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就別使詐 第16頁

「我說不喝就是不喝,把藥端走。」他也不曉得自己在氣什麼。

這人真是太大牌了,邵堇兒看不過去,將藥碗搶過來,「你不喝?好,我來喂你喝。」說完又點住他的穴道,舀了一匙,「給我喝!」

「你竟敢又點我的穴道?!」他急怒攻心地低咆。

她昂起下巴,半眯著眼睥睨他,「有你這種被寵壞的主子,當你的隨從真是可憐,你喝是不喝?不喝沒關系,我就一直站在這里和你大眼瞪小眼,看你能怎麼樣!」

「你……好,我喝!」他真窩囊,老是敗在她手里。邵堇兒將湯匙送到他嘴邊,一口一口喂他喝完,喝到一滴不剩才解開他的穴道。

「我喝完了,你還留在這里干什麼?」這瘋丫頭一定是上天派來打擊他優越的男性魅力的。

她不理會他的話,動手拆掉他腿上的白布條,檢視傷口的復元情形。

「等我上過藥自然會走。嗯,傷口已經完全凝固了,過幾天就會結疤,這藥非常有效,包準好了以後也不會留下疤痕。」撒上白色藥粉,重新再包扎好,最後故意用力地一勒。

「啊!痛死我了。」他瑟縮地低叫一聲,瞠大閃耀著灼灼怒光的眼楮,「你根本是故意用那麼大力,我跟你前世有仇呀?」

邵堇兒一臉輕蔑,「你是不是男人呀?這點小痛都受不了,難不成只是擺著好看而已?」想她被師父逼著練輕功,成天摔得到處淤青,也不像他叫得那麼大聲,這男人真是中看不中用。

「我當然是男人,要我證明給你看嗎?」這句話好像在質疑他的能力,讓他的男性尊嚴受到極大的侮辱。

邵堇兒雖然不懂他話中的含意,不過心想應該也不是什麼好事。

「多謝你的好意,本姑娘敬謝不敏。」

他的怒氣又直線上升,哪個姑娘見了他,不被他迷人的笑容、溫存的愛語、慷慨大方的金錢攻勢所打動,一個個被他哄得服服貼貼?就她跟別人不同,也或許自己昔日接觸的大多是青樓女子、美艷寡婦,那些招數對良家婦女不管用,不然也不會老在她面前吃鱉。

「下次要再敢說我不是男人就試試看。」他恨恨地撂下狠話。

邵堇兒乏味地瞄他一眼,「反正是不是也跟我無關,好了,記得每天都要換一次藥,傷口也要保持干爽,不用十天就可以再去街上追女人了。」她將手臂上的傷口也處理好了。

「我從不在街上追女人,那太沒格調了。」他可不像有些富家公子哥的卑劣行徑,在路上就向女人搭訕,然後強行帶走。

她漾出淡淡的諷笑,「哦!我倒忘了,你比較喜歡上妓院嫖妓,不過玩歸玩,還是要小心一點,免得染上一些花花柳柳的疾病,一世英名可就毀了。」

「你……」他氣得七竅生煙。

「好了,我要走了,明天再來看你。」捉弄他似乎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了,邵堇兒愴然一笑,這樣到時她就能走得灑月兌了。

滕伊瑀胸口上下劇烈起伏,狂飆地發出怒吼︰「你明天不用再來了,听到了沒有?」要是每天都要這樣受氣,不知會短少幾年的壽命,「逐電,明天不準讓她踏進這個門,要是讓她進來,我惟你是問。」

逐電無辜地嘆氣,一向彬彬有禮、終年犯桃花的主子竟然拿一個小泵娘沒轍,還反過來被激得失去大情人的風範,莫非這位邵姑娘就是上天特地派來降服主子的使者?如果真是這樣,他到底要站在哪一邊呢?

第六章

6

這該死的逐電又死到哪里去了?

