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簡單的話,解釋了他為什麼要月兌衣服。
雷烈並沒有回頭看她的表情,如此舉動更讓她尷尬到想死了算了。
無疑地,雷烈壓根兒沒想過「那檔子事」,對她更沒有任何通想,他連看她出糗的表情都沒興趣。他的舉動沒有企圖,她卻自作多情一個勁兒對他產生幻想。
哦,天哪!從小到大丟過的臉,加起來也沒這次丟得嚴重。
當她正一個人尷尬到想死時,走到浴室前的雷烈,頓住腳步,三秒後突然轉過身,冷冷地朝她警告︰「不準偷看!知道嗎?」
未雨綢纓總是必要的,省得說他沒說,便不客氣地拉開浴室的門,臉皮厚厚地欣賞起他的春光。
除了小時候替他洗過澡的老媽,他還沒讓誰見過全果的身體,「當然。」這個女人也不能例外。
「知道啦!誰說我要偷看了!」她惱火地大喊。這是什麼世界?!竟然是由他來威脅她不準偷著他洗澡?那是她待會兒洗澡時要說的台詞吧?怎麼想,她還是認為自己比較有被偷看的價值。畢竟她才是女人,不是嗎?
雷烈扯起嘴角嘲弄一笑,沒說什麼,直接進了浴室。
當他將門拉上,听到水聲後,席湘靡不禁走向屋內惟一的椅子--床,無力地落座,她已混飩的腦海只清楚一件事,她在雷烈心中,肯定是個不折不扣的狼女一族。
是他一向歧視女人,對待女人總是如此苛刻;還是她剛才的自作多情讓他看穿,以致于讓他產生這種印象?唉……
神啊!盡避前者的可能,會讓她大感無奈,但她還是希望不是後者才好。
坐在床邊的她往後一躺,一股淡雅干淨的肥皂香味竄人她的呼吸,一側頭,她才發現自己正躺在雷烈月兌下的衣服上。
情不自禁地,她翻個身將他的外套抱個滿懷,嗅著他留在衣服上的味道。
什麼時候她才能擁著衣服的主人,而不是擁著有他味道的衣服傾訴相思?她眷戀地將頭理在外套之中。
一拉開浴室的門走出來,雷烈便將眼前的這一幕盡收眼底,雙手環胸,鬧鬧地問︰「你在做什麼?」
那件外套似乎該扔了。
被拉門的聲音嚇了一跳,席湘靡幾乎是反彈地將衣服丟在一旁,再度漲紅著臉,緊張地解釋︰「呃,我……我有點冷。」
為什麼他會那麼快就出來?
雷烈沒有揭穿她可笑的解釋,嘲弄地一擻唇角,他只是問︰「你有沒有沒穿過,而且是我可以穿的衣服?」
會看見這一幕是意外,他洗完澡以後,不想穿回今天穿過的衣服,所以出來問問看。沒有也就算了,能委屈住這種地方,再委屈點,兩天都穿同一件衣服似乎也就沒什麼了。
試機運而已!希望在他被父母擺了一道之後,老天爺多少會同情他的處境。
「嗯,你等等。」他的不追問讓她松了一口氣,能夠轉移地的注意力,她的頭點得可凶了。
沖到簡便的帆布衣櫥前,她拉下衣櫥的拉鏈,立即從里頭翻找出幾件原本就是為他準備的衣服,拿給他時緊張地道︰「那些衣服是我買給朋友的,里面也有睡衣,先讓你穿,好嗎?」
接過她捧著的衣服,雷烈也沒問她衣服是要送給什麼朋友的,轉身又走進浴室。
反正,他一定會將買衣服的錢加倍還她,不會欠她任何人情。
席湘靡輕吁口氣,覺得像死過一回一樣。
將他的衣服好好地折放在一旁,她就再也不敢踫,虛弱的心髒已承受不了驚嚇了。
暖爐已發揮作用,她要是再用同樣的借口,三歲小孩都會用怪眼看她;更何況是巳听過那爛理由一次的雷烈。
雷烈穿著再合身不過的深灰色睡衣,洗完澡後,便從浴室走了出來。
簡單的服飾穿在他身上,毋需特意表現,也能襯托出他的挺拔俊酷。
