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要幫銀哥哥。」東方樂樂第一個舉手說。
東方威威則是猶豫了一下,「玉姊姊有什麼好辦法?」
玉修羅蹲,三個女人交頭接耳,嘰嘰喳喳一陣,「辦法其實很容易,不過就看你們要不要幫了。」
「可是干爹知道了會不會生氣?」東方威威還有最後的顧忌。
「閻皇那兒有我頂著,絕對不會牽連到你們。」玉修羅打了包票。
東方樂樂心腸最軟,也是標準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威威不幫的話,我一個人幫銀哥哥就好了。」
東方威威叉著腰,「你少亂說,我什麼時候說不幫了。」
玉修羅笑得唯恐天下不亂,「很好,那麼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我會派玉魅堂的手下送你們去,銀堂主後半輩子的幸褔就拜托兩位小鮑主了。」
「沒問題,包在我們身上。」終于輪到她們到外面去威風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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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霞莊
經過數日的休養,蘇戀月總算能踏出房門,對于羅青瑜的心結,她始終耿耿于懷,一直想找機會好好跟她說明,但連吃幾次閉門羹之後,如今她已一籌莫展。
「夫人,小姐說她心情不好,想一個人靜一靜,不想見任何人。」問了幾次,婢女仍是千篇一律的回答。
蘇戀月失望的嘆口氣,「我知道了,那讓小姐好好休息,我不吵她了。」
想來青瑜仍在氣頭上,也只有等到她願意談的時候再說了。
人生為何有這麼多的兩難?過去她必須在爹和雲弟之間做出選擇,結果瞧瞧她做了什麼,爹死了,蘇家的名譽受損,財產也被奸人侵佔,如今她不能再走錯一步,赤霞莊在江湖上的聲望極高,天哥又受武林各派敬重,若為了她而折損了一分一毫,她才真的是罪該萬死。
不能!她絕不能害了天哥,害了赤霞莊,即使她的心為此裂成了兩半,她也必須這麼做。
忽然,她听見身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本能的轉過頭,卻瞥見兩個像精靈般可愛的小女娃站在眼前,咧著小嘴直沖著她笑。
「你們是誰?怎麼會在這里呢?」她微笑的傾身問道。
兩姊妹笑得好不天真,「請問你是蘇姊姊嗎?」
「我娘家是姓蘇沒錯,你們要找我嗎?」蘇戀月被她們無邪的模樣給迷住了,這是誰家的孩子,那對父母真是幸運,能生下這麼討人喜愛的孿生姊妹。
東方威威對身旁的姊妹點點頭,確定她們沒找錯人。
「是啊!如果姊姊真的姓蘇,我們就找對人了,樂樂,你說是不是?」
蘇戀月笑意更深,「原來她叫樂樂,那你呢?」
「我叫威威,威就是很威風的威。」她得意洋洋的自我介紹,然後用手肘朝東方樂樂一拐,她才從懷中小心的取出一方折疊好的絹帕。
「蘇姊姊,有人拜托我們送東西來還給你。」
她覺得那東西十分眼熟,「還給我?這不是……」當蘇戀月打開絹帕想看個仔細,鼻端卻聞到一股香味,腦子立即一片空白,瞬間已墜入黑暗中,身子旋即被兩名蒙面女子接住。
「你們盡快將她送回島上交給銀堂主,不得有誤。」東方威威神氣十足的下令。
蒙面女子揖道︰「屬下遵命。」
其中一人扛起昏迷的蘇戀月,兩人一躍一縱,已翻出了牆外。
「喂,你們要干什麼?光天化日竟敢到赤霞莊擄人,來人呀!」羅青瑜沒想到會撞見這一幕,她在房里思前想後,決定來找蘇戀月攤牌,卻見她被兩名蒙面歹徒帶走,情急之下大嚷,「來人呀!有賊……」
「有賊呀!快來人哪……」兩姊妹覺得好玩,有樣學樣的拉開嗓門跟著叫。
羅青瑜氣得臉紅脖子粗。
「你們是哪來的野孩子?是不是跟剛才逃掉的歹徒一伙的?」
東方威威鼻子一皺,「不告訴你!」
「威威,你看她的臉好紅,好像關老爺爺喔!」東方樂樂指著她的臉笑說。
不愧是孿生子,眼光很一致。「是呀!炳……真的越看越像耶!」
