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本公司是不泄漏客戶的秘密,就算是過去的客戶也一樣,不過……」他故意停頓一下,留下想像空間。
「她以前找你調查過事情?」近藤真司果然一點就通。
瘦小男人掀唇角笑,「本公司有本公司的原則,不過有時候為了糊口,也會不小心說溜嘴。」
「如果消息有價值,我不會吝嗇的。」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點誰都知道。
「既然近藤先生那麼干脆,我也不拖泥帶水了。」他喝了口白開水潤潤喉,像是在吊人胃口般,慢條斯理的說︰「沒錯,三年前鈴鹿小姐確實曾經找我調查她的未婚夫,以及……她的情敵。」
近藤真司將十指交錯在一起,問︰「然後呢?」
「當她得知未婚夫愛上了一名尚在就學的年輕女孩時,便要我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蹤他們,她要知道他們何時見面,去過什麼地方,以及那名女孩家里所有的事情。」
怒氣在胸口醞釀,「你可有直到什麼?」
「有,不僅查到了,還因此順利的將他們拆散,讓婚事如期舉行。」
近藤真司將眉毛挑得老高,「可以知道詳情嗎?」
瘦小男人說︰「我只能說是一卷錄影帶,只要近藤先生找到它,答案就可以揭曉了。」
「錄影帶?」
「我能說的就只有這些,至于我的報酬……」
近藤真司二話不說,立即開了一張一百萬支票的給他。
「果然干脆,這些照片和底片就算是附贈的好了,那我告辭了。」他一走出辦公室,鷹峽夢之助便進來詢問情況。
「真司少爺?」
近藤真司抓起西裝和汽車鑰匙,「把桌上的東西收起來,我要回家一趟。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沖出門。
鷹峽夢之助不明所以的彎下腰,拾起其中一張,臉色驟變。
「這是——」
飛車趕了回家,他沖上樓,在鈴鹿靜香的衣櫥,以及她用來置放雜物的櫃子中翻找。結婚三年來,因為尊重她個人的隱私,所以他從來沒有踫過她的東西,可是這次他非得找到那卷錄影帶查出真相不可。
錄影帶里究竟藏著什麼神密?
最重要的是鈴鹿靜香在背地里做了些什麼?
他幾乎翻遍了每個可能的地方,卻仍是一無所獲,該不會是那人欺騙他吧?還是東西在她公司里?
近藤真司站在屋子中央想了半天,心念一轉,對了,在視听室的櫥櫃里不是有幾十卷介紹各國最新流行的化妝資訊的錄影帶嗎?但因為現在已經全部采用光碟,所以錄影帶都堆在那里,很少再去翻動它們,而且除了她以外,其他人也不會有興趣看,想到這里,他旋即快步沖出房間。
他打開櫥櫃的門,—一的檢機將近上百卷的錄影帶,可是仍然查不出什麼,索性將它們全搬下來……
咦?整排錄影帶的後面另藏玄機,是一卷特別用白色紙盒包裝的錄影帶。
上頭沒有名稱,莫非就是這卷?
近藤真司不假思索的將它放進錄影機……
晚上八點多,鈴鹿靜香回到家,就听佣人說丈夫下午三點多時突然回來,回來之後就一直關在視听室里,連晚飯都不吃,叫他也不應,她有些納悶的上樓。
「真司?你在里面嗎?」她推開視听室的門,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只隱約看見沙發上坐了個人,心中開始不安起來。「真司?」
鈴鹿靜香模向牆壁上的開關,將燈點亮,朝他走了兩步,「佣人說你晚上還沒吃飯,是不是不舒服?真司,你……喝!」她驚駭的倒袖口涼氣,慘白著臉瞪片茶幾上的錄影帶。
天哪!那不是……
全身開始無法克制的顫抖,從未有過的恐懼席卷了她。
近藤真司面色冷凝的轉身面對她,眼神銳利如刀。
「請跟我解釋這卷錄影帶是怎麼回事?」他也同樣感到震撼。
「我……」怎麼會讓他看見?
