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憨傻是氣質 第2頁

「怎麼會呢?」石槐大聲一笑,笑聲依舊如此洪亮。隨即與海上飄一同向于家兩老告退一聲,便尾隨芊芊而去。

從大廳到客房,途中得經過于家的香榭庭園,這兒百卉含英、花光柳影,景致宜人。走著走著,石槐忍不住停下步履,因為他像是听見有姑娘吟唱的聲音,只是咬字含含糊糊,不甚清晰。

「怎麼了?」海上飄跟著停下。

「听見沒?有姑娘在唱歌。」石槐轉向發聲處。

走在前面的芊芊突然眼楮一亮,快步折轉到他面前,「她就是我小妹幼幼,想不想見見她?」

「這……」石槐揚聲一笑,「說真的,我當初真的是半醉之際一時沖動才答應了妳,算是一樁玩笑,別放心上好嗎?」

芊芊聳聳肩,噘起嘴兒,「哼!不要就算了。」

「我……好,我就去見見她。」來人家府上做客卻惹得大小姐不高興,只怕他未來的日子不好過!

「真的!」她開心地跳回相公身邊,一點兒都不像是一個孩子的娘,「那就跟我走吧!但我說過幼幼生性害羞,咱們得小心一點,可別讓她瞧見!」

石槐沒轍,只好跟著芊芊過去,躲在一株油桐樹旁,仔細望著坐在前方榭亭里木椅上的小泵娘。

此刻的她正對著眼前的花兒輕笑著,還不時輕哼兩句。

「令妹很愛笑呀!」石槐瞇起眼。

「是……是呀!不過她可不是對誰都笑,因為她喜歡花。」芊芊轉首,對海上飄眨眨眼。

海上飄偷偷擰了下她的縴腰,暗示她撒謊也得適可而止。

她不依地皺起眉,又對石槐說︰「你覺得呢?」

「喜歡花的姑娘都很有氣質,我想令妹就是如此,我這個大老粗鐵定是配不上的。」轉過身,他對芊芊攤攤手。

「無論你配不配得上,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歡她?」芊芊進一步追問。

「我……我並不討厭。」想他這個山寨頭子居然被一個女人逼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問題,可想而知海上飄平時的日子過得有多辛苦了。

「那就好,記著你這句話,我馬上就跟我爹娘說你願意娶幼幼。」芊芊非常雀躍地打算折返大廳。

海上飄立即抓住她的小手腕,「芊芊,別再逼迫石兄,婚姻大事非兒戲,妳這樣做太主觀了。」

「飄,怎麼連你也──」

突然,幼幼的歌聲傳了過來,「小白兔,三瓣嘴兒,蹦蹦跳跳四條腿兒……」

石槐這次听清楚了,眉頭突地一皺,雙肩微微抖顫了起來,「這是什麼歌?」

芊芊聆听了會兒才說︰「蘇州城的孺子歌,幾乎每個孩子都會唱。」

「每個?」他握緊拳,似乎對這兩個字很不滿。

「對,每個,我和盼盼也會,只是小時候盼盼不太愛說話,沒听她唱過。」芊芊和海上飄同時發現他神色有異,忍不住說道︰「算了,我不勉強你,你不要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

「不……我要娶她。」石槐突然說出的這句話倒是讓他們同時一驚。

「你沒搞錯吧?這次我可沒逼你喔!」他突然變成這副陰沉的模樣,反倒讓芊芊卻步了。她該不會識人不清吧?他現在看起來並不像是所謂的「好男人」。

「沒,我說的是真話,我是真的要娶令妹。」石槐抬起臉,回復了原本的笑容。

芊芊望著他,點點頭道︰「我可得把話說在前頭,你既然要娶她,就得好好待她,否則我和海上飄都不會饒你的。」

「咦,妳怎麼把我也給算進去了?」海上飄可不想陪她玩這種「送作堆」的游戲。

「你是我相公,不算你我算誰?」芊芊抬起嬌俏的下巴,對著他媚笑,「好啦!你就當是幫我嘛!這樣他就不敢欺負幼幼了。」

唉!哪個男人能敵得了妻子這般嗲聲嗲氣的撒嬌呢?

