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被橫刀奪愛……」把下方情況瞧個仔細分明的迦藍,壞壞地咧著笑睨向身旁的霍飛卿。
「抱歉,樓下的那個是我親愛的學弟。」他清了清嗓子,慎重地澄清,「那小子沒橫刀奪愛,我只是物歸原主。」
她皺著眉,怪聲怪調地問︰「這麼大方?」
「你不知道我本來就是個好人嗎?」他再次伸手把她臉上還有的睡痕揉了一會兒,接著把她推住房間的方向,「去穿衣眼,不要讓我又有罪惡感。」穿著睡衣也出來晃?還好來的是樂芬不是其他男人。
被他推住房間的迦藍走了幾步,忽地像是想到了什麼般,停下了步伐,遲疑地回首看向坐在沙發里看報的他。
「喂。」她站在沙發後傾身攀著他的頸間。
「灰姑娘終於把晚禮服換好了?」被她摟摟抱抱得很習慣的霍飛卿連頭也沒回,邊問邊把報紙翻過一頁。
迦藍拿起自己一繒長發,直在他的鼻尖搔著癢。
「我住在這里,會壞了你的行情吧?」來這里住這麼久了,她還是頭-次見到有訪客來拜訪他,在今天之前,她好像從沒看他跟什麼女人在一塊過。
他拍開惹得他直想打噴嚏的發絲,「你未免也反省得太晚了點吧?「
「如果其他人知道我和你住在一起……」她嘟著小嘴,心情不是很好地迂回試探著,「孟姜女們會不會哭倒長城?「
霍飛卿干干冷笑兩聲,「自從我遇上了你後,孟姜女們統統都得了結膜炎,早就哭不出來了!」還敢問他這個?她就是害得他近來行情一路跌到底的元凶。
迦藍怔愣了片刻,許久,一抹安心的微笑躍上她的嘴角。
「記住,只有一個夏天。」他突然擱下手中的報紙,回過頭來擰著她的鼻尖,「等你失眠期一過,你就馬上打包回家。」再跟她住下去,他不是死于欲火焚身,就是死于陰陽失調。
她笑意盈然地對他扮了個鬼臉,「到時候不要太舍不得我而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啊。「
「一個夏天。」然而他卻握著拳頭說得很篤定,「到時候,我一定會把你踢得遠遠的不再來煩我。」
不能否認的,他的這番話,是有點刺傷她的心。
臉上的笑靨不自覺地散去,迦藍盯看著又回過頭去的他,理不清此刻心中所衍生的感覺是什麼,又為何會因他而起。
「這就有點難說了……」低喃不清的細語,不知不覺地逸出她的唇邊。
「什麼?」他沒听清楚。
「沒什麼。」
第七章
月上柳梢頭,已到營業時間的月光酒吧,此刻正緊閉著大門,坐在店內的兩名員工,分坐在兩張高腳椅上,等待著害他們遲遲未能打開大門營業的另兩名遲到員工大駕光臨。
等待復等待中,一陣緊急煞車聲在後門處響起,當霍飛卿急急忙忙地自後門沖進店內打卡後,店內的另兩名員工,不約而同地逐走了先前等不到人來上班的火氣,滿面迷思地站在兩個遲到者的面前。
「這個是……」高居正拖長了音調,一手指向緊黏在他身後的背後靈。
霍飛卿抬手看了看表,「不用理她,再過幾分鐘她就會自動清醒。」
「這個是……」段樹人再遲疑地指向他臉上那兩圈與迦藍臉上十分相似的黑輪。
怎麼也說不出口熬夜打電玩這種事的霍飛卿,尷尬地別過俊臉,頻轉著腦子思考該用什麼藉口打發掉。
「通宵打電玩的代價。」然而不與他合作的迦藍,卻趴在他的身後把他做過的好事抖出來。
當場老臉掛不住的霍飛卿,含恨地轉首看了看那個害他打了一整夜電玩,最後雙雙掛倒累睡在客廳的地板上,導致他們都睡過頭才趕來上班的禍首。
