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仇子強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上。
「沖哥,別打了!你誤會了。」溫翠湖大叫。
丁沖怒極的再度將他從地上掀起來,「不要以為你是刑堂堂主,我就不敢為你怎麼樣,桃花是我的女人,你敢動她就是找死!」
眼看他的拳頭又要飛過去,卻在半路被攔截個正著。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你居然敢動地,我要宰了你!」自己的女兒被人佔盡便宜,沒有一個做父親的吞得下這口氣。
丁沖嘶啞的怒咆,「你憑什麼這麼說?!」
「憑是她的親生父親!」
仇子強這話一出,丁沖頓時呆住了,忘了閃躲,就這麼硬挨了一拳,摔在沙發上。
丁沖張大著嘴,詫異不已的瞪著他,「你說什麼?」
「桃花是我的親生女兒。」他正色的說。
「怎麼可能?」丁沖睇向呆立在旁,一臉茫然失措的範桃花,「桃花,他說的是真的嗎?」
她臉白如紙,轉身倉皇的逃進房里。
「桃花!」
仇子強還想追上去,溫翠湘趕緊抓住他的手臂,「仇叔,給她一點時間去適應,你要是逼得太緊,只會適得其反。」
丁沖听得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仇子強握緊包在掌心中的戒指,嘴里響前自語,「她是我的女兒不會錯的,這只戒指就可以證明,可是為什麼素琴要瞞著我?為什麼?」
「沖哥,我看你還是先進去看看桃花,其他的事,等他們的心情平靜下來再說。」
溫翠湘柔聲的安撫仇于強幾句,兩人便一同離去。
丁沖走進主臥室,就見範桃花坐在床上,兩手環抱著膝蓋,一臉迷惘和無助,他實在缺乏哄女人的經驗,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爬上床,用擁抱的行動代替安慰的言語。
範桃花順勢倚在他身上,好一會兒才說︰「我現在的心情好復雜。」
她只要前開口,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難道你不希望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嗎?」他問。
等了好久、好久,範桃花才輕嘆一聲,說︰「在我還很小的時候,看到別的小孩子有爸爸媽媽,我真的好羨慕他們,總是幻想著自己的爸爸媽媽有一天會來接我回家,我們一家人可以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我不用再去羨慕別人。
「一直等到我上了小學,那個夢就消失了,因為我知道他們是不可能出現的。當我被同學嘲笑是沒人要的孩子,還有班上有人的錢包被偷,他們第一個就把矛頭指向我,就因為我是個沒有父母管教的孤兒,會偷東西也是正常的,不管我怎麼跟他們辯,他們也不相信我。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在這世上我只能靠自己,因為沒有人會幫我。不過就因為他們的歧視,激發了我的本能,所以我努力用功讀書,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就算沒有父母管教,我的功課也不會輸給其他同學。我拼命打工賺錢,就是想證明不靠父母,我也可以過得比他們好,比他們有出息。」她吸了吸氣,將眼淚往肚子里吞。
丁沖自吹自擂的說︰「結果的確證明你比別人有出息,因為你釣到我這條大魚,一輩子吃喝不盡。」
她狠狠的掐了他大腿一把,「我跟你說正經的,你還在這邊搞笑。」
「喂,輕一點!」他毗開咧嘴的哼道。
「你皮厚肉粗,這麼小力就好像被蚊子咬到,怎麼可能會痛?」
「那換我掐你,看看會不會痛?」丁沖說著就要動手,手背馬上「啪!」的一聲,被範桃花打了回去。
「這個時候還這麼凶悍,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範桃花白了他兩眼,「像我們這種人在外面混,如果不比別人凶,到最後只有被人欺負的份。」
「我可是你親密的枕邊人,又不是別人。」他不滿的嘀咕。
她撇了撇唇角,「好嘛!我下次溫柔一點就是了。」
丁沖不禁要怨嘆月老跟他開了個大玩笑,居然把一只小野貓夾來配給他,偏偏他就是拿她沒法庭,看來這輩子都要屈服在她的婬威之下了。
「他……他後來有沒說什麼?」等情緒平復後,範桃花也覺得剛才不該一味的逃避,想起仇子強悲慟逾恆的眼神,她不禁後悔了。
「你說的他是指誰?」
「你少明知故問了。」她瞪著他說。
罷剛還說要溫柔一點,轉眼就忘了,他在心里犯響咕。
「他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翠湘和他已經先回去了。」丁沖問︰「你們究竟談了些什麼?」
範桃花簡單的將仇子強告訴她的「故事」轉述一遍。
「我從小就認識他,卻不知道他是這麼痴情的男人。」他由衷的說。
她咬了咬下唇,「從很久以前我就打消找尋親生父母的念頭,現在突然說他是我的親生父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丁沖偏首瞄著她,「你會覺得他殺過人、坐過牢,沒有資格當你的父親嗎?」
「我不知道。」她將下顎抵在膝蓋上,垂眸低響,「只是,他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好像我們以前就認識,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面。」
「那表示你並不討厭他對不對?」
她想了想,才點點頭。「嗯!我覺得他的眼神好傷心、好孤獨,不像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壞人,可是我又怕……」
「怕什麼?」
範桃花患得患失的說︰「我怕我現在承認他是我的親生父親,可是萬一最後證明他不是,那……」
「現在醫學發達,要是你願意的話,可以到醫院去做DNA的檢驗,很快就可以知道你們是不是親生父女了。」
她沒有說話。
丁沖摟了她一下,「你自己考慮清楚。」
「嗯!」
第九章
溫翠湘才要走到恩義廳門口,就听見里頭的對話,連忙又踅了回來。
「……怎麼會這樣?你們有沒有搞錯?」
是爺爺的聲音,她暗忖。
埃長老冷冷一哼,口氣充滿憤該,「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現在我們連隸屬在五堂之下的人馬都差遣不了,可以說是名存實亡,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回鄉下養老去了。」
「可是,我們有權——」壽長老還是不肯面對現實。
「那是過去,看來我們太小看丁沖那小子了,他一定知道我們有意廢了他,所以早一步和五堂的人連成一氣,只要五堂堂主站在他那邊,我們就沒有勝算。」祿長老一臉扼腕,
「可惡!就差那麼一點點,都是丁瀚那沒出息的東西害的,成天抱著那些死書有什麼用?這下我們麻煩大了。」
他納悶的問︰「問題是五堂為什麼會突然決定和丁沖聯手?」
「我得到一個消息,最近這幾天仇子強頻頻和丁沖那小子有很密切的接觸,好像在商談什麼,仇子強既是刑堂堂主,又是五堂之首,只要他出面表態,其他四堂也會跟隨,看來問題出在他身上。」福長老不解的說︰「只是,他向來看不慣丁蔚的風流,兩人之間又有心結,實在很難相信他會選擇支持丁沖那小子。」
壽長老屈起指節敲著桌面,「不管是什麼原因,現在最重要的是想出個解決之道,再這樣下去,我們這四、五十年來的辛苦全都白費了。」
「不用你說我們也明白,唯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了。」祿長老微駝著背,來回踱步著說。
「什麼辦法你快說?」其他兩人間。
祿長老的雙眼射出冷冽的寒光,「毀了丁沖!」
「你是說……」壽長老心跳驀地加快,「不行!再怎麼說他也是翠湘的丈夫,我怎麼能親手毀了我孫女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