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 第25頁

「美少女,拜托你就別再造孽了……」她都沒看見有多少人暗中在擦鼻血嗎?

一直將視線定在吧台前的迦藍,冷眼看向那邊又是群聚了—群鶯鶯燕燕,以及那個八面玲瓏,深受女性青睞的霍飛卿。

她有些不是滋味的問︰「他的行情一向都是這麼好的嗎?」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段樹人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而後回過頭來好笑地看著她那沒什麼表情的玉容。

她輕輕搖首,「沒這麼敏感的發覺過。」也不知怎地,她就是忽然覺得,以往她都不怎麼放在心上的,那些圍繞在霍飛卿四周對他頻送秋波的女人們,今晚在她眼中看來,竟是如此刺眼。

「為什麼對他敏感?」嗅到一絲不對勁氣息的段樹人,有些保留地問。

「因為突然對他很感興趣。」她一手支著下頷,正經八百地低吐。

「迦藍?」段樹人被她太過直接的回答嚇到了。

兀自保持沉思的迦藍,在霍飛卿低首聆听了其中一名女客的低語,仰首朗笑時,她的眉心也下禁隨著他的舉動淺淺地蹙起,而這種感覺,不但令她覺得十分不快,也像在她的心中投下了一塊相當具有分量的大石,讓她興起了一種近似獨佔欲的感覺。

「你在想什麼?」就著她那張冷淡的玉容,段樹人猜測不出她在盤算些什麼。

「想不開。」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眼前這幅會讓她肝火上升的畫面,就是一直催促著她下定決心的主因。

厲害的是段樹人也一點就通,「對誰?」

迦藍朝那個左右逢源的霍飛卿努努下巴。

「確定?」段樹人努力按捺著笑意。

「嗯。」現在她的年紀還算不上大,也許往後會遇上比霍飛卿更好的人選也說不定,但,她很懶得去想太過遙遠的未來,只想把握住當下。

他懶懶再問︰「年紀差了一截也行?」

「勉強可以接受。」她勾了勾唇角,緩緩露出一抹挑戰的笑意。

「有勇氣。」他慎重地拍拍她的肩,「我支持你。」由保護的老母雞變成她追求的對象?真是便宜了那個牙醫了。

「謝謝。」心情豁然開朗,感覺自己再度充滿了生氣和無比力量的迦藍,輕輕躍下了鋼琴後,燦爛地對他一笑。

「別客氣,快去對付他吧。」

***

籠蔽了天際的灰沉雲朵,帶著灰色絲緞的白霧,在城市的高樓間飛行穿梭,為人夏以來總是熱度居高不下的氣溫,帶來了微微的涼意。

月光酒吧休假日當天,同時也是不上班的迦藍和霍飛卿,約定好得待在家中分工合作的打掃口、自睡醒吃完早飯後,就一直在屋里打掃的霍飛卿,在將客廳整理到一個段落時,終於忍下住停下手邊的動作,回過頭來兩手擦著腰,對那個自始至終都拿著抹布,坐在沙發上兩眼顯得有些呆滯的人嘆氣。

「迦藍,你在看著我發呆。」她是怎麼了?從醒過來後就一直保持著這種怪異的模樣。

「嗯。」凝視他的眼神顯得更加專注了。

他大感吃不消地搖搖頭,「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要不是他的定力已經練到一個程度了,他很有可能早就意志不堅地又想做出某些會讓他罪惡感復活的事情。

她還是只有一個單音,「嗯。」

「你在誘惑我嗎?」他伸手拿開掃把,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下頷,低首直視著那雙美麗的大眼。

「或許吧。」迦藍漫不經心地應著,目光直直地將他從頭到腳掃視一遍。

他的兩眉意外地挑成小山狀,「或許?」小妮子今天吃錯藥了?

