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愛貝勒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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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呢?到底煎好了沒有,還不快點端來?」

她在昏迷中總是听見一個男人憤怒的咆哮聲,可是,為什麼她還隱約感覺得到憤怒背後還透著一絲關切,他是誰?為什麼生氣?又為了誰生氣?水蓮努力的想精神集中,認出聲音的主人。

「三個大男人居然保讓不了一個女人,遺留著他們做什麼?索龍,一人各廢他們一只手,然後灣出王府。」他倒下嚴厲,尤其不允許有辦事不力的屬下。

索龍驚異的瞧著主子翻騰的怒火,向來無視別人死活的貝勒爺,居然為了一名侍妾大動肝火,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當王府得知水蓮在半途被襲,元勛貝勒爺的臉色遽然大變,眼底明顯掠過一抹驚恐,大概是讓他想起過去的事,從如夫人中毒身亡到貝勒爺成年的那幾年之間,較為接近他的人,都曾經歷過大大小小的意外,連貝勒爺的愛馬也無端暴斃,或許就是因為這些原因,才讓他變成令日喜怒無常、不易親近的個性,不過,看來改變貝勒爺命運的女子已經出現。

「屬下斗膽求貝勒爺繞過他們這一次,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誰也沒想到那女人會攻擊水蓮姑娘,幸好水蓮姑娘只是小傷,而凶手已經伏誅。」

元勛握緊的拳頭喀啦喀啦響著,臉色陰沉的說︰「幸好只是小傷,否則,我要的是他們的命。」

當他得知水蓮受傷時,恐慌在一剎那間揪疼了他的心,以為那躲在暗處的敵人再度伸出覺掌,而這次的對象卻是她。還好結果不是,但也夠讓他冒出一身冷汗的,元勛暗地發誓,他絕不再讓任何人因地而受到傷害,他要盡快揪出那個神秘人。「還要我再重復一遍嗎?」

「喳!」索龍無奈的退下,要去執行任務。

「不……不要……」水蓮听見有人要因她遭受重罰,再也躺不下去,用手肘支起身子,「求貝勒爺饒了他們,這全都怪我自己疏忽,不是他們的錯。」

他拉長了俊臉,「你要替他們求情?」

「是的,他們也曾阻止過我,是我堅持要過去的,不能怪別人,求貝勒爺開恩,饒了他們吧!」她不想連累其它人。

「他們沒有盡到責任就該受到處罰,任何人求情都沒有用,索龍,還不快去辦。」元勛絲毫不為所動的下達命令。

索龍才遲疑了一秒鐘,水蓮已經忍著痛跪在元勛面前,昂起蒼白的小臉,堅毅的擬睇他,「貝勒爺,如果真要有人受罰,那就處罰我一個人就好,畢竟是我害了他們,我不能推卸責任。」

「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跟我談條件?」他惱火的扣住她的下顎。

她以一種大無畏的眼光回視,「奴婢當然沒有資格跟貝勒爺談條件,只是不忍心看他們因我而受罰,所以願意代替他們。」

元勛眼神嚴苛的像要看穿她的心靈,「就是代替他們死也願意?」

「是的,我願意。」水蓮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把生死都看得很淡了。

他怒不可遏的縮緊五指,「你別以為我不敢!」

「請貝勒爺息怒,水蓮姑娘快沒氣了。」索龍見水蓮的臉都漲紅了,趕忙跪下來求情。

水蓮沒有掙扎,發白的唇上還掛著一絲幸福的微笑,她就快要去見爹和娘了。

「該死!」元勛粗聲咒罵一句,讓她重新得到新鮮的空氣,怒咆道︰「索龍,將那三人各自杖責五十大板,半年不準他們領薪餉。」

「喳!」索能在竊笑中返到屋外。

她嗆咳了幾聲,心中頗感安慰,「多謝貝勒爺。」

「不會再有下次了,听見了沒有?」元勛暗惱在心,明知他不該一再為她破例,可是仍在無形中為她的勇氣而心軟。

「水蓮明白。」她有自知之明。

元勛一臉嫌惡的皺緊眉頭,「受了傷就躺回床上去,不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討厭。」

