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情深莫問愁 第16頁

席俊掩上門,「有件事屬下一直在懷疑,或許有助于找到答案。」

「什麼事?」

「屬下懷疑蘭香苑的莫愁姑娘其實會武功,王爺還記得那天您突然出手要摘下她的面紗,卻被她躲開?」

朱佑豪點頭,他怎麼會不記得。

「當時她閃躲的非常快,屬下還特別留心,如今回想起來,莫愁姑娘確實會武功,而今夜遇到的黑衣人——」

「如何?」他听得心都寒了。

「屬下雖然沒看清她的武功路數,但確有幾分的神似,黑衣人便是莫愁姑娘。」席俊的話如五雷轟頂,震得他頭皮發麻。

「那麼真的是她了,為什麼?她究竟是什麼人?一個表面是舞姬,暗地里卻是個身懷武功的俠女,她潛進屋里又是想做什麼?」他滿嘴苦澀,一次又一次被騙的滋味著實不好受。「先是無雙,現在連莫愁也一樣,她們到底是誰?跟揚州知縣又有什麼關系?」

席俊佇立在一旁,口拙的他,只有安靜陪伴的份。

「有過一次經驗,這次已經不會那麼難受了。」他自我解嘲的說︰「明天咱們得去拜訪她一趟,非得到一個滿薏的答案不可。」

鈴鐺捏在手心中,刺得他發痛。

※※※

「大人,外頭有人要小的送一封信進來。」僕人走進書齋將信交給他。

「是誰送來的?」宋泉安支著下巴,無聊的快睡著了。

「好象是個老人,他說有人給他一兩銀子叫他送來的。」

「沒你的事了,下去吧!」難得有點事可做,他甩甩手摒退僕人。

展開信才看了兩行,他整個人便從椅子上強跳起來,睡意全消,眼楮睜得老大,巴不得將信看穿,且愈往下讓,臉色更形鐵青。

「大人若不信,近日夜里別再喝下夫人端來的任何東西,便可知悉所想要的真相。一個多管閑事的人。」讀畢,他又頹敗的倒回座椅,抓著信愣愣的發呆。

難道他的猜測全是真的?夫人和師爺——他們居然一起背叛他!有多久了?

玉兒也有二十歲了,那麼打別成婚不久他們就已經做出苟且之事?難怪玉兒一點都不像他,連一點貼心的感覺也沒有,原來他根本不是他的親骨肉,他真是太遲鈍了,應該早看出來才對。

宋泉安恍如遭到雷殛般,他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以他武大郎般的身材,長得貌不驚人,妻子會嫁給他的確讓他得意忘形,而且後來又因她的關系,妻舅賞給他一個官做,別人說他是靠裙帶關系也好,他並不以為意,一心想要得到榮華富貴,他是窮怕窮瘋了,不想一輩子當個只求溫飽的小老百姓。

只是他萬萬也沒想到,他的妻子會這樣對他,紅杏出牆不說,竟然連野種也生了,還要他這正牌的丈夫來養,哈——她未免太瞧得起他了,他宋泉安雖然沒啥本事,可是絕不會原諒一個背叛他的奸夫婬婦,還有那個孽種。

這信是誰為的?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還特地寫信告訴他?他要好好感謝那人,不然他永遠是冤大頭,恐怕那對奸夫婬婦暗地里都在取笑他的無能吧!

他決定來個人贓俱獲,看他們有什麼話說。

第六章

蘭香苑蘭嬤嬤像是早預料到一早會看到他,臉上並沒有多大的驚訝。

「三爺,您今兒個怎麼這麼早?要喝酒也得晚上才有氣氛。」

朱佑豪直接表明來意,「嬤嬤,能否請莫愁姑娘出來一見,我有事情要找她。」

「您要見莫愁?可惜她昨天就出門了,三爺要見她恐怕要等幾天。」她很鎮定的應對著,天還沒亮小姐就請無心庵的小尼姑來通知,說她受了點傷要休養幾天。

她不在,有這麼湊巧的事?他心想道。

「不知莫愁姑娘上哪里去?何時回來?」他牛瞇著眼,想從嬤嬤臉上找出什麼,如果那黑衣人真是莫愁,想必也受了傷,所以只有避不見面。

這三爺不簡單,居然這麼快就懷疑到小姐身上,她得小心應付。

蘭嬤嬤揮著手中,笑道︰「莫愁每兩個月都會上棲霞寺進香,如今又快嫁入了,當然要去還願,感謝菩薩保佑,這來來回回當然也得好幾天,三爺這麼喜歡莫愁,我代莫愁先行謝過。」

