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憨傻是氣質 第3頁

「是。」喜娘雖然想說︰這不合禮數。但見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也只好聳聳肩退了出去。

喜娘一離開,石槐便走到門邊上了閂,回頭再看向坐在床上戴著紅帕卻猛點頭的娘子,眼中不禁起了疑慮,「娘子……娘子……」

沒反應!他索性將紅帕一掀,才發現她竟已睡著了,非但睡著了,嘴角還掛著甜甜的微笑,似乎正作著美夢。呵!還真像芊芊的妹妹,兩人有著一樣迷糊、粗線條的個性。

石槐只好拉開嗓門喊了聲,「娘子。」

本來聲音就大的他,這一喊可嚇壞了幼幼!她睜眼看見了人高馬大的石槐,便驚慌地開始叫嚷,「大姊……大姊……壞人……壞人……」

「我不是壞人。」石槐抓住她的手,刻意壓低了嗓音,「我是妳的夫君。」

「夫君?!」她偏著腦袋想了想,「你會疼我嗎?大姊說你會疼我。」

「沒錯,我是會疼妳。」石槐皺起眉,直覺她似乎有哪兒和平常人不太一樣。

「玩,陪我玩。」她咧嘴一笑,拉住他的手直往門口走去,「逗蛐蛐兒、撲蝴蝶、抓青蛙,走……」

「什麼?」他用力把她拉回身前,卻弄痛了她。

「痛、痛,凶,你好凶,嗚……娘、娘……大姊、大姊。」幼幼居然當著他的面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妳!」石槐頓時雄軀一震,用力將她從地上揪起來,「妳是在開玩笑還是玩真的?!」

「呃……」幼幼被他這一嚇,渾身直發抖,「鬼、惡鬼,大惡鬼!」

「妳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本不想懷疑,可是她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我去找于芊芊問個清楚。」

「呵呵呵……」此時幼幼突然笑了,彷佛剛剛的事完全沒發生過一樣,還徑自唱起歌來,「小白兔,三瓣嘴兒,蹦蹦跳跳四條腿兒……」

石槐推門的動作一窒,猛地回頭看向她……突然,他心口緊揪了下,又泛起陣陣劇疼。

他閉上眼輕嘆口氣,走向幼幼將她扶起,「算了,當初既是我自願答應娶妳的,那麼無論如何,我都該情願承擔。」受過嚴重情殤的他本就打算終生不娶,如今就算娶個痴兒也無妨,就當是為了保存一段記憶,捕捉住他心底的最後一絲溫柔。

石槐俯將她拉起來,這才發現她好小,也猛然想起他似乎忘了問及她的年齡。于是他放柔了嗓音問︰「妳幾歲了?」

「十……十……我……我幾歲?」她眨著大眼反問他。

「唉!妳睡吧!我去別的房間睡。」石槐心想︰他總不能跟一個痴兒洞房吧!

「不要走、不要走……」幼幼撲向他,緊緊抱住他的腰,「我不敢一個人睡覺,你陪我睡。」

「什麼?那妳在家里是誰陪妳睡的?」石槐側過身問,可她還是將他緊緊抱住,不讓他移動腳步。

「女乃娘。」她甜甜笑著,「我最喜歡靠在她的大女乃女乃上睡覺。」

「呃……」石槐有點語塞了,只好先逃開再說,「我有事要去忙──」

「大姊說你會照顧我,是不是會陪我睡覺?」幼幼將小臉緊貼著他寬廣的背脊,「哇~~你的背好硬、好壯,跟爹爹的一樣,爹爹也說他會照顧我。」

石槐撫額一嘆,用力掰開她的手,轉過身來,「我會照顧妳,但是不能陪妳睡覺,懂嗎?」

她扁起嘴,居然又落下淚,那抽噎的聲音讓石槐听得心煩意亂,原本強逼著自己壓下的脾氣也快要爆發了。

「再哭啊!妳再哭我就不理妳了,就任妳在這里哭好了。」他火爆地對她吼出來,力道一個拿捏不好,巨大的吼聲有如雷鳴,震耳欲聾地直逼幼幼耳膜。

「啊!不……不要這麼大聲……耳朵好痛。」幼幼舉起雙手捂住耳朵,下滑的錦袖內露出粉女敕的藕臂,連帶展露出一樣讓石槐極其震愕的東西。

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臂,輕撫著上頭一枚粉紅色的芙蓉胎記,緊蹙的眉心不禁松緩下來,目光轉為感動。

