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 第17頁

「這只腳怎麼了?」他兩手環著胸,表情臭得像條死魚。

「扭到。」

他認命地撥撥前額的發,隔著浴簾,背對著她在浴白旁坐下,拉來她的腳開始幫她推拿。

「好多了嗎?」

「嗯。」她應了應,接著將腳收回浴簾內,並伸手把蓮蓬頭扭緊。

乍听水聲停止,霍飛卿大感不對地站起來,剛好遇上她正要拉開浴簾,他連忙伸出兩手緊緊把它拉上,讓正準備出來的她只露出一顆頭。

「你又想做什麼?」

「我洗好了,我要出去。」被熱水蒸出滿臉紅暈的迦藍,耐不住一身熱氣,迫不及待地想拉開浴簾。

不知不覺間他又拉大了嗓,「我還在這里你不能出來!」冒險進來就已經對他的心髒很危害了,再讓她光溜溜的在他面前晃,她是想讓他去急診室報到不成?

「你也要洗嗎?」她歪著頭,對他蹙起細細的眉。

他要是再跟這個神智不清的醉鬼對話他就是有問題!

「給我待在這里不準動。」霍飛卿氣火地走至門外拿來準備好的衣物扔給她,然後自個兒走至外頭把門甩上,「換上了以後再出來!」

反身抵靠在門上,霍飛卿已經分不清此時此刻,滿腦滿肚翻涌的是怒氣還是血氣,他揚手拭去滿頭的大汗,而後納悶地回過頭來盯著身後的門扉,

怎麼里頭又無聲無息了?

他以指敲敲門,「迦藍?」

等了幾分鐘,始終也沒听她應一句,他大大吐出一口氣,再次認命地打開浴室大門,猝下及防下,一個穿著浴袍睡倒在白淨瓷磚地板上的半果美女,就這麼出現在他的眼前。

噢,上帝……

狂奔的心跳節律,又再次在他的胸腔里演奏起急奏版交響曲,他一手掩著心房,一手緊緊捏住鼻尖免得鼻血會噴出來,沮喪地滑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不知該拿那個看起來性感得不可思議的女人怎麼辦。

再這樣下去,遲早,她會變成醉人,而他,則很可能會變成罪人。

第五章

結束地獄般黑夜的清晨陽光終于再次降臨人間,一夜無眠的霍飛卿,再次低下了頭,看著自己胸口上那十根不斷左模模、右揉揉,居心不良到家的縴縴玉指。

「醉鬼。」一夜無眠的他,對已經醒來有一段時間,但始終就是沒張開眼的她低聲喚著。

「嗯?」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安睡的迦藍,小臉埋在他的胸前模糊地應著。

七早八早他的肝火就很旺,「你要是再動任何一根手指頭,我會很樂意告你性騷擾的。」

低沉又沙啞的警告,挾雜著忍抑過久的紊亂氣息,一字一句都在他的胸腔里形成震蕩的音律。埋睡在他胸前的迦藍,皺眉地睜開眼,先是愣愣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再低下頭來看向自己所睡的地方,以及,她那一雙還放在他那睡衣被她拉開的胸前,大吃男色豆腐的玉手。

沉默了許久後,她按著他的胸膛撐起自己的上半身。

「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從一個男人的身上醒來?

