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向外頭開闊的天空。「那里。」然後再指著他的心。「還有你這里。」
「告訴我妳在想什麼?」他關切的問,她不是很喜歡蝴蝶嗎?為什麼會有那種神情?
「我不喜歡這個玻璃瓶,牠們這樣被關著,太不自由,也悲哀。」她打開上頭的蓋子,送那一雙美麗的彩蝶飛向天際。
「被我捕捉後,妳覺得不自由?」他以為那是她的心境,是他把她像彩蝶一樣關著,所以她才會感到難過?
她搖頭,垂著眼睫說︰「你不自由,我便不自由,我的心是因你跳動而跳動。」
堤真一怔了一會兒,抬起她的臉,明確的在她的眼底看見她的傷心。
「妳覺得我怎麼不自由?」如果是因他而起,那他就為她改變,只要她別再有這種感覺,她要他做什麼他義無反顧。
「你是我眼中的王者,有以雷霆之勢吞蝕天地的雄心壯志,可是你卻被束縛著,有太多牽制你的繩網讓你不自由,你不該被這樣對待。」他雖然地位尊貴,可是卻被族里的法制、長老們等等,限制在一個固定的天地里,比那些蝴蝶更不自由。
堤真一的臉龐煥發出光彩和感動,無法言語的擁著這個能與他心靈相交的女子。
她說出了他心中的艱難、他沉重如鉛的痛處、他想改變卻難以抗衡的家族制度,和長老們握權不放的限制,但是因為她,他有勇氣去做,他可以為她成為她最浪漫的夢想家,也可以因為她成為最積極的實踐著,去實踐他的理想,去實現他想改變的世局,讓一切完完整整屬于他一人。再沒有別人可以干涉他所有的作為。
他字字真切的告訴她。「不管我將會做什麼事,或別人將會怎麼說,妳永遠都不要怕我,現在在妳面前的我,才是最真實的。」也許日後外界對他的評論都會流進她的耳里,他要她牢牢記住這一點。
「我答應你。」關睢柔順的點頭。
「對妳我不會變的,妳一定要記住。」他怕她到時候會害怕,不禁要她牢記他的話。
「盡避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你的模樣在我心中永遠不會改變。」她緩緩的吻上他的唇,把他不安的心收藏至她的心底。
「就如我要為妳達一座花園,我要為妳打造一個全新的堤氏企業王國,為妳。」他撫著她小巧令他鐘愛的臉龐,不疾不徐的告訴她他從她身上找到的起點和終點。
「我……」地無措的按著自己的心房,無法反應他波濤般涌來的宣誓。
「這是我最想做的事。」堤真一笑著,看著她眼底的驚訝和不敢置信。
「我是……你的心願?」關睢悄聲的問,也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也許妳不曉得,妳就是我所有的心願,因為妳,我才真正了解生命的意義。」從這一刻起,他要為她和自己走出一片天。
第五章
「真一,你家……你家……」高縱眉頭忽緊忽松的看著房子的里里外外,找不到一個適合的字眼形容他所虛的地方。
「你有什麼批評?」堤真一放松的坐在柳木地板上,眼楮停在房子外頭的關睢身上。
「好象花園。」高縱瞪眼看著房子外頭的大型花園,而這房子里頭儼然是個小型花園,或粉或紅或綠的植物佔據了屋子里的每一個角落,害他差點以為他來到了植物園。
「關睢喜歡。」他看著關睢正蹲在小徑上翻松泥上,把更多她喜愛的花苗植進土壤里。
「她喜歡所以你……」他不敢相信他听見的話,是從這個無情的男人口中說出。
「所以我取悅她。」每天能這樣和她一起生活,守在這個小小的兩人天地里,在取悅她的同時就取悅自己。
「你……你說什麼?」高縱訝異得垂著下巴。遠望著關睢在花間游走,堤真一的嘴角,綻出一個細致得不可思議的微笑。
