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楊玉琴進來看她們準備好了沒有,江維志也跟在她身後,偷偷的向紀亞涵做個鬼臉,紀亞涵不甘示弱也回報他一個鬼臉。
第十章
儀式就快開始了,江維志滿臉喜色的盯著他未來的妻子,白麗琪也同樣地望著他。
「走吧!快開始了。」楊玉琴在前面向他招手。
一對璧人在音樂聲中出現,剎時掌聲如雷,每個人都驚嘆這對才子佳人,兩人往台上一站,江家兩老站在他們身邊,一名德高望重的長者走到台前。
「今天,很榮幸能主持江氏企業董事長江競雄先生的獨子江維志先生的訂婚典禮,我可以說是從小看他長大的,他小時候很調皮,也很愛捉弄人。」台下傳來一陣笑聲。「可是他是個有為的青年……」
紀亞涵並沒有注意台上在說什麼,她偷偷的打量一下人群,他來了嗎?她知道他打了好幾通電話來家里,甚至打到公司,可是她都推說不在,既然決定到英國去,還是別再跟他見面,免得自己又改變主意。
「咦?爸,你不是說有事不能來嗎?」她看到父親也來了,有些納悶的問。
紀少秋勉強的笑一下,他本來不想來,可是又怕亞涵一見到那小子,會被那小子說服,那他的苦心就全白費了。
「事情臨時取消,所以我就來了,二十年的朋友這種喜事怎能不來呢?」
「見過江爸爸、江媽媽了嗎?」紀亞涵開口問?
「見過了,你要在這里待到典禮完畢嗎?看情形不到半夜是不會結束的,我看我們還是先走吧!」
「我……我還想待一兒,爸,好不好?」
紀少秋知道她的想法,他怎能讓她有機會再跟任家齊說話。「亞涵,爸爸跟你說那麼多,你還想不開嗎?听話,忘了他吧!」
「爸,這是最後一次,就這麼一次,好不好?爸!」紀亞涵哀求道。
他吸口氣,只好勉強點頭答應。
紀亞涵笑得好開心,在父親頰上重重親一下,高興的往人群走去,她馬上可以再見到他了。
遠遠地,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任家齊的眼光也朝她這邊望過來,一見到她,臉上有種放松下來的神情,四周的聲音再也听不到,她在心中呼喊他的名字。
他也朝她走來,驀然間,紀亞涵的眼楮被不遠的動靜引過去,她微微轉過頭去,一個穿黑色服務生衣服的男人從衣內掏出某樣東西來,但更使她注意的是那男人的臉孔,毛明山!不會錯,是他!
他想干什麼?他眼中錯亂的光芒使她胸口重重一震,不!不!他要傷害家齊,他會殺了家齊,她可以清楚的看見他掏出的是一把槍,一把足以致命的手槍。
「不!不要!」她大喊著,身子並開始往前跑。
所有的人群全集中在前面,毛明山可以準確無誤的射中家齊,他嘴角露出陰森的笑意,快要報仇了,哈……
任家齊見紀亞涵臉色蒼白的奔向他,出了什麼事嗎?為什麼她那麼驚慌害怕?他感覺到頸背一陣涼意,他的後面有什麼嗎?他轉身想看清楚什麼東西。
「不!」紀亞涵發出一個淒厲的叫聲,緊接著-一聲槍聲響起,一切就像電影中的慢動作般,她擋在他身前,張開雙臂為他擋下一顆子彈。
「不!」一個發自地獄的怒吼震撼了這個宴會廳。
書香◎書香書香◎書香書香◎書香
一時之間,人們的尖叫聲,椅子桌子翻倒的聲音,人群奔跑的聲音,就在那數秒之間發生了。
所有的人驚駭的望著眼前發生的情形,毛明山在開槍後便被數名安全人員制伏了,他口中仍得意的大喊︰「我報仇了,我報仇了,你奪走我的一切,現在我也要奪走你的一切,哈……」
紀少秋,江家兩老,江維志和白麗琪全沖過來。紀少秋看著女兒血淋淋的躺在地上,悲痛交加的喊著︰「亞涵,乖女兒,爸爸在這里!」
「走開!別踫她,不準任何人踫她,救護車!快叫救護車!」任家齊吼得聲音都啞了,他跪在地上,一手抱著她的上身,另一只手將自己的外套按在她的胸口上,可是血還是拚命的流出來,將她雪白的禮服染成腥紅色。
他的腦子一片混亂,從紀亞涵像破碎的洋女圭女圭一樣軟軟的倒向他,他經歷了一生中最恐懼的一刻,她不能死!她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呢?
