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 第9頁

但她卻被幾名看似還處于青春期的小男生給攔了下來,並且以人多勢眾的優勢,將她給逼進書店的角落里去。

「我要是吃飽撐著了才去找麻煩。」冷眼旁觀的霍飛卿,撇著嘴角自言自語。

可是,就在身材高眺的她整個人都消失在那群比她還要高大的男生人牆里時,霍飛卿發現,正義感又再次作祟的他,正在打開車門準備下車去替她解圍。

沒事找事……

「認了。」他邊嘆息邊搖首地快速穿過人行道,直接走向大型書店的門口。

掌心還未觸踫到落地推門,急忙拉開店門沖出來的迦藍,差點與正想去解救她的霍飛卿撞個正著,就在他忙停下腳步時,不斷回頭往後的她,似乎根本就沒發現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誰,逕自繞過了他就疾步往外走,而那群猶不死心的有意追求者,也紛紛繞過站在門口礙路的他,緊跟在她的身後。

霍飛卿搔搔發,有些明白了情況後,轉眼間也邁開了長腿,先行一步地追上她,並回頭冷瞪了那些對她糾纏不清的小朋友們一眼。

「喂……」瞪退下來者後,他試著把像帶了兩個風火輪,又像是在進行女子一千公尺競走比賽的她叫住。

經他一叫,黑亮的長發隨即在空中旋繞了一圈,回過頭來的迦藍,也不給他開口的機會,馬上抬起一雙修長的美腿,二話不說地飛奔了起來。

「又跑?」他低聲悶叫著,在那瞬間,他想也不想地拔腿追上去。

運動神經不差的霍飛卿,不過短短幾秒鐘內就追上了在人行道上奔跑的她,然而發現後頭還有人在追她的迦藍,只回首看了他一眼,就立刻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他連忙伸出一只手,「等一下……」

下一刻,原本就要沾到她肩頭的掌心,落空地在空中孤寂地擺蕩著,霍飛卿驚異地看著原本速度不怎麼樣的她,此刻正展開跑百公尺的超猛速度,快速地消失在他眼前,而詫愕得張大了嘴的他,則是完全追不上她的腳步。

追人追了好一段距離,卻連個影子也沒追到,喘到說不出半句話的霍飛卿,放棄地停下了腳步,彎子兩手按著雙膝,抬眼直瞪著那個再次落跑,並且有著一雙飛毛腿的馬尾小姐。

騙人……

灰姑娘……灰姑娘的腳程沒有這麼快吧?或許他所踫上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灰姑娘,而是個奧林匹克級的運動選手?那雙還擺在他家的名牌高跟鞋,會不會在下一次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時,就變回原來的運動鞋?

已經好幾年沒這麼激烈運動過、也從沒想過五育皆是優等的自己,竟跑不過一個小妮子的霍飛卿,又喘又狼狽地走至一旁的行道樹上半倚半靠地休息著,當他再抬起頭來時,遠處的人群里,早就已經找下到那個又一次把他甩下的馬尾小姐。

許久過後,原本喘吁吁的紊亂氣息,總算是漸漸平定下來,他低首看了看自己方才那只想拉住她,卻什麼也沒模到的掌心,不久,擰起劍眉,下定決心地緩緩握緊了拳。

不行,肚子里累積的疑問愈來愈多,也愈來愈難消化了,再不解決一下,他會很悶、很悶的。

第三章

他居然跑輸給一個女人。

帶著猙獰的表情,手拿著冰鑽,像要殺個你死我活般,一下又一下用力戳刺著冰塊的霍飛卿,只要一回想起下午那個讓他生平第一次自覺恥辱的馬尾小姐,就更賣力地將水槽裏的冰塊當成泄忿的對象。

好心把她帶回家,她落跑;好意去幫她解圍,她還是落跑。讓他最嘔的是,每次要跑她都不事先知會他一聲,甚至也不給個原因理由,莫名其妙地就先跑了再說,讓他只能干瞪眼,認分地自行消化肚里已經堆成幾座山的怨氣。

包可惡的是,那小妮于竟然跑得比他快!