他用異常冷峻的口吻說︰「說不出來是嗎?自己做的事情,卻沒有勇氣承認嗎?好,那麼就由我來說,這卷錄影帶是你用來威脅麻衣子離開我的工具對不對?」
她冷汗潸潸,為之語塞,「我……」
「是不是?」他大吼。
鈴鹿靜香的眼角淌出淚水,驚慌失措的大喊︰「那是因為我愛你啊!」真司,我是真的愛你,她明明知道你跟我訂了婚,就不該介入我們之間,我也不想這麼做,是她逼我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有多卑鄙?我怎麼也想不到你居然會用這麼下流的手段去對付麻衣子,我現在終于明白了,原來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搞鬼。」可是現在明白已經太遲了。
「真司,原諒我,我也是因為害怕失去你,不得已才這麼做……」她淚眼婆婆的哭喊。他寒聲的問︰「除了這卷錄影帶,你還對她做了什麼?」
「沒……沒有。」鈴鹿靜香真的怕了,怕這次真的要失去他。
近藤真司心灰意冷的說︰「靜香,你不該這麼做的,你這種行為已經徹底抹殺了我原本對你的尊重。」
「真司,我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她心慌的撲到他懷中,用雙臂死命的摟住他,以為這樣就能挽回局勢。
「太晚了。」他挫敗的抹一下臉,輕輕的將她推開。
她失聲叫道︰「真司,你要去哪里?」
拿起錄影帶,近藤真司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真司,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他要拋下她了!鈴鹿靜香一臉的驚懼。
他在樓梯口停下腳步,仍是背對著她,咬著牙說︰「我現在沒辦法和你待在同一個屋子里,我怕自己會失手殺了你。」他無法原諒她對麻衣子做的事。
「真司,不要丟下我,我錯了……」她跌跌撞撞的沖下樓,尾隨在後的奔進車庫,拍打著他的車窗,又哭又喊,「不要丟下我……」
近藤真司駕著車子毫不留情的駛離。
鈴鹿靜香狼狽不堪的撲倒在地,爬起來想追又絆了一跤,淒厲的吶喊。
「真司、真司……不要走!嗚……」
「叮咚!叮咚!」催魂似的門鈴聲連死人都會被吵醒。
近藤克史一面詛咒,一面系上睡袍的帶子,呵欠連連的來開門。
「三更半夜的是誰……堂哥?!」他詫異的睜大眼,「老兄,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自從堂哥結婚之後,自己不方便再住他那里,只好買間小套房住。
他把西裝外套掛在手上,領帶松垮垮的垂在脖子上,頭發也是亂七八糟。他靠在門邊,醉眼惺松的揚起一個傻笑,「是我——」搖晃了兩下,整個人倒了過去。
「喔——老天,你整個人像是浸在酒缸里,全身都是酒味。」近藤克史鼻子皺了起來,連忙將他抬進屋里,一把丟進沙發里。「你沒事喝那麼多干什麼?喝醉了居然還開車,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嗎?」
「嘔……我相吐……」
近藤克史連忙將垃圾筒湊過去,索性讓近藤真司吐個痛快。
「不會喝就少喝點,有沒有舒服點?」他拍拍近藤真司的背問。
「克史……你是對的,全讓你說對了。」他閉著眼楮仰起頭說。
「說話沒頭沒腦的,我說對什麼了?」近藤克吏進浴間擰了條濕毛巾出來。
近藤真司的笑聲包含了濃濃的苦澀,他將臉埋進手掌內。
「你說過……總有一天我會後悔的,呵……我現在告訴你,我真的後悔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听近藤真司這麼說,他就大概了解了,「你們又吵架了?哪,把臉擦一擦。」將濕毛巾塞進他手中。
「吵架?如果只是這麼簡單就好辦了……」最後幾個字近乎耳語,讓人听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