「亞涵,醒醒!求你醒一醒!」他低啞著的聲音滿是哀求,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龐,他覺得自己無助,他該怎麼做才能救她。
此時飯店的醫護人員聞訊趕了過來,一見她傷勢實在太嚴重了,立即以電話通知附近醫院派救護車過來,其中一名醫護人員想為她做些止血處理,任家齊幾近瘋狂的眼神把他嚇得連手都不敢伸過去。
「走開,你們休想再從我身邊把她搶走,她快死了,我該怎麼救她?天呀!誰來救我的亞涵!」任家齊從胸口發出沉痛的哀嚎,震懾住在場所有的人,有誰真的經歷過如此真摯的情感,听到他如此赤果果的表達出心中的悲憤,都被他所感動得難以形容。
白麗琪掉著淚,臉上的妝也模糊了,她明白他快崩潰了,她難過的說著︰「董事長,亞涵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要鎮定,亞涵現在需要你在她身邊,所以你一定要冷靜,你听到了沒有?救護車就快到了,她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的。」
任家齊听進去了,他不能就這樣放棄,亞涵還年輕,還有好長的一段未來要走,老天不會就這樣把她帶走的。他從來只相信自己,可是現在他只能祈求老天爺不要那麼殘忍奪走一條年輕的生命。
「亞涵,你要忍耐一下,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任家齊輕撫著昏迷不醒的臉龐,眼眶中的淚水一滴又一滴的滴在她蒼白的臉頰上。「你這個小笨蛋,我寧願死也不要你替我挨這一槍啊!」
門口數名著白衣的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奔進來,這一切經過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卻給原本應該是充滿喜氣的日子,抹上一道可怕的陰影。
這家醫院規模不算小,應付任何突發的事件都綽綽有余,即使是再嚴重的狀況,但是沒有像今晚因為一個病患而鬧得天翻地覆。
尚不知情的院長正坐在院長室內研究一個病歷,卻被突然破門而入的人臉上那份不容抗拒的魄力所嚇住,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任家齊。他一把揪住院長的衣襟,雙眼燃燒著兩把火炬,把那名年逾六十的老院長嚇得兩腿發軟,還以為他是哪里跑出來的瘋子或是殺人犯。
任家齊簡直快發狂了,他們竟然派一個年輕的醫生來執刀,看那名醫生的年紀八成沒有動過這種大手術,這家醫院如此罔雇人命,如果亞涵有個不測,他非要它倒閉不可。
老院長在任家齊的威脅下,立刻緊急通知其他的外科醫生加入這個手術。醫院里的護士小姐看到一向高高在上、位高權重的院長,竟在一個比他小一半年紀的男人指揮下,急得滿頭大汗,紛紛到處打听這個性格得要命的男人是何方神聖。
醫院里不論病人或者職員,都密切注意那些等在手術房外的一行人,他們個個身穿華服、氣質非凡,只是人人臉上都帶著憂慮,手術房內的病患一定是極重要的人,尤其是對那個男人而言是比任何寶貝還珍貴。
任家齊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手術房那扇門,他多想進去陪她度過這一段時間,她血流得那麼多,傷口一定非常的痛,可是他卻只能在這邊束手無策,他的雙手操縱著如此龐大的事業,現在卻無法為她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