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藍凰的笑容唬了,真是氣人。
而且每日從早忙到晚,有時半夜還回不了家,害得老婆看他的眼神都有點哀怨了。
上疲累倒不打緊,問題是他想花時間跟老婆膩在一起,想念抱起老婆那溫暖香甜的的滋味;所以現在他不能花時間跟老婆膩在一起,連每天抱她也抱不到幾分鐘就得放手,更讓他在精神上也覺得累。
就是因為累在他的精神不能披好好地滿足,所以他才沒有沖勁。
正在跟橙鳳說話的藍凰,視線忽然飄到青鳥頗為郁卒的臉上,似笑非笑的瞅著他,並且緩慢地問︰「說吧,你為什麼這麼哀怨地看著我?」
他忽視不了青鳥像只小狽般哀怨的眼神,好像他是遺棄這只小狽的主人一樣。
青鳥走到藍凰面前,深鎖的眉頭總算因此而稍稍舒展;但他依舊帶著一股哀怨之氣悶悶地抗議︰「老大,我忙得沒道理。」
他己經連著三天沒回家看到卓靡月可愛的臉。
暫代黃雀的職務以來,他鞠躬盡瘁地為組織效勞,總該輪到他休息幾天了吧;再不讓他休息、陪陪愛妻的話,要是把他可愛的老婆氣跑,他豈不是太可憐了。
雖然溫柔似水的卓靡月應該是不可能這麼狠心,但不能多陪她仍是讓青鳥覺得內疚和不滿足。他想抱他可愛的老婆啊!
「你的話真無理。」
他們七個影子領導人有誰忙得有道理?大家也只是都得學著認命罷了。
一旁的橙鳳在听見青鳥的話以後,冷不防地嗤笑出聲,而後道出自己內心的觀感。
她覺得他的話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會搶在藍凰開口之前把心中的想法表達出來!純粹是因為藍凰說話的速度太慢了,要是她等藍凰說完才能說出想說的話,那她肯定會被憋死,自然還是先吐為快才對。
因為橙鳳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
「橙鳳,你不說話又沒人會說你是啞巴。」青鳥才剛稍微舒展的眉頭又多打個結,整個人因心情不是很好,所以連帶著態度也不像平常那麼隨和開朗。
現在的他開不起半點玩笑。
他的愛不被滿足啊!
黃雀被派遣在外,除了藍凰自己以外,影子組織里明明還有孤鳥四只,青鳥就不明白藍凰為何非要挑上他暫代黃雀的職務、非要他一個人忙得昏天暗地不可。
他在之前才跟藍凰報備過自己還在蜜月期,需要時間跟老婆相處啊。
藍凰不會是忌妒他吧?惡作劇也不是這種玩法。
「哼,你能說笑話,我卻不能笑?」橙鳳不以為然地嘲弄青鳥。
「笑話?就算是說笑話我也不是說給你听,你不想听不會自聾雙耳啊?」平常忍受橙鳳的毒舌利嘴並不覺得怎麼樣,有時候還喜歡跟她斗一斗,但今天的青鳥對于不識相的她卻完全沒興致理會,說話的口氣更是失去了他一派的隨和親切。
「好了。」藍凰一開口,青鳥立即就把沒說完的話吞回肚子里;當藍凰見他們兩人都閉嘴以後,才緩緩朝青鳥道︰「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遲早是要讓他知道的答案,再隱瞞下去也無意義。
「我想知道為什麼黃雀的工作都落在我頭上?」一有機會表達自己的不滿,且在被橙鳳壞心打岔之前,青鳥急忙提出自己的疑問。
說著說著,他還怨恨地瞥了近來頗為清閑的橙鳳一眼。
嘴邊緩緩漾起微笑,藍凰不疾不緩地給了他四個字︰「能者多勞。」
藍凰一句簡單的話讓青鳥當場被堵住了口。
藍鳳都暗示他是最能干的人,所以才要他暫代責雀的職務,那他還能說什麼呢?總不能說︰老大你客氣了,其實我駑鈍愚笨,還吏收回你錯誤的成命吧。
「老大,你到底派黃雀去執行什麼任務?」認命的青鳥只好無奈地問。
事實上,他只想知道黃雀還有多久才會復職?
