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麼能把檉忘了,你瞧他的表情多難過。」愈說愈像一回事,樂歸樂,月湟卻看都不敢去看月龍一眼。
看了,他恐怕會沒有勇氣再玩下去。
難過?拜托——是難看吧!
「對不起……我……」夏琳心絞著雙手,模樣仿徨不安。偷偷朝眉宇微鎖的月龍瞥去一眼,她有股想端月湟一腳的沖動。
那家伙到底安啥心?干嗎這樣害她,存心整她嘛!
若真以為她失憶,還這樣欺負一個失憶的人,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喔,月龍那對漂亮的黑眸里,似乎跳出兩簇火苗呢,她真的會被月湟害死!事到如今,她還是裝死到底,否則鐵定死得淒慘。她可不想客死異鄉
「不要說對不起,你還是趕緊想起檉比較要緊,不然他會難過死。」玩心大起,月湟一把將她從醫生後頭揪出來,直直推到月龍面前。她抗拒直覺想掙月兌,無奈力氣卻比不過人家,只好任人擺布,對上月九那對沉郁的黑眸。
月龍連名帶姓喊她,只為刺激她的印象。
「夏琳心,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沒理湟的惡作劇,月龍向來不為非事實辯白,懶得浪費唇舌。
月湟就是知道月龍不會管他的惡作劇,才故意這麼告訴她。
若是她真的失憶,恐怕他們這些陌生人,比她還了解她的生平。
夏琳心,出生于一個極平凡的小康家庭。家庭成員簡單.父母健在,上有一兄一姐,父親經商小成,母親單純之家庭主婦。
自小成績優異,不曾與獎學金錯身而過;樂于參與各種活動,學生時代向來是學生的風雲人物代表之一。
大三那年因緣際會,她被「羽劇團」編收成團員;畢業後,更成為團中不可或缺的主力。
生活無憂,衣食無慮。
截至目前為止,她的一生用不了兩張紙陳述,順遂得令一般人羨慕。
月龍井不在意她是否失憶。就算她什麼都不記得,想擺月兌她,只要將她丟國夏家的大門口,讓她父母和家人為她傷腦筋就成了。
那樣做,已是仁至義盡。
「嗯……」夏琳心怯怯搖頭,很清楚自己並沒有退路可選擇。
闕龍門的人要知道她的背景,想必易如反掌,她自然沒費心疑惑為何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誰。
像她如此平凡的人,能被月龍如此重視,或許,她該感到榮幸之至。
月龍望著她思索,瞥月湟一眼,在眾人的不解中微笑,啟唇道︰「湟,既然你那麼關心我們‘夫婦’倆的事,她……」頓口氣,又道︰「就由你負責。」
燙手山芋轉手,月龍不想再為一個女人多費心。
月桀盯住月湟錯愕的俊容,幾乎從他錯愕的表情里,讀出「詛咒」的字眼。@
這樣做不好……別傻了!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回去吧,現在還來得及,趁還沒有人發現的時候……還是回去吧……回去……
縱使不知已警告自己多少遍,教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整天不是乖乖躺在床上,就是待在一個早待膩的地方,再不然就是按時去換藥,她怎麼受得了?
很顯然,月龍將她丟給華門的右目月湟處理。
而月湟處理她的方式是——一天來看她一回,逗留幾分鐘就不聞不問。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他們不將她送回去?
失了億,她不該知道自己住哪里,是哪里的人,自然無法要求他們將她遣返,也只好留在上海的闕龍華門。
乍看之下,闕龍門待她不薄,讓失憶的她療傷接受治療;實際上,她卻覺得像在耗日子。
不能走是一回事,經過一個多星期,她無聊到想嘆氣。
原來,忙碌是一種福氣哪!
