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格格 第13頁

玄祺抽回輕薄的手指,「對不起。」

「嗚——」郝青青的淚水已然泛濫成災。

她那淚濕的晶瑩眼眸和楚楚可憐的神情惹人憐愛,他低頭啄吻一下她的額頭,輕哄道︰「噓!不哭了。」

郝青青哭了一陣,才驚怯的間︰「貝勒爺,咱們這樣是不是已經算……圓房了?」

「不!還沒有,這只是開頭。」他淡淡笑起,溫柔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龐。

她征愣住了,他們竟然還沒有圓房,那麼待會兒他們是不是還要從頭再來一遍啊?她本能的拉起被子,然後退到床角縮成一個小人兒。

「呃!那能不能等改天再、再圓房?」想到才起頭就這麼痛了,她不確定自己能完成它。

玄祺了然的淺笑,「是不是我剛才那樣嚇到你了?」方才他的確是太粗魯了。

「有……一點,你不會生氣吧?」她偷覷他一眼。

「當然不會,今晚你就留在這兒睡,我不會再踫你了。」

郝青青一得到他的保證,連忙撿起一旁的衣物,以棉被為屏障,將它們重新穿回身上,仿佛怕他反悔似的。「那我先睡了,貝勒爺晚安。」

「晚安。」

他鮮少主動對女性產生興趣,可是,現在他倒想研究一下剛娶進門的「妻子」。今晚發生的事打亂了他精心的布局,原先他的計劃是以溫柔的丈夫模樣哄得芄蘭格格相信他已經愛上她,也讓穆家的人全都以為計劃成功,等他們正興高采烈之際,再以芄蘭格格早已失身在前為由,堂而皇之的休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不過,玄祺突然不想放她走了,因為她的嬌憨羞澀在無形中吸引了他。

第五章

卓成門北大街醉陶然酒坊

「札倫泰,你何時回京的?」

縴長俊逸的翩翩俊鮑子驚喜不已的步上階梯,直上二樓靠窗雅座,雖然他們兩人相識不過短短三載,且多半只用書信往來,卻無損兩人的情誼。

玄祺說話的對象是一位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子。從他臉上、身上的皮膚可以看到烈日曝曬過的痕跡,再由他一身虎背熊腰的體格及凶猛的氣勢來看,此人必定是在沙場上經過長期征戰的猛將。

「回來快三天了。」札倫泰咧開大嘴一笑,那張原本應該予人壓迫感的剛峻臉孔,卻露出屬于大男孩才有的笑容。「一回到京里,我就听說了你的喜訊,需要我向你道聲遲來的恭喜嗎?」

玄祺咧著笑容,「你這是挖苦還是調侃?何時變得這麼幽默了?」

「這兒又不是戰場,讓臉部線條輕松一點,以免嚇壞了路人。」札倫泰撫了撫自己粗糙的臉頰,這張臉皮在打仗時可是會讓敵人嚇破了膽。「指婚的事還真出乎人意料之外,我原本還以為穆爾托會先打珣夢的主意,畢竟葆真貝子哮想她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可想不到他會選擇你下手,嘖、嘖!我真要對他一掬同情之淚。」

「你該同情的是我才對。」玄祺不滿的說。

札倫泰聞言旋即拋了一記大白眼過去,「同情你?咱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不是有句話說,外表看來越是無害的東西,其實才是最可怕的,穆爾托惹上你算他倒霉。」

整個北京城的人都當端王府的玄祺貝勒是頭溫馴的小貓,卻忘了小貓也是有利爪的,他喜歡凡事以理性、圓融的方式來溝通,心平氣和的處理每件事情,可是一旦有人惹到他最不容侵犯的領域,他便會馬上予以反擊。

