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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管九龍的婚姻大事。

「對,除了你們的命,誰的命都不值錢,對吧?」她對抗起來。西野中的死對她而言,是多麼嚴重的打擊,當然不是他這個局外人能夠想像的。

暗龍沒有多作回答,只是狠瞪著她道︰「你最好祈禱他不會有事,否則我將拿你公祭!我說到做到。」

若非夢龍說雨早知有這一劫,卻完全沒有閃躲的意思,他會對她更加不諒解。現在他只想看看雨是否安然無恙。

就算失去她會感到心痛,他仍會實踐這句話。

暗龍從沒想過,當他破天荒想「照顧」一個女人,竟然會換來如此可笑的結果,是她辜負他的信任,不能怪他絕情。

要成為他的女人,就不能對唐傲雨有任何的威脅性。

轉開冰冷的眼神,他不再看她狼狽的模樣,不願為她感到心疼。除了她之外,他還會抓出那個在背後誤導她、亦該千刀萬剮、為此付出慘痛代價的人。

暗龍丟下她,轉往設置在暗黑閣里的醫療室而去。

看著他絕塵而去的背影,她的眼淚不受控的掉下來。她知道她逃不了,只能等著唐傲雨的生死來決定她的生死。

她甚至不明白傷害唐傲雨,是做對還是做錯了。

實際上,她並不在乎生或死,在得知爺爺死去時,她便已了無求生意念。

是他給她活下去的希望,現在再由他收回……是否算是公平?她舍不得的是對暗龍與日俱增、早已無法放下的矛盾愛意。

與他永世分離,光是想像對她而言就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她舍不下,然而他呢?

第八章

唐傲雨受傷的消息,讓散于世界各地的九龍齊聚一堂。

早已退休、于各地度假養老的上任闕龍門龍主們,亦在趕日本的途中。

唐傲雨受刺的消息,對闕龍門的人來說恍若青天霹靂,令難以置信任何一個闕龍門的人都清楚,若不是雨「願意」,誰也近不了他的身更何況是——刺他。

這麼說……雨是故意的?

九龍站立于醫療室外頭的走道上,透過透明的玻璃望著躺醫療室病上、身上插滿針頭的唐傲雨,氣氛異常肅穆清冷。

雨蒼白的臉色,亦像利刃般刺進他們絕傲的心。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始終握緊拳頭的赤龍,壓抑的聲音里有著明顯的火氣。雨明明知道,他們受不了他出事——

猶豫了一會,夢龍才輕柔地道︰「他認為這是屬于他的劫數。」

要是有人敢破壞,雨還會很生氣呢。預感強烈、比其他人早「得知」雨的劫數,先一步做好心理準備,所以她比較能夠坦然接受。

知天命,就得學會順天意。

「無聊的老頭!」青龍皺起清朗的眉頭,向來的輕佻已不復見。

老頭想死,至少也該先對他們「交代」清楚。想考驗年輕人的心髒是否中用,也不是這種考驗法。自幼從未看過雨這般「脆弱」,青龍的心情實在很糟,斥責的口氣不過是在掩飾他的心煩意亂。

「人都躺在那里,就別怪他了。」雲龍拍拍青龍的肩,在心中黯然嘆息。

「他會沒事吧?」銀龍突然轉向夢龍,陰冷的聲音藏不住擔心。

極有默契地,其他人亦同時看向夢龍。他們相信她的「直覺」,只要她說雨會沒事,他們就會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別都看我,我是醫生嗎?」受到如此隆重的注目禮,夢龍失笑。

