懷好意,而蕭慎絕對明白,隱藏在笑容底下的危機有多恐怖。
「不,您老大說了算,小人哪敢有意見。」他立即搖頭,識時務的陪著笑臉直笑。
難得的休假日,早知道就去兼外快,多賺些老婆本了。任峽紅嘛,哪像他到現在還要牽狼犬去散步,哀怨到快要暴斃也沒得抗議;要是任峽想整他的話,讓公司把他派到非洲去出公差、陪土著在那塊荒地聊天那還得了。
阿彌陀佛,各人造業各人擔,他只能在遠處替人燒香拜佛啊!
同情,不代表他要和那女人同歸于盡。
敝誰?是她運氣太「好」哪。
誰教她抽了支上上簽。
第七章
一年之後——「去他的死老頭!」一進屋,我便用力甩上大門,毫不掩飾其差無比的壞情緒。心情壞到我想沖到超市去食物區大采購,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搬回食物大吃大喝一場,干脆撐死自己算了。幸好,在最後關頭,可靠的理智還是勝過抓狂的情緒,我的荷包才沒大出血。
瞪了超市的大門幾秒,我的荷包還是「平安」隨我歸來。
不能靠采購和食物轉變心情,在外面又得顧及重要的形象不讓臉部抽搐,以免嚇到無辜路人的我,一回到家,自然再也忍不住亟須發泄的沖動。
可憐的門,就是第一個倒霉的。
「可惡,有沒有搞錯?都到了這種時候、這個節骨眼才來找我麻煩!」光摔門還不夠,火氣十足的我把包包往沙發上一甩,幾乎無法控制的爆發了。「我是欠了他耍,還是命格不好,這麼多年的心血就讓他毀了,要我怎麼——」
「喝!你怎麼會在?」甩完皮包,我才發現沙發上有人,嚇了一跳。
從任峽的姿勢看來,他剛閃過那個突然襲向他的皮包。
「一直都在。」口氣很平淡,他卻動也不動的望著躺在他旁邊的皮包,暗示我他老早就坐在客廳里,而且差點被我用包包擊中。
一時氣憤,我發火的眼楮沒看見家里有人在。
沒注意到他的存在,我有點心虛的緩下脾氣問︰「我不是說過我幾點會回來,就算提早回來你不在也沒關系,你不用像是怨婦一樣的給我等門的。」雖然委托關系在,我也沒意思要把他整天綁在家里,只要他去哪里聯絡得上就好了。
否則,久了他也會悶壞,受不了吧。
「我不覺得自己像是怨婦。」揚起眉,他似乎有點不滿我的用詞。
「是怨夫總行吧。」心情還沒轉好,我的口氣好不到哪兒去,多少有轉移發泄對像的感覺。
罪魁禍首不在眼前,在眼前的就是替罪的倒霉鬼了。
是他倒霉,不能怪我。
「我今天有出門,剛買了些東西回來。」他直接推翻我說他在等門的猜測。
「不會吧?你又買東西回來?」一听見他的話,皺起眉頭的我不由得抬手,輕輕壓著隱隱發疼的太陽穴,視線本能逡巡著屋內又多了什麼東西。
電視、冰箱,甚至電腦、子母分離式冷氣機……本來簡陋的屋子,在他住進來一年以後,已經什麼奢侈品都有了。雖然我沒有要把他綁在家里的意思,可是他每回出門晃蕩,不是采購一堆食物和他所謂的「生活必需品」,就是訂購貴到會讓我缺氧的家具和電器用品回來,真的讓我很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