「都是你,我明明說我要自己打,誰教你老是在我的耳邊鬼叫鬼叫的?叫到後來還下場苞我廝殺。」他把趴掛在背後的她拉來面前,將她攬在健臂中後,動作輕柔地揉去她因睡在他胸前,因而印上了襯衫扣子印的臉龐。
迦藍的眼簾還是閉著,「我哪知道你會肉腳到那種程度?」技術爛成那樣她怎麼看得下去?要教他,他又嫌她雞婆,所以她才會下場挫挫他再重新教他怎麼玩。
「不要叫我肉腳。」霍飛卿振振有詞地反駁,「還說那套游戲是你的那個小組弄出來的呢,結果你還不是輸了好幾次?」高材生又怎麼樣?還不是照輸不誤。
「至少比輸了幾十次卻不認輸,硬要玩到贏的你好吧?」他們倆會一路玩到天亮,全都是他的男性自尊心在作怪。
忍抑不住的調侃笑意,壞壞地躍上段樹人的嘴角。
「霍大牙醫,都高齡一把了,您還玩那種小朋友的游戲啊?」這個牙醫再和迦藍混久一點,說不定真的會愈來愈返老還童。
「住嘴。」霍飛卿白他一眼,轉過頭來以指撐開迦藍的眼皮,「睡鬼,你醒了沒有?」
「醒了。」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長了兩手環住他的腰際,又趴在他胸口想再賴床一下。
他皺眉地把她拉開,「醒了就別賴在我身上。」真是的,他都快變成她專用的床了。
「就讓他們去卿卿我我吧,我去外面叫他們再等十分鐘。」听了他們倆之間讓人覺得甜來蜜去的對話,有點受不了的高居正,以指點點段樹人的肩頭,示意他也別不識相的留在原地打擾。
完全沒注意到在場的其他人,霍飛卿嘆息不已地替被他急著拉出門的迦藍整理起儀容。
「這副德行要是讓你那些追求者看見了,看他們不幻想破滅才怪。」那些想追她想得快瘋的追求者們,絕對不會相信,她每天醒來時都是這麼狼狽和難以出門見人。
「你很難討好耶。」她沒好氣地也幫他打起領結,「打扮得太好看你又跟我抱怨你要趕。」都因他限制東限制西的緣故,她近來十足得穿長褲上班,就是得找出那種包得緊緊的衣物,才可以通過他的審核標準。
他用十指攏散她的長發,「至少也要看得過去呀。」
替他打完領結後,迦藍將一雙素手放在他的胸前,趁他還在忙著打理她的長發時,偷偷打量起這個又把她打點照顧到家的男人。
是什麼時候起,他們從一見面就火大地對彼此大呼小叫,變成現在會幫對方整理儀容?她屏著氣息,凝望著他近在咫尺的面龐,他吹拂在她額際的鼻息,像層有著溫度的絲絨,將她自額際一路向下包裹起來,令她在心頭覺得暖洋洋之余,還覺得沉甸甸的,像似裝盛了什麼東西般。
「好了。」將她的長發在後頭綁東成馬尾後,他推著她去休息室裏換上制服。
心思錯雜的迦藍,沉默地走進休息室里,一打開她的櫃子,映入眼簾的,就又是他特地為她挑的保守制服。
她一手掩著臉。那家伙,都快成了她的老爸了……
但,她老爸可不會像他一樣,管東嫌西之余,還不時在眼底露出欣賞的目光,總是在忍耐到極點時捏著鼻尖阻止鼻血流出來,和像個體貼的戀人般,擁她在他的胸前入睡……
像是心結被打開了般,迦藍愕站在原地,一手撫著自己那顆又失去時速限制的心房。
直至開始上班,店裏也照例擠滿了酒客後,一晚都顯得很沉默的迦藍,不務正業地將工作全都扔給高居正,來到演奏鋼琴的段樹人身邊,坐在鋼琴上,將一雙被牛仔褲包裹著的美腿,在琴邊晃呀晃地。
當坐在鋼琴附近的酒客們,全都心不在焉地邊喝酒邊看那雙美腿時,段樹人自覺罪孽深重地向她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