她站起身來,仰高了小臉看向他,並且不疾不徐地再對他扔下一顆原子彈。

「因為我發現你相當有男人味。」這是她連續觀察了他幾天後的心得。

「什、什……什麼男人味?」被嚇得不輕的霍飛卿,當下結結巴巴了起來。

她朝他眨了眨眼,「就是成熟性感得很吸引人那類的東西。」以前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啊,身邊就有個臉蛋身材都可以保養眼楮的美形男,居然一點也沒注意到,真是浪費。

「迦藍,你還沒醒嗎?還是病了?」月復里的擔心足以用卡車來計數的霍飛卿,好不緊張地撫著她的額際。

她莞爾地漾出芙蓉般的笑靨,「稱贊你一下也不行?」說他老,他就哇哇叫,夸他一下他又緊張兮兮。

他鄭重地搖首,一手直壓著胸口,「不是不行,只是你要考慮一下我心髒的承受度。」

「奸吧,霍大牙醫,你迷死人了。」她給了他一記飛吻,干脆給他灌下會讓他當場心髒病發的迷湯。

「迦、迦藍?」吸進的空氣,差點在氣管定岔的霍飛卿,瞪凸了眼珠看著說完話就不負責任走人的她。

「有人按門鈴。」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手指著大門邊發出悅耳鈴聲的監視器。

「我來。」胸門氣血都還沒平定過來的霍飛卿,快步走至大門邊,阻止她貿然地代接。

單指按下通訊鍵,監視器上傳來的影像,隨即又讓霍飛卿的心跳增快了幾拍,他隨意交代了幾句,連忙轉過身來把待在他身旁,好奇想知道是誰來的迦藍往她的房里推。

「回你的房間去。」

「做什麼?」她莫名其妙地轉過頭看他臉上怪異的神色。

「待在里頭不要出來。」一骨碌將她推進書房後,霍飛卿朝她伸出一指慎重地叮嚀。

她不禁疑心四起,「誰來了?」

「訪客。」他避重就輕地一帶而過。

看透人心功力一流的迦藍,兩眼刻意在他神色緊張的面容上轉了幾個圈。

「什麼樣的訪客?」瞧他這麼心急想要把她藏起來的模樣,難道來的是女人?

他等不及地隨意向她解釋著,「不適合讓她們知道你住在這里的訪客。」要是給那些人知道他家里住了個女人,他以後的日子就會不堪想像了。

她慢吞吞的輕應,「噢。」果然是女人,只是,並非單數,來者的數量要用復數計算。

「記住,別出來。」霍飛卿不放心地再次叮嚀後,將她推進里頭關上門,並代她在外頭把門鎖上。

愕然看著被鎖上的房門,心底有些不痛快的迦藍,趴靠在門板上聆听著外頭的動靜,在公寓大門一被他打開後,果然如她所料地傳來一堆女人的客套招呼聲。

只听了一會兒,就不想再繼續听下去的迦藍,離開了房門邊,坐在書房的電腦椅上,曲起兩腳,就著會旋轉的椅子在房內轉來轉去,沒多久,等得很不耐煩的她,索性打發時間地打開他的電腦替他收起電子郵件,但只看了信件標題的她,很快地又蹙緊了眉心。

女人的名字在他的收件夾里泛濫就算了,怎麼就連他的通訊錄里也是女陸人滿為患?受歡迎也要有個底限好不好?

氣悶地關上電腦後,迦藍反反覆覆地在書房內走來走去,挖空了腦袋思索,就是理不出一個能夠解釋她此刻心煩意亂的原因來,更無法自她的心底,將那份原本是由她獨佔,此刻卻必須與他人分享的感覺給驅逐出境。

她一手掩著亂跳的心口,「不行,這樣會換我心髒病發的。」

但在按壓著自己的胸口之余,她不禁想問自己,為何要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在這里跟自己過不去?平常每晚看他在女客之間優游來去、打罵嘻笑慣了,為什麼現在她會容忍不下一些電腦里的人名,以及幾個登門來找她的女人們?

想了半天後,她有些了悟地拍著自己的額。

「咳,我是個女人嘛。」對,她是女人,而女人,本來就該是小鼻子小眼楮,更會小家子氣的斤斤計較,不爽就是不爽,她干嘛一定要去把它合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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