「真一?」高縱以為自己認錯人、走錯地方,才會看到這種不可能出現在他臉上的異象。
「她高興,這里要變成森林或花海也可以。」一種舒解的快樂,從他的心底升起,戀戀不舍的使他想付出更多。
「你會對女人有心?」堤真一已經為這個女子打破慣例,尤其他的臉上還有一抹縱容寵溺的表情,這模樣令他無法想到。
「訝異嗎?」堤真一毫不介意別人怎麼看他,只是一徑的遠望著關睢。
「還在無法接受中。」高縱猛搖著頭,這消息太刺激了。
「你以後還要適應更多以前沒見過的舉動。」他迷醉的看著關睢的一舉一動,心中的深情也慢慢醞釀著。
「還會有?」他的眼神幾乎是迷戀上那個女人,這使高縱不得不開始認為他也有血有肉,還有感情。
「慢慢期待。」他看關睢在花間拈花而笑,不自覺的也笑開了。
「為什麼她對你是特別的?」高縱逐漸接受堤真一這些怪異的舉動,而他自己的雙眼也無法不受影響,忍不住停留在那個喚作關睢的女子身上。
堤真一淡如輕風的說︰「她是我的知己。」
「知己?你上次說的那個?」就是他尋尋覓覓,連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知己?
「我選了我的知己作我的未婚妻。」他更進一步的說,把關睢的身分再提高。
「等等,其它兩個呢?」高縱抬起一只手問,他還有另外兩個女人也都是他的未婚妻。
「我沒選餅。」他回過頭來,冷笑的凝視高縱。
斑縱大驚失色,「你要娶她?」長老安排第三個未婚妻是供他排遣用,如果他娶了她,長老們不會坐視不管。
「我只娶我選的未婚妻。」堤真一臉上的溫存消逝無蹤,又成為以前那個刻薄無情的男人。
「溥謹倩會瘋了。」高縱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並且開始對溥謹倩深表遺憾。
「那是她自己要的下場。」他給過三個未婚妻機會讓她們要求,溥謹倩最貪心,要他給他私有又深藏的愛,因此,他更不可能要她。
「不過辜醒嫻可能不會瘋。」高縱想了想;認為另外一個強勢的未婚妻要瘋的機率很小,傷害可能也比較小。
「她當然不能瘋。」堤直一打著啞謎。
「從趙子慕的未婚妻變成你的未婚妻,她似乎很能隨遇而安。」高縱往關睢的方向看去,彷佛看到了一只在花園里翩飛的彩蝶。
「我找你來不是讓你看她。」堤真一用手握住他的下巴,硬是把他的臉轉回來。
「多看一眼也不行?」他對堤真一的佔有欲稍感訝異,沒料到他也有強烈的情緒。
「想被我把眼珠子挖掉嗎?」堤真一抄起一支筆,把筆尖對準他的石眼,冷冷的恫赫。
「我不看了。」高縱的臉刷成雪白,連忙把四散的思緒拉回來,不敢再看關睢。
「高縱,你滿足你的現狀嗎?」他把筆深插在桌面,意味深長的問著。
「你指的是服侍你?還是我的地位?」高縱為他突如其來的話疑心四起,隱隱覺得其中有詐。
「地位。」他淡漠的問,試探著高縱的心。
「我無地位,只是從小被訓練來當你的私人助理。」高縱用力搖頭,他知道他的地位是什麼,也知道那是一個永遠無法改變的枷鎖。
「你可以改變。」堤真一看出了他眼底的無奈,于是朝他伸出手。
「我還能變成什麼?」他苦笑著。
「能夠實際掌有企業運作權力的棟梁。」堤真一抬起雙眸注規著他。
「你剛才說的那句話表示什麼?」冷汗沁出他的皮膚,他覺得有種莫名的害怕。
「我要讓一切從零開始,重新打造另一個只屬于我的企業,不是家族給的。」他伸手拔出深插在桌上的筆,像是要將自己從泥沼里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