令人膽戰心驚的可怕音效始終繚繞在吧台邊,各個坐在吧台邊的酒客們,皆有默契地閉嘴收聲,兩手誠惶誠恐地捧著各自的酒杯,而愈想愈火大的霍飛卿,在最後重重一戳後,使勁地將冰鑽插在冰塊上,拿來一旁的抹布擦干了掌心,兩手環著胸地瞪著布滿整個水槽的碎冰。

「你在做什麼?」跟其他酒客一樣臉色青青白白的高居正,在听了一晚令人毛骨悚然的鑿冰聲後,終于打算來個自力救濟。

「發泄。」他邊說邊又動手拿起冰鑽,再接再厲地把體積稍大約冰塊都給戳成更小的碎冰。

斑居正一掌搭在他的肩上制止他,「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模樣?」

「什麼樣?」隨手將其中一顆冰塊扔進口中消暑降溫,霍飛卿又是含恨地將它咬嚼得咯咯作響。

「史蒂芬‧金小說里的殺人狂樣。」也不想想他現在是做哪一行的,一整晚都用這種像是剛殺了人,想把冰塊當成尸體分尸的恐怖模樣來面對酒客,他是想把客人都嚇跑不成?

滿腸滿肚不平衡都還沒調整過來的霍飛卿,氣悶地撇著嘴角,伸手拿過擺放在一旁的酒杯,仰首將它給一口喝盡。

手拿著點酒單的段樹人,也看不下去地過來進諫,「大情聖,你就快點恢復正常吧,再擺這種會讓老板翻臉的臭樣,今天晚上我們就不要做生意了。」

他皺著眉,深深吐出一口氣後,抬手抹了抹臉龐,努力擺出職業式的笑臉接過點酒單開始調酒。

斑居正小心翼翼地戳戳他,「你是怎麼搞的?」

「沒事。」轉眼間就調出幾杯酒的霍飛卿,將酒一杯杯地端上吧台上的托盤打發他。

「不能透露一下?」實在是很好奇又很害怕的高居正,在把酒端走前又不死心地再次打探口風。

霍飛卿二話不說地拿起冰鑽,用力地將它往木質的吧台上一戳。

「好好好,不問就不問……」在所有酒客的白眼都朝他射來時,高居正連忙在眾怒之下閃人。

在高居正走後,拔起冰鑽的霍飛卿,自四下打量他的眼光中,終于發現自己反常的德行嚇壞了多少酒客。正當他想反省一下自己今晚的反常所為何來之時,不意卻在轉身之際,與從辦公室里走出來的尹書亞面對面撞個正著。

「哇!」嘴唇差點晚節不保的霍飛卿,邊瞪著他那張死人臉,邊用力拍撫著自己的胸膛,「你嚇人啊?」

「那是怎麼回事?」表情難得風雲變色的尹書亞,臉色難看地伸手指著酒客群。

他不明所以,「什麼怎麼回事?」

「那個。」這次尹書亞就提點得更加明確了,指尖直指向酒吧角落,那個趴睡在酒桌上的眼熟小女生。

霍飛卿錯愕地愣著眼,「什麼時候……」等了一晚都沒等到她出現,那個小醉鬼是何時又偷溜進來暍醉的?

尹書亞兩眼往旁一瞥,朝段樹人彈彈指,「快點去把那個狀況處理掉。」

整問酒吧都客滿了,那個不會喝酒的小表卻佔著桌位妨礙他們做生意。

被指派的段樹人立即前去處理這個意外狀況,但不過一會兒,他又滿臉歉意地回到吧台,期期艾艾地開口。

「老板,她又叫不醒了……」

「是誰又讓她喝酒的?」當下尹書亞的目光溫度,立即下降至讓眾人都結凍的冰點。

忙著閃避老板眼中所射出冷箭的高居正與段樹人,不約而同地伸手指向負責供酒的調酒員。

「呃……」又被點到名的霍飛卿,只能訥訥地陪著笑。

在走回辦公室前,尹書亞火大地下令,「誰造的孽,就由誰就去解決!」

骯內火山灰頓時又增加足足一公噸的霍飛卿,氣擰著眉、火瞪著眼,再次依循往例地走出吧台,大步大步地來到小醉鬼的桌邊將她給拎起,直接拖向後頭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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