「在這種情況下,你該問的應該是你對我做了什麼吧?」還被她壓在身下的霍飛卿,直翻著白眼。

她相當從善如流,「我對你做了什麼?」

他很誠懇地據實以告,「誠如我先前所言,性騷擾。」

打從昨天晚上她自書房里夢游來他的房間並且爬上床後,他就像個死尸一樣躺在床上下動了一整夜,而她呢,則是舒舒服服睡她的大頭覺之余,不忘對他上下其手。

一什麼?」她登時瞪大了眼,一骨碌地在他身上坐起,騎在他的腰間慌張地左顧右看。

「不——要——亂——動。」霍飛卿連忙壓住她躁動的身軀,咬牙切齒地按捺下被她引燃的種種生理反應。

赫然發覺他倆的姿勢似乎……十分下雅,也十分曖昧後,迦藍看了看只穿了一件浴袍的自己,馬上將兩手停放在他的果胸前下再亂模,並且低首看向受室者。

她咽了咽口水,「現在怎麼辦?」

他還記得她每次酒醒都要花很久的時間,「醉鬼,你醒了沒有?」

「完全被嚇醒了。」她的三魂七魄只差沒被嚇飛了而已。

質疑的目光滑過她的小臉,「真的?」叫她叫了一整夜,也趕她趕了一整夜,她都一樣八風吹不動,這實在是讓他很難相信她。

「真的真的……」她點頭點得好不勤快。

「那就請你……」他緊憋著氣,「慢慢的、慢慢的,離開我的身上。」

小心翼翼照著他的指示,將自己挪離他的軀體後,乍然分開的兩人,隨即各往兩旁一翻,忙不迭地釋放出緊窒在胸腔里的氣息,各自喘著大氣。

「昨天晚上……」順過氣來的迦藍,轉過頭來期期艾艾地問︰「我沒對你做什麼太過分的事吧?」

「你有。」霍飛卿連看她也不看,兀自生悶氣地翻身下床,活絡一身足足僵硬緊繃了一晚的筋骨。

她趕忙跟在他的後頭團團轉,「我沒對你做什麼需要我負責的事吧?」一大清早他就這麼火大,難道她真的酒後亂性了?

「你有。」霍家先生又甩過頭不理會她。

「我有?」她一臉的慘綠,「做了什麼?」

「哼。」一張大特寫的黑瞼,又讓她的心咚咚地掉進深谷裏、

「說啦,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事?」實在是受不了他這樣拐著她玩,迦藍撒嬌地拉著他的臂膀誘哄他吐實。

吃了一晚啞巴黃連的霍飛卿,二話不說地拉開自己的睡衣。

「這是誰做的?」眼珠子險些蹦出來的她,詫瞪著他胸口那一片紅紅紫紫的淤痕。

「你。」陰陰涼涼的冷風拂上她的面頰,「你強壓著我在我身上種草莓。」模上他的床後,搶床位、搶被子,這些他都隨她去了,可她不知是在發哪門子的酒瘋,睡到一半突然對他來個辣手摧花。

「呃……」迦藍怯怯地將視線往上挪,直挪至那張像是恨不得把她啃了的臉龐上。

他扭頭就走,「所以,你要負責。」短時間內他絕對交不到女朋友了。

「對不起嘛……」她苦哈哈地陪著笑臉,跟在他的後頭連聲抱歉。

「哼。」不領情的霍飛卿,硬是當著她的面把浴室的門給甩上。

她直拍著門板懺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誰要吃這種老牌的豆腐呀,要不是她醉了,她也是很有選擇性的。

「戒酒!」門板霍然拉開,他直沖著她落下一記響雷,「從今天起就給我戒酒!」

「你要打給誰?」迦藍捂著兩耳,不解地看他吼完了後就抱著電話再躲進浴室里。

拔火旺到想拆房子的霍飛卿,坐在馬桶上飛快地按下一串電話號碼,在對方一接通後,劈頭就是一陣暴走。

「現在,馬上,立刻來把你家妹妹拎走!」

「你沒對她做什麼事吧?」沒頭沒腦被轟了一頓的葉豆蔻,掏了掏耳朵後慢條斯理的問。

他恨恨地咬著牙,「令妹毫發無缺……」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有些擔心地再問︰「她沒對你做什麼事吧?」不對,她剛剛好像把話問反了。

「強行在我身上種草莓算不算?」霍飛卿一點也不在意把迦藍的罪狀宣揚出去。

又沉默了許久的葉豆蔻,不一會兒,笑呵呵地在電話那頭對他交代,「那個小朋友就繼續交給你啦!」

瞪著被掛斷的電話,霍飛卿感覺自己好像一腳踩進了無底的沼澤中,被煩人的水草和水底下的暗流,給糾纏得無法掙扎離開,心情愈想愈晦暗的他,抑郁地搔著發,一雙糾結的眉心,久久無法疏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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