「氣死我了!看本姑娘怎麼教訓你們。」羅青瑜老羞成怒的「唰!」一聲拔劍出鞘,「看招!」
「好可怕,凶巴巴的女人小心以後嫁不出去,樂樂,別理她,我們走!」
東方威威牽起孿生姊妹的小手,提氣跳上屋檐,臨走前還不忘丟個鬼臉給羅青瑜。
「可惡!看你們往哪里逃……」
羅青瑜正準備追上去,羅皓天一行人已經聞訊趕到現場,「青瑜,出了什麼事了?」
「爹……」無端受了兩個古怪小孩的恥笑,她只好躲進父親懷中尋求安慰。
羅皓天握住她的肩頭,「青瑜,你先別哭,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月姨她……被人家抓走了。」她哽咽的說。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沉聲的問︰「什麼?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快把事情的經過告訴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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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宮綠竹林
玉修羅執起翠玉洞簫吹奏完李白的「長干行」,似是有情又似無情的簫聲回蕩在林間久久不去。
「你找我就是要我來听你吹簫?」銀修羅擺起不耐煩的臉色。
她不以為忤的笑問︰「你覺得這曲子如何?」
「我對音律向來一竅不通,想听意見就該去問黑修羅才對。」他是鴨子听雷,任何旋律听在他耳里都是一樣。
玉修羅故作遺憾狀,「唉,簡直是在對牛彈琴,枉費我刻意挑這首曲子。」
「你到底找我做什麼?」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突兀的問︰「你很愛她嗎?」
銀修羅兩條眉峰堆成小山,「問這個干什麼?」
「只是覺得要我們愛人也許容易,但要別人肯來愛我們卻比登天還難。」
玉修羅的眉心鎖著輕愁,喃喃的問︰「一旦知曉了我們的底細,哪一個不是像我們身上有病似的,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甚至還將我們冠上妖女、邪魔的難听字眼,你說,在這世上真的會有人發自內心的來愛我們嗎?」
他微微一愕,「這不太像你會說的話。」
「喔?那麼什麼樣的話才像我會說的?」她有趣的問。
「至少不是這麼多愁善感,我以為你是我們三個之中最不容易動情的,是不是有什麼煩惱?」銀修羅帶著別扭,不大會表達的說︰「呃,我雖然不是個好听眾,可是看在同門的份上,我會努力將它听完。」
玉修羅咯咯嬌笑,「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也不枉我辛苦為你準備這份驚喜。」
「驚喜?」
算算時間,蘇戀月身上迷魂散的藥效也快過去了。「銀堂主,我有一樣禮物要送給你,東西現在已經放在你房間里了。」
銀修羅狐疑的瞅著她,「無緣無故送我禮物,是什麼東西?」
「你回房一看不就明白了,快回去吧!好好享用我送你的禮物。」她優雅的起身,拋下一朵神秘的笑意後離去。
她的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藥?銀修羅訥悶的思忖,不過他的困惑沒有太久,一跨進房內便得到答案了。
「戀月姊?」他是眼花了嗎?床上躺著的女子真的是他想的那個人嗎?
見她一動也不動的平躺著,他趕緊往她頸側的脈搏一探,斷定她只是昏睡而已,這才放心的輕撫著她微涼的面頰。
在城隍廟的那一夜,她最後說的話讓他寒了心,在這世上他只愛她一個女人難道還不夠嗎?這十二年來為了她,他再也未曾踫過任何女人,可是得到的卻是一句傷透人的話,她真的比他還絕情、還殘忍呵!
「唔……」藥效漸漸散去,蘇戀月所有的知覺也回來了。
銀修羅則不發一語的靜待她的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