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說!」海希杰拉下她的手。「現在的我可說是危機四伏,隨時都可
能喪命。如果我再不說,我怕我永遠也沒機會說,我不想生命再有遺憾,康心,我
是真的喜歡你,你懂嗎?」
「我不懂!我不听!」為什麼海希杰就是不能放過她呢?她原本只想放任心留
在他身上一天而已,可是他這麼向她表白,會令她起貪念的,會令她想永遠留在他
身邊的!她是鳳園訓練出來的特務,她不可以背叛的!
「康心,相信我,我真的非常清楚那個進駐自己心底的人是你。商綺孤獨、無
助,總是令人想保護她,但你冷漠、遺世獨孤的樣子更令我心疼和不舍。康心,我
單純地只想好好愛你,保護你一生一世。」海希杰以為康心的抗拒全是因為商綺,
于是他將心底的話全說了出來。
熟悉的耳語,將康心的心束得緊緊的,體內流竄的熱流,終于忍不住地奔出了
眼眶,流下了十三年來的第一滴淚,而心底澎湃的感情更是藏也藏不住。
「我能把這兩行淚當作是你接受了我的愛嗎?」她的淚灼燙了海希杰的手指。
見康心仍是不語,海希杰擁著康心,嘆了一聲說道︰「康心,你到底要我怎麼
做,你才會相信我、接受我呢?」
听著海希杰近似絕望的語氣,康心覺得心好痛、好痛。
她抬起沈重無比的雙手,無言地回抱著他,此時此刻她終于明白,不管她再如
何抗拒、冰封、壓抑,那顆動了情的心,仍是一步一步地引她踏上了那條不歸路…
…
她無言的動作,令海希杰大受感動地狂吻住她,幾經努力,他終于換到了康心
這麼一個小小的表示,他滿足了!
太陽西下,兩人擁吻的影子迤邐得長長的,四周的危機和現實面的無情,似乎
讓這漸漸暗下的夜給暫時掩蓋,給了兩個相愛的人片刻的寧靜……
第七章
海希杰自從昨日在主題樂園剖心表白後,又得到康心「無言」的默許,一整天都快樂
得像中頭彩似的,笑容未曾從他臉上消失過,就連看著最令人頭疼的碼頭擴建企劃
書,都無法讓他破一下眉頭。
海希杰心情愉悅地抬眼,又看見康心在皺眉頭,這已是今天的第七次了。
「怎麼又皺眉頭了?」他放下手上的企劃書,關心地問道。
「沒有。」康心心不在焉地翻著手中的雜志,淡淡地回答著。
自從在主題樂園外遇襲後,她以為鳳姊會立刻召她回鳳園,可是卻遲遲沒有與
她連絡,這令她一顆心全提著,她怕鳳姊隨時都可能召她回去,又派什麼任務叫她
來陷害海希杰,更怕她這段談得提心吊膽的戀情會被發現,而害了海希杰。
鳳姊沒召喚她,是因為她不知道印鑒章沒偷成功這件事嗎?可是,就算她不知
道,雇主也會說呀,這中間到底發生什麼問題了?
「沒事你還皺眉頭?不過,你皺眉頭的樣子真的好可愛。」海希杰笑問著,還
不忘逗逗她。
「可愛?沒有人用這樣的形容詞形容過我。」她抬頭對上海希杰燦爛的笑,心
髒倏地枰然一動。不知怎地,最近見到海希杰的笑,她不但不覺得頭疼,反而還心
跳加速,是因為愛上他了嗎?可能吧。
她不懂到底如何才叫愛上海希杰,可她知道,她可以為了海希杰付出一切,包
括性命!
「很高興我是第一個,但希望我不是最後一個,我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
「我會慢慢學著開心的。」康心很認真地回答他。因為她覺得「開心」好像真
的可以讓人輕松自在地以不變應萬變。
就像海希杰,他每天開開心心地,好像沒什麼事可以難得倒他,就連面對歹徒
時,他也都能面不改色輕松地化解危機,或許就如他所說的──愈是遇到困難的事
情,我的笑容就愈大,笑是支持我克服困難的力量!
他會這麼鎮定地克服接二連三的挫折,肯定是因為他不把困難放在眼里。
聞言,海希杰頓時感到挫敗,開心還要學嗎?小嬰兒一出生就會了。
「康心,開心不用學,只要你放開心胸,順著你的情緒走就可以了。」
「我所指的就是放開心胸,我無法像你每天那樣的笑,我必須學習。」十數年
的壓抑哪能說放就放?再說,她從小被塑造成一個無七情六欲的人,壓抑到後來已
經習慣了,現在突然要她接觸這樣的人性面,她真的感到有些困難。
「我知道,你今天能有這樣的表現,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已經很滿意了,
包何況你全是因為我而改變的。」說到最後,海希杰又得意又感動的。
「是嗎?我沒有感覺。」康心說著反話,其實心里明白得很。
嘴硬!海希杰在心里笑罵著。
「海先生,我有要事和您談一下。」江漢走進來,看了康心一眼。
「你們聊,我出去買瓶飲料。」康心識相地走出。
「有什麼事非要這麼神秘?」海希杰目光仍尾隨著康心。
江漢表情凝重地將手心攤開來給海希杰看。
海希杰有些眼熟地拿起來細看著。「這不是康心的翡翠項鏈嗎?怎麼會在你手
上?」
「是清潔公司昨晚打掃時,在您辦公室撿到的。」
「好,替我謝謝他們。」
「海先生,您不問為什麼會在您辦公室撿到的嗎?」
他笑著將項鏈收進口袋。「有什麼好問的,康心一天到晚形影不離地跟著我,
最常來的地方就是我的辦公室,所以項鏈會掉在這里很正常呀。」
「先生~~」江漢無奈地叫道。「這項鏈是清潔公司在每周例行的地毯清洗時,
在保險櫃旁撿到的。」
海希杰面色一凝,忽然明白江漢想對他說什麼了,于是他一口否定道︰「不可
能!」
「可是,康小姐沒事跑到您辦公室的內室里做什麼?保險櫃放在辦公室的內室
里,一般人沒事是不可能進去的。」
「別說了!康心幾次救我,她怎麼可能還會陷害我?再說,她是我爸請來的保
鑣,更不可能!」
「先生~~」江漢著急地叫了聲。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我還沒告訴任何人。」
「誰也別說,這件事我自有主張。」海希杰眼皮一低,好似在打算著什麼。
「好吧,但不管如何,您還是自己小心一點好,下個禮拜就要開股東大會決定
下任總裁人選了,我怕害你的人會按捺不住。」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江漢離去時,正好康心也回來了,經過康心時,江漢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
底有著責備。
康心雖覺得江漢的眼神怪異,但她也不會問。
「康心,是你的項鏈嗎?」海希杰亮出頭鏈問道。
「是我的。我以為不見了,你在哪里找到的?」起初掉的時候,她並不以為意,
可是當她明白海希杰在心底的份量後,她才後悔當時為什麼沒有回頭去找,因為至
少在離開他之後,她還能有個可以回憶的東西,幸好現在找回來了。
「桌子下,下次小心點,別再掉了。」海希杰走向康心,替她戴上。
海希杰深深地看著她,合約被搶和印鑒章被偷的事真和康心有關嗎?
可是如果她想害他,為什麼還要保護他?這令他非常不解。
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只知道她叫「康心」,和她一些十三年前的資料,但這十
數年來她都在做些什麼,他卻一點都不清楚,難道都在做保鑣嗎?海希杰心底產生
了種種疑雲,于是,他決定親自去查一查。
海希成一身狼狽地跑到日升集團,吵著要見他們的總裁──王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