華門的主設計,和世界各地的闕龍門大致相同,主分為前後兩大進,兩進之間,由翠綠青蔥的松林檜木所隔。前進機關重重,為九門領導之外的闕龍人所居。
後進則分三隔六居,由前進所守護,為月龍和其他偶爾到訪的八龍所居。
進華門人口直通,經松林至底可達暗黑閣,沿通道兩旁林立,其他各具特色的兩間六居,每一閣。居之間則有中院相隔。
只因月龍沒有任何表示,加上月湟心有不甘地自我主張,于是夏琳心被安置于後進——專屬于月龍的月華閣。
此閣位于暗黑閣之下,夢伊居左側,與赤日閣遙遙相對;整個設計走傳統的中國風,充滿東方建築的神秘與古色古香。
月湟提醒她別到處亂走,以免誤觸暗藏的機關受傷。但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夠身處于傳說中的闕龍門,要她安分守己,未免也太強人所難。
忍了一個多星期,已經是她忍耐的極限。
她又不是真的失憶,根本沒有失憶者會有的惶惑不安和遺忘一切的緊張害怕,或者旁生的自閉情形。
離開房間,她從月華閣為起點四處探險。
到處晃著,她不得不沉迷于所見的奇景異觀中——每轉一轍,景色不同;一步一景,要她如何不看呆走愣。
呢……那是……月龍?
步人一處乳白百合環繞,午陽灑落,綺麗景色如夢似幻的空間,她為那斜倚叢綠樹下、閉目而睡的身影心神震動。
不知道他是否睡著,猶豫好一會兒,她仍不敢上前驚擾。
不敢驚擾他的夢寐,她也舍不得就此離去,覺得眼前的景色好美;加上月龍俊爾清美的身影沉落,比畫中情境還令人流連忘返、不舍離開。
眼皮微微動了動,月龍緩緩張眼,舉手于眉遮陽,朝某個方向望去。
睡了一會,但暗處的「影」一有動靜,他也就醒了。
發現他轉醒的夏琳心,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一身連身的淺菊白裙隨風翻轉蕩漾,立于百合花海之間.不知該進該退。
月龍放下手,眯起狹長的俊眼盯著她,足足經過三分鐘。
模不清他的思緒,見他沒有任何動作,她終于鼓起最大的勇氣,像是怕生的小動物,一小步一小步朝他所在的地方挪移。
月龍將她的一舉一動盡人眼底,嘴角微掀嘲意。
不是怕他、躲他都來不及,那女人還敢主動靠近?稀奇。
「我……」好不容易走到月龍跟前,她卻不知該怎麼稱呼月龍,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管你是否失憶,記住一件事——」這女人擋住了他的日陽。月龍動了動眉,頭也不抬地沉吟,「我不喜歡別人處于我的‘上風’。」夏琳心一听,手忙腳亂急急忙忙蹲,像是很怕惹惱他似的。
出她意料之外,在她蹲下之後,月龍一把將她拉進懷里。不為什麼,只因她慌亂的神情,讓月尤忽然興起捉弄她的興致。
無聊也是無聊,就拿她打發打發時間吧。
丙不其然,她不但一臉鍺愕,也僵在他懷里不敢亂動。
「哦……你做什麼……」她聲如蚊蚋,盯著近距離的絕美容顏,心髒差點沒從喉嚨口蹦出。
老天,這是厚待她還是懲罰她?她的臉不知多久沒紅過,現在卻熱燙得嚇人哪。
「做什麼?」月龍輕笑,將她的腰更收緊懷里,正對她紅透的粉臉,懶洋洋地道︰「當然是索取我的權利。」
「權利?」她完全迷糊難懂。
「怎麼,你還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她有膽子走出房間,是不是代表她慢慢相信月湟的鬼話,也對身處的闕龍門少分戒心?
「身份?」是她變笨了不成,竟然完全听不懂他的話。
「忘了湟的話嗎?你是我的妻子。」月龍故意挑眉道,「抱你、吻你、和你都是我的權利,我索取自己的權利有何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