藍凰又笑了,黑眸中閃爍著神秘的光彩。
在青鳥他們兩人好奇的眼神中,藍凰只說出兩個字︰「秘密。」
說是秘密,其實也不算是什麼秘密,但他總不能讓眼前的兩人知道他放黃雀「度假」去了,然後又要當場听他們哇哇大叫說他偏心吧?
尤其是青鳥,知道真相肯定不能諒解他的用心。
近日黃雀整個人愈來愈緊繃、嚴肅,渾身上下都散發出陰郁的氣息,而且上次出完任務回來後,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黑暗使者一樣,嚇得接受他訓練的影子成員差點——陣亡,所以不讓黃雀換個環境、讓他轉換心情怎麼行呢。
就是為此組織才會損失慘重,使得剛入門的影子犧牲掉許多人了。
唉,世局在變,黃雀也不體諒一下組織挑選儲備的小影子有多辛苦。
既然黃雀是如此不夠體貼,暫時將他外放似乎也是必須的。
但藍凰知道明說讓黃雀去度假,黃雀絕對會一口拒絕,不然就是陽奉陰違。
所以當唐傲雨一跟他提起,要他從影子組織中指派個人去保護朋友的女兒,他便立即覺得送是讓黃雀放假、休息的最佳理由,因此就派他去了。
雖然黃雀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他自己明白就好。
他原本就是想讓黃雀放松休息一下,所以才會大才小用的指派這個保 的任務給黃雀。
全天候保護一個女人無疑是雞毛蒜皮的小Case,但卻可以讓黃雀無暇抽身,且暫時放下髟子組織里的責任與義務而趁此休息一下。
所以主子的命令可說是來得正是時候。
至于青鳥……
呵呵,幸福的人就得多分勞一些,以平衡不幸之人的心情咯。
與黃雀同身為不幸之人,青鳥一個人那麼幸福才是沒道理,既然青鳥不能分點幸福給他們,那麼多分擔一點他們的辛勞也不為過吧。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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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以來,黃雀總覺得自己從保鏢變成了司機。
朱亭蘭毫不客氣地指使著他開車載她剄處跑、到處見朋友,還常常讓幾個朋友擠上車,嘻笑玩耍鬧成一團,完全當他是空氣一般。
黃雀自嘲地想,他或許是最稱職的「空氣」吧。
「去哪兒?」等她一上車坐好,他就按照慣例詢問。
托她的福,他這幾天幾乎忘了自己是個影子,當起專職司機還頗有模有樣的。
每天張眼是她、閉眼也是她,他已經有一陣子沒關心一下影子組織里的事,只是暫時將自己身上所背負的責任拋諸腦後,日子過得格外簡單。
就連年少時,他被派去當影子保鏢也沒這麼輕松過。
雖然他也瞀覺自己松懈了不少,而且若再這麼繼續下去絕對不是一個好現象,但他仍無法否認自己已有多久不曾過著如此放松身心的日子。
畢竟對他而言,保護她根本算不上是在工作,頂多只能說是無聊的消遣罷了。
所以當初雖是迫于無奈才忍受這種無聊的安靜,但日子一久他也漸漸習慣了,反正他又不能去做別的事。
但黃雀一想起惟恐天下不亂、最怕無聊的主子,還是忍不住猜想若是換做唐傲雨,他會如何從這份無聊的消遣中獲得樂趣自娛?
因為既然沒別的事可做,有機會效仿一下主子似乎也不錯。
雖然他從不知何謂樂趣。
一早起來,還有些意興闌珊的朱亭蘭打著呵欠,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的擋風玻璃,不是很熱中地道︰「就先到路上兜兜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