對,就是它,這次絕對不會錯……就是它。

「是妳……真是妳……我終于找到妳了……可是妳為何會變成這樣?」他捧起她的臉,仔細察看著,專注的眼神讓幼幼不但止住哭泣,脖子也越縮越緊。

「別怕,妳看著我,快看著我。」石槐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妳還認得我嗎?」

可是她卻一徑地傻望著他,久久之後更打了個呵欠,「啊……好想睡喔!你陪我睡好不好?」

「好,我陪妳。」他的眸光直黏著她的臉,像是想從她身上找到一絲絲過去的影子。

石槐溫柔地為她取下鳳冠、褪下霞帔,然後扶著她躺在床上。幼幼絲毫沒有一絲男女有別的矜持,大剌剌地趴在他身上,可小腦袋卻不停地挪來挪去。

「妳在做什麼?」他問她。

「你沒有大女乃女乃。」幼幼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是沒有,但妳有。」石槐雖說了不踫她,可他終究是男人,目光忍不住膠著在她已極富女人味的酥胸上。

「我?」幼幼天真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可我睡不到呀!」

她眨巴著眼看著他,最後在他溫暖的肩窩找到滿意的位置,「就這里……我喜歡睡你這里……雖然沒女乃娘的軟,但是……」

說著說著……幼幼竟然就這麼睡著了!倒是她那兩團會讓男人窒息的綿軟豐盈緊緊貼在他胸口,隨著她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地擠向石槐,令他徹夜未眠。

翌日,天方微亮,芊芊就因為不放心幼幼,趁海上飄還在熟睡,偷偷跑到新房外頭靜默地等待著。

她已有心理準備,如果待會兒她看見一個一如往常的石槐,那就表示幼幼讓他滿意了,他並不在乎她有一點點、一絲絲、一些些的不正常;如果她看見的是一個怒意勃發的石槐,那就表示他生氣了,而她也慘了。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了,眼看新房門扉突被開啟,她緊張地立刻站起身子,但是她看見的卻是沉默無語的石槐牽著直傻笑的幼幼出來。

「大姊--」幼幼瞧見了芊芊,推開石槐便蹦蹦跳跳地朝她跑來,「他好疼我喔!妳沒騙我。」

「是呀!大姊怎會騙妳呢?」見她臉上仍掛著那嬌憨的笑,芊芊已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傷心。或許連對方疼不疼她,幼幼都無法判斷吧?

「她一直都是這樣嗎?」石槐突然問道。

這一問讓芊芊倒抽了口氣,觀察了他一會兒,發覺他臉上的表情並非代表「生氣」,這才大膽地回答︰「不,她八歲才變成這樣。」

「八歲!她今年幾歲了?」他回頭又問。

「你不知道?」芊芊瞠大眼。

「妳沒告訴我。」

「啊!我怎麼會忘了告訴你這麼重要的事呢?」芊芊趕緊捂住嘴,「對不起呀!石槐,我不是故意忘了說。」

「是呀!只是一味地想把弱智的妹妹嫁給我,其他都可以暫時忘了?」他不後悔娶幼幼,但對芊芊的故作迷糊卻是極其不悅。

「你不要對我大姊凶,大姊雖然也很凶,可我愛大姊。」幼幼見他的眉毛突然飆了起來,那副怒火飛揚的模樣就跟昨晚一模一樣。

「我的好妹妹,大姊從不知道妳這麼愛我。」芊芊滿心感動,緊摟著她,眼底泛淚,「大姊一定不會讓妳受委屈的。」

「妳這句話的意思,好像在指責我讓幼幼受委屈了。」石槐瞇起眸望著她們兩姊妹緊緊相擁的悲慟模樣,簡直就是太莫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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