在玄祺溫和的表象下,往往給人一種「很好商量」的錯覺,卻不知其中包藏著的是一顆冷酷的心。

啐!把他形容得像怪物一樣,玄祺淡認道︰「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

「穆爾托以為只要有皇上指婚,把女兒嫁進端王府,從此就可以官運亨通!虧他還與你共事半年多,卻一點也不了解你,我看很多人都被你這張溫文的笑臉給騙了。」

玄祺扮起無辜的笑臉,「有嗎?」

「可惜我沒辦法待太久,不然還真想留下來看完整出戲。」

玄祺正色的問︰「這麼快就要走了?」

「你也知道,雖然大清已經平定了噶葛丹,掃清漠北的動亂因素,可是,這十多年來噶爾丹的佷子策動阿拉木坦為首的準噶爾勢力,正在收集舊部,壯大勢力,拒不歸降,還伺機侵犯哈密、青海、西藏,所以,皇上也時時刻刻在嚴防策妄阿拉木坦趁隙起兵造反,所以我這次回來不會待太久。」

「那麼你去看過‘她’了嗎?」他隨口問道。

札倫泰怔了政,泛出一絲苦笑,「看了又能如何?現在的我有資格說什麼嗎?等到我得到更大的封賜,才能坦然的出現在她面前。」

「若你真想見她一面,我倒可以替你安排。」

札倫泰斂去笑容,內心在天人交戰。「不用了,我自知現在的我還配不上她,就讓事情順其自然吧!」

玄祺直直瞅進他的心坎,「萬一哪天她被皇上指給了別人,到時看你怎麼辦?」

「我——」札倫泰的心猛地抽緊,手中的杯子便「喀啦!」一聲脆響,捏成了粉碎,他強忍著痛楚,「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我就只有祝福她了,也許到現在她都還不曉得我對她的心,一切只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霙兒和元勛同樣都是那種不把感情表露在外的人,他們的個性雖然冷傲了點,可是心思卻比一般人來得敏感,不可能完全沒感覺到你對她的心意,或許她也在等你向她開口。」

「你不必再安慰我了。」札倫泰用帕子隨意在手上纏了兩圈,將話題扯回原點。「對了,你打算怎麼對付穆爾托?」

他的狡獪、聰穎全藏在溫吞的笑容背後,「你說呢?」

「哈!我真要拭目以待了,來,我敬你!」

「干杯!」杯與杯踫撞出清脆的聲響。

忽地,大街上傳來斥喝聲,他倆不禁將頭探出窗往下看,就見十幾名官差衙役正在到處搜查,不管是茶樓酒肆還是客棧皆不放過,搞得人心惶惶。

玄祺興趣缺缺的飲酒,「今兒個還真熱鬧。」

「你還沒听說嗎?好象是昨天夜里發生的事,軍機大臣畢大人在自己府里被人給殺了,胸口被人連刺了十多刀,看來凶手似乎跟他有深仇大恨,刀刀致命。」北京城里什麼新鮮事沒有,可是,朝廷命官被殺倒是滿駭人听聞的。

「畢大人被殺?」難怪今日不見他的人影。「可知凶手是誰?」

「听說是他在府里養的一名像姑,只知那人姓朱,不過為什麼總督衙門的人會插手管這檔子事呢?」札倫泰不解的問。

朱?

玄祺腦海中浮起一張早熟的年輕面孔,和蘊藏著恨意的雙眸,會是他嗎?

他為兩人的空杯斟滿酒,沉吟道︰「顯然是有其它原因,根據可靠消息指出,畢大人私底下和總督衙門的李大人經營許多不正當的生意,我看有可能是那凶手知道太多事情,讓那人活命會對他不利,所以才急著想殺人滅口。」

「難怪有句話說‘遍天底下買賣,只有作官的利錢最好’,用當官的名義來賺錢,才真的叫一本萬利,所以我寧願在沙場上與敵人廝殺,也不願看到那些貪官的嘴臉。」札倫泰鄙夷的說。

「要是每個當官的都能無視金錢的誘惑,皇上真的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玄祺的感嘆不是沒有道理,不論再怎麼清廉公正的好官,一旦在官場上待久了,明白了當官的好處,胃口被養大了,很快的便會同流合污,真正要找個清官,可比登天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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