滕伊瑀陰鷙地瞪視著大搖大擺登堂人室的人,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你又來干什麼?」每天在這節骨眼上,該守在身邊的人就溜得不見人影,而她就這麼湊巧地進門,讓他不得不懷疑他們有串通的嫌疑。

「你是明知故問,不感謝我還敢給我臉色看,你這人真是不識好歹。」在他的傷沒好之前,她是不會離開這里的,小柱子已經起疑了,所以這兩天可能不得不走。

他陰沉沉地斜睨她,「又不是我要你來的,我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你大可不用再來看我的臉色。」「是啊!我這個好人已經送佛送到西天,就快可以輕輕松松地走人了。」邵堇兒佯裝輕快地笑道,再也沒借口來纏著他了,「該吃藥了,傷早點痊愈就不用再見到我這張討人厭的臉了。」

滕伊瑀傲慢地把臉一甩,「不喝!」

「真的不喝?」邵堇兒眉頭擰了起來,這人就是學不乖。

他俊目一閃,「喝就喝。」這次可不會再傻傻地受制于她了。

待她靠近他時,滕伊踽有些故意地用手撥向她的手,「 當」一聲,手上的碗翻掉了,邵堇兒輕叫一聲跳開來。

「啊!」滾燙的藥汁淋在她的掌心上,一下子皮膚就紅起來。

終于扳回了一成,他正暗自洋洋得意的當口,卻發覺她只是背對著自己沒有反擊。

「你怎麼了?轉過來看著我。」他不習慣她的安靜,有些張皇失措。

她略帶鼻音地回道︰「我……我再去幫你熬藥,你等一下。」

「你在哭嗎?」滕伊瑀喉頭發緊,本能地下床朝她走去,「是不是燙到手了?過來讓我看看。」

「我沒事。」听見他下床的聲音,她這才回過頭,「你下來干什麼?小心你腿上的傷,只是稍微燙到而已,沒什麼大礙。」

滕伊瑀堅持地拉過她的手,瞧見她左手柔女敕的掌心整個發紅,「該死,過來,我幫你涂藥。」不容她拒絕,在藥箱內找到擦燙傷的藥膏,以一種又輕又柔的力道幫她涂抹,心中微微地自責︰「對不起,我不該故意把碗弄翻。」

她驚訝地仰起頭,烏眸圓睜,他居然向她道歉?他的表情認真,不像是在做假,邵堇兒的心冷不防一慌,原想要斷絕對他的暗戀,才老是整他、捉弄他,就是為了讓自己徹徹底底地死心,可是他一對她好,那株渴望又悄悄地冒出來,讓她的心又動搖了。

「你不必道歉,是我先惹你的,就算雙方扯平好了。」她表面上一再否認,內心已然沉淪了。

他倜儻一笑,笑亂了她的心,「好吧!我就大人大量原諒你了。」

邵堇兒翻個白眼,哼!才給點顏色就開起染房來了,這男人真不能寵。

「我再去煎一副藥,你在這里等一會兒。」說來說去還是要怪她的女性同胞,將他寵上了天才會造就出這種個性的男人。

滕伊瑀拉住她,「別去了,你的手燙傷了,等逐電回來我讓他去做就好了。」追根究底就是「心疼」,這兩個字並不陌生,可是從未像現在這麼真實地感覺過。

「好吧!」她被那雙灼亮的黑眼看得渾身不自在,「那……我要回去了,你快回床上躺好,要是扯到傷口我可不管。」

為什麼在一剎那間覺得她的長相越發耐看,那張可愛的臉蛋總是朝氣蓬勃、閃閃發光?一道奇異的暖流穿過他的心,他不願就這麼放她走了。「喂!你……」該說些什麼呢?

她橫睇著他,「我有名有姓不叫喂。」真是沒禮貌。

「咳——嗯,堇兒,你一直和你婆婆住在一起嗎?」什麼時候和女人說話這麼別扭了,過去常掛在嘴邊的花言巧語怎麼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這聲「堇兒」叫得她小臉微赧,忙說話來分散注意力。

「其實不止,還有師父、師娘和小柱子,小柱子你也見過了,就是上回陪我去‘玉樓春’的男孩子,他是我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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