不去向醫療小組要答案,竟然相信她的直覺,這些人也真夠怪的。她的感覺,並不是永遠百分之百的準確呀。

「亞書,我們需要的是心理上的安撫。」沒有外人在,月龍不諱言地直說。

照理說,雨的傷不會讓他昏迷數天不醒。除非,他的身體不像外表「年輕」,早已退化成老人,當然受不了—點創傷。

他們怕他一睡不醒,就這麼……去了。

「告訴我們吧,就當你在安慰我們。」玉龍欲以漫不經心的笑,掩蓋他心中的沉悶,並有意無意瞥一下始終臉色凝重旦無語的暗龍。

唉,他們之中最痛苦、自責難受的應該是獗。

九龍之中,最「重視」雨的人,他們從不懷疑爭議——非暗龍莫屬,何況雨還是在獗的勢力範圍,被他的女人所傷。

他們確定亞書的話,多少能安撫獗的心,誰也沒提「那個女人」的事,不就因為她是獗的女人;且因為她是獗的女人,所以他們相信存心讓她所傷的雨,不會要他們找她算帳。

所以,他們對她刺傷雨的事只字未提,連理由都不問。

無疑地,西野香子若不是暗龍的女人,此刻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亞書!我缺乏耐心。」風龍索性提出苦告。

這種時刻,夢龍當然不會把幾個大男人因憂煩而,口氣不佳的事放在心上;然而,她不會忘記,風龍竟然「威脅」她。

壞亞書哪!不知道自個兒警告人的模樣,十分傷人的嗎?真是的。

夢龍覺得自己有些可憐,卻還是輕嘆道︰

「他……應該會沒事。」不是百分之百的確定,然而……基本上,他們只想听這個答案,她也只能說這個答案。

唉,與她的先知能力無關,她根本沒得選擇。

***

寬敞的大廳上,坐于主位的暗龍,像審犯人的閻王般駭人陰森。

被闕龍門的人壓制、推倒在地上的李仁,像只驚惶的小老鼠四下張望,他快被跟前的陣仗給嚇暈,從沒想過必須面臨跟前的大審判。

「我……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你做了什麼自己心里有數。」逮住他的福海拓也,負責替暗龍發言。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李仁被暗龍陰森的黑眸一掃,驚嚇過度,沒頭沒腦地一口否認。暗龍不用開口,光是刺冷的眼神就令李仁渾身發毛,打內心深處感到懼怕。

「哼,我有說你做了什麼嗎?」福海拓也疾厲地質問。

「我——」完了,他踩了自己一腳。李仁嚇壞地轉口︰「不,我說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事,請老大明示,讓居下明白自己做錯什麼,屬下一定立即加以改過,」

自從福海拓也入主東山堂口後,東山堂口的人理所當然喊他老大。

「改過?」暗龍忽然陰沉地冷笑道︰「你以為你有這個權利嗎?」

他犯下的是罪無可恕的背叛大罪。

「屬下不明白……」李仁的雙腳不由自主發起抖來。

「想要明白是嗎?」受到暗龍的示意,福海拓也邊將槍上膛邊走向李仁,面無表情地問︰「不用我們提醒聰明如你,是誰背叛西野中的信任,勾結南管堂口的副首領夜襲東山堂口,以及是誰傳給西野香子錯誤的訊息,導致她錯信小人行刺雨吧。」

埃海拓也的每一個字,都隱隱帶著殺氣。

經過調查,西野香子回到東山堂口的那一天,有人親眼看見李仁鬼鬼祟祟從西野中的房間離去。

埃海拓也在回想之下,才知道那天的西野香子為何行為那麼異常。

深入調查李仁,更沒想到會調查出他背叛西野中的事實。

「不是我!沒有任何證據,你們不能任意定我的罪呀!」他們全知道了?李仁臉色死白,仍作著垂死前的掙扎。他們不可能有證據的,他每個步驟都做得這麼天衣無縫,不可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

「你要證據是嗎?可惜我們沒有。」暗龍冷酷的聲音不帶感情,已判定他的死刑。

他們已經確定的事,不需要證據。

對李仁來說,這里將是地獄,絕不是法院。

在他說話的同時,被找來的西野香子,也听到了福海拓也的話。不用任何證據,她相信了拓也的話——因為李仁慌張害怕、作賊心虛的神情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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