海上飄搖搖頭,只好道︰「行!壞人都讓我做吧!」跟著他又對石槐說︰「此乃終身大事,石兄可以再考慮數日。」

「不必考慮了,這次回無天山,我就會準備聘禮。」他說來十分篤定,跟之前推辭規避的態度有著顯著不同,這倒是令人頗生疑慮。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等你休息夠了,晚點兒我會陪你一塊兒去跟我爹娘談這門親事。」芊芊相信自己沒看走眼,石槐的身材雖然粗壯魁梧,但應該會是一位稱職的溫柔好丈夫。

「那就先謝謝芊芊姑娘的成全了。」石槐拱手道謝後,眸光又不由自主地飄向幼幼的方向。

但此時佳人已不在,徒留他一臉愴然,彷似又被那不堪的回憶給纏據心頭,濃得再也化不開……

這姻緣就是來得這麼快又這麼順。

就好像被喬太守往鴛鴦譜上給一點,原本兩個壓根兒不可能相遇的男女,如今居然成為夫妻,就將白首偕老。

「幼幼听話,待會兒來到妳面前的是妳夫君,將是一輩子疼妳、照顧妳的男人,妳要懂得含蓄、羞澀,可別一徑地傻笑。」芊芊好不容易完成爹娘的心願──將幼幼給嫁出去,但又怕她得不到幸福,還真是矛盾呢!

「吃……餓……」幼幼直對著她模著自己的小肚子。

也是,新娘子真不是人干的,從離開娘家那時起到大婚之喜完成……不,應該說直到洞房花燭夜完成前,都沒能飽餐一頓。

「等會兒就能吃了,幼幼不急喔!」芊芊只好安撫她,直到她似懂非懂地點頭後,這才退出房間,由喜娘接手照顧幼幼。

「怎麼?後悔了?是不是該向石槐說清楚,用欺騙的手段總是不好。」等在外頭的海上飄輕拍妻子的肩,看著她微顰的額心,明白她內心的擔憂。

「不,都已經進了洞房才說實情,石槐若跑了,後果誰負責?」芊芊拚命地搖著腦袋。

「當然是妳呀!」海上飄點了下她的小鼻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我只是──」

「我知道,妳只是不希望幼幼得不到幸福,唉……那我們也只有祈求上天的幫忙了。走吧!別耽誤人家洞房花燭夜。」海上飄握住她的小手就要往別院帶。

「等等,我怕幼幼連洞房都不會。」她用力拉住他。

「呵……」他聞言,忍不住放肆一笑。

「你笑什麼?」她緊皺起眉。

「我笑有個女人當初也好不到哪兒去,還不是要我一樣樣地教。」海上飄這句話果真惹得芊芊滿臉通紅,忍不住噘唇跺腳了。

瞧她那嬌憨羞赧的俏模樣,他執起她的下巴,望進她的靈眸深處,「這種事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妳總不能在一旁教導吧!就算妳要,我也不肯。」

芊芊被他這句話逗得噗哧一笑,「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看妳恨不得幫到底,我當然會這麼想。」海上飄摟住她的腰,眸光轉為迷離,「別打擾他們了,我們走吧!讓他們順其自然。」

「嗯,也好。」芊芊回頭往新房瞄了眼後,便與他一道離開。

不一會兒,新郎倌來了!

山寨里人口眾多,兒郎們在喜宴上一杯接著一杯地向石槐敬酒,可是他酒過三巡後居然沒染上半分醉意,仍神志清醒地進入洞房。

「新郎倌您來啦!」喜娘等得差點兒睡著,听見木門嘎啦開啟聲,精神便倏然一抖地張開眼。

「退下。」石槐丟下這兩個字。

「可是交杯──」

「我自己來。」他依舊沉著嗓,朝喜床一步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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