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不曾相遇 第18頁

「我想試試看,靜雨,我真的想試試看……」

「那,就去試吧,只要你確定,真的不緩 悔。」

能說什麼呢?愛與被愛,每個人的抉擇不同,我選擇了義無反顧地去愛,而靖陽,她疲倦了,放棄堅持,只想好好享受女人被寵、被愛的權利,我能說她錯了嗎?

也許,靖陽的選擇,真的是正確的。

放掉對張佑軒的苦候與期待,不再深陷於永遠得不到回應的苦澀中,單單純純地,去享受被追求、被寵愛的感覺,這樣的她,笑容比以往還要多。

只除了,偶爾夜深人靜,會見她呆坐在書桌前,握著胸前的鏈墜,失神地不知在想什麼。

那對水晶耳環,她從沒戴過,一次都沒有,卻時時抱在胸前許久,舍不得放下。

我真的很擔心,私底下也問過寧夏,我們不阻止她,真的是對的嗎?她看起來,明明還放不下張佑軒。

寧夏聳聳肩,回我說︰「感情是要心甘情願的,又沒人逼她,她要是覺得這樣會比較開心,我們能說什麼?」

不過,我依然找了個沒課的下午,硬拉著寧夏陪我去張佑軒工作的那家簡餐店。我問他,知不知道靖陽交男朋友的事?

他僵默了下,點頭表示知道。

靖陽有帶他來這里吃過飯。

我瞄了眼記事本上的字跡。「那,你都沒什麼感覺嗎?她這次是認真的,不是在賭氣。」

這樣,很好啊!她看起來,很開心。

靖陽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值得最好的一切。我早就知道,她需要一個像他那樣的男人保護,我很替她高興,她找到了真愛。

如果,她受到委屈,請你一定要讓我知道,好不好?

兩個笨蛋,真的是兩個笨蛋!

他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靖陽最大的委屈,是在他這里受的!

也許,靖陽真的能夠放下過去那段苦戀了,因為她現在開口閉口,都是莊浩豐,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告訴我們,他今天又給了她什麼浪漫驚喜。

她真的放下張佑軒了嗎?她真的,愛上莊浩豐了嗎?或者,只是短暫被浪漫迷眩了眼?因為在張佑軒那里受了太多的委屈和挫折,莊浩豐的溫柔寵愛來得正是時候?

在她感情最空虛脆弱時,莊浩豐抓對了時機乘虛而入,那樣強勢卻又不失溫柔的追求方式,一般女孩子是很難招架的,所以,靖陽淪陷了。

她說,她終於答應成為他的女朋友。

她說,她讓他吻了她。

她說,看到他那麼認真地對待她,而她卻還不時想著佑軒,就會覺得好有罪惡感,好對不起他。

她說,她要忘掉張佑軒,嘗試去愛他。

她說了好多好多,如果她真能做到她說的,我會給她滿滿的祝福,祝福她迎向全新的感情。

但是那一天,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的樂觀想法,又破滅了。

她打扮得明艷動人,甜甜蜜蜜去赴約,而我窩在寢室K我的行銷學,明天要小考,那兩只小表還得靠我幫她們闖關——(不準噓我,哪個學生沒作過弊的,叫他站出來!)

大約在宿舍即將關閉時,那兩只小表同時回來,而其中一只,一雙眼楮腫得嚇人。

「怎麼回事?」我問扶著靖陽進門的寧夏。

寧夏聳聳肩。「哇啊知?!罷剛回來,就看她蹲在大樓角落哭得要死要活。」

我擔憂地上前,才剛想問點什麼,一踫到她的臉,她就趴在我肩上,放聲痛哭。

我無法形容那一刻的驚嚇,寧夏也是!從沒見她這麼失常,那是極絕望、聲嘶力竭的哭法,我心知有異,在心里做了最壞的打算。

那一夜,誰都沒睡,斷斷續續盤問了她一整夜,才知道他們去看夜景,四下無人時,莊浩豐不顧她的反抗,在車上強暴了她。

寧夏氣得半死,直說要找人去揍他——如果不是靖陽拚死拚活,哭著阻止的話。

後來,莊浩豐向她解釋,連連請求她的原諒,說是因為她太美了,他真的很愛她,才會一時感情蒙蔽理智,做出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事。

但是,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會不顧她的意願,強行得到她嗎?

什麼情不自禁,全是男人為自己月兌罪的說詞,他是人,不是禽獸,為什麼不能控制好自己的下半身?

他根本沒有顧慮靖陽的感受,一個不尊重她的男人,還談什麼愛與珍惜?他連張佑軒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我和寧夏,都勸她快點分手,這種爛人,不值得她再浪費時間,甚至主張她去報警,告死那個賤男人。

她卻哭著搖頭。「都這樣了,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我恍然明白,靖陽看似作風開放,思想前衛,那全是保護色,其實骨子里,有著最傳統保守的觀念,是他的人,就死心認定。

我罵她笨!

她掉著淚回我︰「其實這樣也好,斷了最後的希望,我就可以全心去經營現在的感情,不會再去奢望永遠不會屬於我的東西了……」

是嗎?我懷疑。

她走的,不是通往幸福的路,而是一條充滿壓抑與屈就的路,我恍然發覺。

這樣的她,怎麼可能快樂?

那件事情發生過後的一個多月,靖陽皺眉的頻率增加了,老是看她拿起手機撥打,又失神地放下。

我問她︰「又聯絡不到人?」

她搖頭。「不是沒接就是別人代接,他老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忙。」

是嗎?當初追求人家的時候,我看他就閑得很,成天沒事做地繞在靖陽身邊打轉,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的。

事情剛發生的時候,還看得見他低姿態地請求原諒,滿口甜言愛語;之後的幾個禮拜,電話、溫馨消夜也沒斷過;一個月過後,見到他的人的次數就漸漸少了,直到現在,甚至讓她找不到人。

「靜雨,我好怕……」

「怕什麼?了不起就是重新來過。」說穿了,她也不見得多愛莊浩豐,只是一種女人的宿命感,對奪去她童貞的那個人,一種莫名的執著。

「我不行,我放不開,我已經什麼都給他了……」她搖著頭,臉上的惶然、慌懼,讓我不忍心再多說什麼。

「靜雨……」

「什麼事?」

「如果……」她欲言又止,又搖搖頭。「沒有。」

「到底什麼事?你這樣我很擔心。」

「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懷孕了,怎麼辦?」

手上厚厚的商事法差點砸到我的腳。「不會吧?」

她憂懼地抬眼。「我不知道……那個……到現在還沒來。」

「要命!你怎麼現在才講!」我心髒差點無力,跳起來往外沖。

「靜雨,你去哪里?」

「買驗孕棒,你不要亂跑,乖乖在宿舍等我!」

半個小時過後,我買了驗孕棒回來,很不幸的是,我們的擔憂成真,靖陽確實懷孕了。

緊急將寧夏call回來,三個人互瞪著眼,腦袋空白。

「怎麼辦?」你問我,我問你,誰都沒有答案。

畢竟,我也只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這種事,實在不會處理。

「我……去找他。」良久,靖陽輕輕地說了出來。

也對,再怎麼說,他也是孩子的爸爸,要怎麼處理,得由他們兩個去決定。

「我陪你去。」地那副心神恍惚的模樣,我實在不放心。

但是靖陽堅決婉拒。「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靖陽出去了,而我和寧夏,持續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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