「是。」水蓮也覺得快站不住了,忙臥回炕上。

「藥呢?怎麼到現在還沒送來?」他大步來到門口大吼,把正好端湯藥來的僕從嚇得差點把碗打破。

「貝勒爺,水蓮姑娘的湯藥煎好了。」

「還不快端進去。」

在他緊迫盯人的注視下,僕從膽戰心驚的從命。

水蓮抬起手,小心的接過碗,「謝謝。」可能因為左手受傷的關系,她就連一只碗都端不住,傾斜了一下,險些將藥都潑了出來。

「你在干什麼?」元勛眼明手快的搶過碗,擰起眉頭,「拿不動就說一聲,只知道逞能。」說著,連水蓮手上的湯匙也落在他手上。

「貝勒爺,我可以自己來。」她下意識的要伸手去接。

「閉嘴!叫你喝就喝。」他臉色難看的目了一口湊到她唇邊,虎視耽耽的直到她咽下那苦澀的藥汁。「再喝。」

就在這一口接一口的喂藥過程中,水蓮不時的覷著他看,心中有股奇特的感覺在醞釀,或許……他並沒有地想象中那麼殘暴、無情。

第五章

「我趕著出門,馬上幫我更衣。」元勛剛下早朝,便接到晟愷貝勒的僕從送六的紙條上只說有要事相談。

水蓮很快的為他打理好,戴上皮帽、穿上袍衫和紫貂翻毛馬褂,雖比不上朝袍的威風凜,山獨霸的氣魄仍舊讓她看得失了神。

「發什麼呆?你的傷有沒有好一點?」他粗魯的低喝。

她盈盈一孤,「好多了,謝貝勒爺關心。」

「誰在關心你,我只是隨便問問。」元勛表情別扭的澄清,有些多此一舉,「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房里,沒事不要到處亂跑。」

「是,貝勒爺慢走。」送走了元勛,水蓮嘴角的弧度不自覺的往上拉高,想不到他也會害羞。

水蓮承認他是個心思復雜的男人,不是很容易懂,可是,自從她受傷這兩天看來,她才漸漸發覺他其實並不像外表那般冷血,起碼、肯顧慮到她的傷勢,晚上只是單純的摟著她睡,什麼事都沒做。

想到這里,一顆心就暖呼呼的,也許……她可以繼續愛他。

北京的冬天相當嚴寒,才隔一晚,地上便有了積雪,雪花慢慢的從天而降,她在廊下駐足欣賞,合起手心呵了一口白煙,正想回屋里取暖。

「你是水蓮姑娘吧?」一個平板的女子中音喚住她。

水蓮愣了愣才點頭,「我就是,你是……」她應該不認識面前這名中年女子才對,不知找她做什麼?

「我是伺候側福晉的侍女。」她就是算準大貝勒出門才敢找上門。「側福晉要見你,你現在就跟我走。」那口氣有些狐假狐虎威。

「側福晉要見我?」側福晉不就是貝勒爺的後娘,她怎麼會突然要見她?

「不錯,你雖然只是大貝勒的侍妾,不過,側福晉還是願意見你,這可是你的福氣。」娣姑不再多說,掉頭就走。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了上去,畢竟對方是位側福晉,自己再不懂規矩也不能得罪對方。

當水蓮被帶進芙蓉苑,見到驚上坐著一名梳著大拉翅的發式,身著旗裝、腳穿花盆底的貴婦人。從她的五官上來看,可斷定她年輕時必定也是位大美人,加上善于保養,看來比實際歲數年輕多了。

娣姑在一邊叱道︰「見了側福晉,還不跪下請安?」

「是,奴婢見過側福晉,側福晉吉祥。」她可以感受到氣氛不對,連忙收斂起神游的心思。

側福晉手上還抱著暖手的手爐,優雅的踱到水蓮跟前,「抬起頭來!」

待她依言的照作,便听見嘖嘖的嘆息聲,「果然是個美人胚子,難怪能夠收伏得了那頭冷血動物,還真是應了漢人常說的「英雄難過美人關」那句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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