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就別使詐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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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爺?!」逐電看見滿身鮮血的主子,險些嚇暈過去。

邵堇兒努力地攙著比她高壯許多的人踏進屋內,邊喘邊道︰「你別……淨顧著發呆,趕快……把他接過去,我……快被他壓扁了。」

「喔!是、是。」逐電一回過神,馬上用力地將主子抬上床,「邵姑娘,我家三少爺怎麼會傷成這樣?是誰傷的?難道是……」

她馬上看出他心底的疑問,「喂!說好,跟我無關,我只是剛好路過救了他,對方是誰我也不認識。先別問這些,趕快幫他治傷要緊。」

逐電也沒時間追問,見主子陷入昏迷當中,忙月兌去他的衣衫,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箱,找出專門治刀傷的藥來。

邵堇兒從懷中拿出一只小瓷瓶,「用我的吧!這是我師娘精心研制的刀傷藥,再嚴重的傷都能立刻見效。」見逐電遲遲不接過去,分明是怕她又乘機使詐,「放心好了,人命關天,我不會耍你的,快拿去用,要是晚了,你家三少爺沒救了可不要怪我喔!」

「謝謝。」逐電迅速地清理主子手臂上的血漬,還好只是皮肉傷,在傷口上撒上藥粉再包扎起來,接著同樣清理好腿上的傷才吁口氣。

邵堇兒五內如焚地瞅著不省人事的滕伊瑀,一顆心都快提到喉嚨口了。

「我看最好還是再去請個大夫來看看比較好,以免有什麼內傷我們不知道。」她心里不禁自責,要是她能早一步趕到,他也不會受傷。

「對,我現在就去,可是三少爺……」走到一半逐電又踅回來。

她毛遂自薦︰「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快去吧!」

逐電無心深思,朝她感激地頷首後就匆匆地沖出門了。

靶謝老天爺保佑,還好在最後一秒鐘她改變主意,趁小柱子熟睡了後溜出客棧,不然也不會這麼湊巧救了他,否則,恐怕明天見到的會是具冰冷的尸體了。

深睇著他英挺俊偉的臉龐,飽含無限眷戀的指尖輕輕滑過他驕傲飛揚的眉、深凹多情的眼窩、高挺完美的鼻梁以及總是微微勾起的迷人雙唇,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近他,也是惟一一次,當他清醒後只怕又會避她如蛇蠍了。

邵堇兒輕輕地握住他寬厚冰涼的掌心,一滴溫熱的淚珠滾落在手背上,只听她輕聲地哽咽道︰「你會沒事的,大夫很快就會來,不用擔心,過兩天你又能和平常一樣像只花蝴蝶般追逐漂亮的女人了。」她聲音戛然中止,因為他修長的手指正緩緩地合攏包住她,害她想大哭又想大笑,「這真像是一場夢,我已經很滿足了,再過幾天我就要回師父身邊,這輩子永遠不可能再有機會見面,你听了一定很開心對不對?」她有些自我解嘲地笑問。

見他仍在昏迷當中,她才大膽地用雙手握住他的大掌,將它貼在淚濕的頰邊,幽幽地吐露心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整你,要不這麼做,你怎麼會注意到像我這樣平凡的姑娘,我長得既不漂亮也不迷人,你是不會喜歡上我的,小柱子已經勸過我好多遍,我也很有自知之明,要是你能長得丑一點就好了,我還可以倒追你,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不過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自討沒趣了。」

將內心的話全一吐為快,心情真的好多了,邵堇兒抹去殘余的淚痕,吸吸鼻子,坐在床頭靜靜地陪伴他。夜露深重,心亦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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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爺,您總算醒過來了。」

他的神志還沒完全恢復,耳畔就听見逐電如釋重負的聲音,納悶忖道︰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他全身像被狠揍了一頓,痛得要命?