老實說,他頗意外衣服合身的程度,就像特地為他選的Size一樣,更別說還配合他喜好的顏色,巧得讓他不得不感到意外。
不過他也沒打算問她什麼,就當她朋友剛好和他身材相仿,而她又剛好挑中他所喜歡的顏色。這種巧合沒什麼好多問的。
「衣服可以穿嗎?」一直端坐在床邊的她,看到他出來立即站起身。
「嗯。」
「呃……喜歡嗎?」稍稍遲疑,她還是忍不住問。
雖然每一件衣服,都是照他父母提供的情報去選焙,但她還是怕他會不喜歡。
雷烈瞥她一眼,仿佛覺得她這問題並沒有回答的必要。
「啊……」發現他濕漉漉的頭發在滴水,她突然輕叫,見他皺眉,才稍顯不安地問︰「你洗完頭發,為什麼不把它稍微擦干呢?」
「沒有毛巾。」
「誰說的,里面有啊!」不解地望向浴室,席湘靡明明記得里頭掛有兩條干毛巾啊。
走到床邊坐下,雷烈抬頭看著她道︰「我不用別人用過的。」
很顯然,他認為那兩條毛巾的主人是她,所以不願共用。
莫可奈何的席湘靡嘆了口氣,氣急敗壞地沖向衣櫥,跪在地上,將頭伸進衣櫥里翻找著不知被她塞在哪兒的新毛巾。
望著她不停動著,只露半截在衣櫥外頭的,雷烈突然想笑,覺得十分有趣。
因為覺得有趣,他始終望著她,等著看她在找什麼。
好不容易找到新毛巾,她立即急切地拿到他面前,要將毛巾遞給他。
「喏,新毛巾。」
雷烈挑起俊眉,看著她卻動也不動。
「怎麼了,這是新毛巾呀!我真的沒用過,你不相信嗎?」將整齊的毛巾兩頭一拉,她像個推銷員,在說服客戶買她的產品似的。
「不需要那麼麻煩,待會兒就會干了。」他淡淡地道,不置可否。
「不行,會感冒的。」這里可不是中國,那麼冷的天氣,放那麼濕的頭發等著自然干,他不生病才怪。
「那又怎麼樣?」他挑釁地問,不懂他會感冒與她何干。
席湘靡忍住氣,體認他存心和她過不去,干脆一抬手,在他能抗議前,不客氣地用于毛巾包住他的頭,胡亂地搓揉幾下。
不過幾秒,她立刻棄毛巾于他頭頂不顧,像個蚱蜢似的跳到離他最遠的牆邊。
不要說她敢做不敢當,沒有骨氣,誰知道他老大一生氣,會不會送她一記」鐵板燒「當消夜。雷烈的脾氣不好,對女人不講情面可不是秘密。
雷烈愣住了,幾乎要懷疑發生了什麼事。
那女人躲那麼遠干嗎?稍微一想,他自然有了答案,更匪夷所思地瞪著不遠處的她看。
她似乎忘了,就算是屋內離他最遠的牆邊,這套房也不過二十平米大。
好一會兒,她動也不動地貼在牆邊,他也就這麼瞪著她看。
不知過了多久,他動手用毛巾撩起頭發,也沒錯過她松了口氣的表情。怪女人,就真的那麼怕他會感冒嗎?膽子那麼小,又何必做出超過能力範圍之內的事。
「你不去洗嗎?」他沒由來一問。
「什麼?」
「洗澡。」他只重復這麼一次。
看來他沒生她剛才那舉動的氣,太好了。
「喔,要啊……我……我現在就要去。」她緊張得像做小偷似的,避開他雙臂伸手可及的範圍,小心翼翼地模到衣櫥前,拿了睡衣就快速地進了浴室。
敝怪的,雷烈發現她似乎真的很有趣。
朝套房內惟一的一扇小窗看去,望著窗外飄著的細雪,雷烈不禁想起雷羽想滑雪的事。
「日本的泡面真難吃。」
當席湘靡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立即面對雷烈朝她砸來的指控。顯然雷大少爺很自動,肚子餓了,將放在電磁爐上茶壺里的水加熱,拿她的杯面泡來吃,吃完還不忘告訴她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