她說的是真話嗎?朱佑豪不信,于是再試探一次。

他取出那串撿到的鈴鐺,問道︰「嬤嬤可曾見過這樣子的鈴鐺?我沒記錯的話,莫愁身上也有類似的東西。」

她笑容微僵,忙用笑聲掩飾,「三爺沒記錯,莫愁喜歡在跳舞時在腳踝上綁著鈴鐺,增加一點節奏感,不過——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她的。三爺怎麼會有這東西?若是要送給咱們莫愁,她準會高興的不得了。」

「這鈴鐺是昨兒個夜里由一名黑衣人身上遺落的,我瞧了十分眼熟,所以想來問問莫愁姑娘識不識得,既然她不在就算了。」他佯裝氣餒的道,看來這嬤嬤是絕對守口如瓶,從她嘴里想必得不到任何消息。

「真是抱歉,三爺,讓您白跑一趟了,我送您出去。」

「不必了,我自己走就好。」原本以為今天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

步出蘭香苑,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腦子里千頭萬緒,不知從何理起。

一定還有遺落的線索,一定還有他沒想到的。

「我要你調查的事查得怎麼樣?」他偏過頭詢問默默跟在後頭的席俊。

「屬下的人查到江蘇知府姜大人確實與錦衣衛暗地里互通聲息,關系良好,不只如此,連刑部的馮大人都與他有八拜之交,是位做事八面玲瓏,心思深沉的人,雖然十五年來不見升官,他也安于當個知府,但權勢已非尋常四品官所能及,在朝中的勢力可見一斑。」

朱佑豪腳步略停,頓了頓又舉步,「然後呢?」

席俊接下去,「屬下打听到其實姜大人和程大人生前交情頗深,當初揚州鬧饑荒,還是姜大人主動協助他奏請朝廷發糧賑災,且運用關系令先皇在短時間內準奏,很快的下旨開倉撥銀賑災。」

他不齒的嗤哼,「既然兩人的交情不淺,姜朋奇居然還能大義滅親,告程懷民私吞振銀,委實讓人敬佩之至;好個江蘇知府,好個狡詐之徒,程懷民在天若有知,也想不到會是被朋友陷害。」

「三爺是說——」

「事實擺在眼前,一切全都是姜朋奇自導自演的好戲,也只有他能提前知道賑銀行經的路線,然後派人半路劫持再嫁禍,表面上當個大善人,是揚州縣民的救命恩人,背地里全是為了貪那三十萬兩賑銀,而且,程懷民會那麼早被定罪,倘也佔了不少功勞。」朱佑豪滿嘴譏誚的口吻,有八成的把握確定元凶是誰了。

席俊不解,「但程大人在刑部一審定讞,被判斬立決,竟然會沒有人出面制止,查明事實真相。」

「只要有錦衣衛插手,誰敢吭半個字?自先祖以來,由東廠和錦衣衛造成的冤獄不知有多少,誰有膽惹上他們?只是可惜了一名好的父母官,這是百姓的不幸,也是皇兄沒有福氣。」他感嘆很多,只盼皇兄能有大刀闊斧之心,好好整頓朝綱,世上不要再有這類慘劇發生了。「那程懷民被判死刑後,他的家人如今在何處?」

「程大人的夫人在當時懷有五個月的身孕,在程大人行刑當天也為夫殉情了,留下一名六歲的女兒,可是卻離奇失蹤,至今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女兒?六歲?算算時間,她若還活著,該和無雙一樣大了,難道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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