「我怎麼了?」滕伊瑀睜開眼瞼,慢慢集中焦距,發現自己躺在客棧的廂房內,而如何回來的卻不記得了。

逐電扶他坐起,在背後塞了個枕頭,「三少爺忘了嗎?您前兩天夜里在路上遭到襲擊,被對方給砍傷了,一直昏迷到現在才清醒。」

他審視一下自己身上包扎的傷口,憶起了一切,原以為當時自己死定了,看來他還真命大地逃過一劫。

「我想起來了,當時我還以為沒救了,記得在昏過去前好像有人救了我,接下來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逐電,那位救我的人是誰?我要親口向他道謝。」

「是……」逐電欲言又止,不曉得該不該說,他很清楚主子對邵姑娘有多深惡痛絕,要是知道自己是她救的,不恨死才怪。

「怎麼了?你沒問對方是誰嗎?」听逐電期期艾艾,好像有難言之隱。

「三少爺,其實她是……她是……」到底是說好,還是不說好?

砰!有人適時地撞開門進來。「那個人就是我。」

「是你?!」滕伊瑀神情遽變,食指顫抖地指向她。邵堇兒一瞟見他猛地刷黑的臉更是樂壞了,笑咪咪地點點頭。

「正是區區小女子我,也就是你要找的救命大恩人,本來我是不想多管閑事,可是誰教我心地太善良了,只好出手相救,你也不必太感謝我,只要記在心里就夠了,藥已經煎好了,可以讓你家三少爺喝了。」她將手中的藥碗遞給逐電。

滕伊瑀驚喘一聲,朝隨從厲聲問道︰「逐電,這是真的嗎?那天晚上真是她救了我?」他的救命恩人居然是這瘋丫頭,連老天爺也跟他作對,要他欠她一份人情。

「是的,三少爺,確實是邵姑娘救了您,而且這兩天也是她衣不解帶地幫您換藥,您的傷勢才會好得這麼快。」不可否認,她這兩天的表現已讓逐電對她原有的壞印象完全改觀。

滕伊瑀狐疑地斜瞟她一眼,「你這回又想耍什麼詭計了?」

「沒有哇!你不必覺得欠我人情,上回我在你茶里下藥,害你病了好幾天,所以我們算是扯平了,誰也不欠誰,你不用老是提防我,我不會再耍你了。」他那不信任的表情還真是傷人,她只得裝出不在乎的模樣。

滕伊瑀眼底仍殘存著少許的防備,「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心血來潮,又想出什麼點子來整我,你的保證一點都不可靠。」

「唉!信不信由你了,反正再過不久我就要離開了,今生今世我們大概也沒機會再踫面,就算想整你也沒機會了!現在有沒有安心一些呢?」她自嘲地問。

「你要離開?要上哪里去?」為什麼他的心情霍地又沉又重,而且還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仿佛有人在他胸口挖了個洞,冷風從洞口吹進來,整顆心都涼了。

邵堇兒支吾其詞︰「嗯,反正說了你也不知道在哪里。」他們住的地方是一座無名的深山,沒人帶路是找不到地方的。

「喱,那你婆婆呢?她也要跟著你嗎?」他懷疑地盯著她不放。

謊話說多了就是有這點壞處,這下差點露出馬腳,她忘了她還有個「婆婆」了,總不能說她已經駕鶴西歸了吧!

「呃,對、對,當然婆婆也要跟我一起走,我到哪里她就到哪里,我們是分不開的。」因為她們是同一個人嘛!他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她的閃爍其詞證明其中必定有鬼,不過她要離開他不是應該高興得放鞭炮慶祝,為什麼還問東問西、依依不舍呢?真是搞不懂自己的心態。

「三少爺,藥快涼了,您趕快喝了吧!」逐電又催一次。

滕伊瑀心情突然不爽起來,「不喝!」

「三少爺,小的知道您生氣,可是也別跟自己過不去,先把藥喝了再說。」這兩人的怨結得太深,一時之間化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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