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憨傻是氣質 第11頁

「我怎麼知道?」他別開眼。

幼幼走到他面前,望著他不定的眼神,「你心里有鬼喲!爹爹說如果說話不敢看著對方,就是有鬼。」

「別胡說了,走吧!到外頭繞一圈,我們就可以離開了。」石槐著實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握住她的手腕就想將她往外帶。

幼幼被他強行帶了出去,但是她仍不死心地頻頻回首往那間竹屋瞧過去,不知為什麼,她總認為那位大姊姊與相公之間有著某種關聯。

他們會不會也一樣喜歡著對方,或者……突然,一股劇疼貫穿她腦海,她忍不住蹲了下來。

以往從不曾有過這麼復雜的心情,這下似乎突然變得沉重了起來,一向不太清明的腦袋也像是一下子塞進了許多疑問,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壞,我好難受。」她緊抱著腦袋,拚命喘息著。

「怎麼了?」他也急忙蹲下審視著她。

「我的腦袋和心頭突然悶疼了下,好刺痛。」幼幼緩緩抬起眼,望著他眼底的擔憂,「你真的對我好好。」

「我對妳好是應該的,我是妳的夫君。」石槐將她扶著站起,「大概妳之前的傷勢尚未痊愈,剛才應該讓大夫來看看的。」

「我沒事了。」她就是不喜歡讓大夫看診,從小到大她不知看過多少大夫,每個人只會對她搖頭加惋惜,有些更可惡的,嘴角還會掛著嫌惡的笑容。

「真的?!」他還是覺得她有點不對勁兒。

「嗯……是真的。」她垂下腦袋,目光又轉向那間竹屋,「那位大姊姊曾經住在那里,是不是?」

他深吸口氣,「對,她是曾經住在那兒。」

「你很喜歡她?」她幽幽地望著他不語的表情,「告訴我……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

「妳……妳為什麼會這麼想?」她到底是真傻遺是假傻?為何他能夠看見她眼底有著受傷的神色?

「不知道,可我就會這麼想,然後心頭酸酸的,好痛。」幼幼撫著胸口,緊皺起娟秀的雙眉。

「沒那回事,我們走吧!這地方會讓妳不舒服。」石槐突然蹲子喚她,「來,我背妳。」

「你要背我?」她突地笑開嘴,方才的不舒服似乎已不復見。「好,我喜歡讓壞背著我。」用力一跳,她緊緊攀上他寬厚的肩背。

「壞,我好喜歡你背我的感覺。」她將小腦袋斜靠在他肩上,「你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背著我?」

「妳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會背著妳、扶持妳一輩子。」他溫柔地勾唇一笑。相對的,他也很喜歡她軟綿的身子緊緊熨貼在他背後的柔軟觸感,就好似他是她最重要的男人,這輩子她非得倚賴他、愛著他不可。

才回到寢居,石槐本想好好愛她一回,哪知道有個不識相的家伙直在外頭捶打著門板。

「誰?」

「阿奇。」原來是看管陸豐濤的弟兄。

「什麼事?」石槐趕緊走到門邊問道。

「陸豐濤終于肯招了。」阿奇興奮地說。

「當真?好,我馬上過去看看。」他趕緊旋身對幼幼說︰「妳先在屋里睡會兒吧!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可是人家睡不著。」

「那……那里有幾本書,妳先拿去看看,學點東西,不會的可以等我回來再問我。」他指著角落的書櫃。

「又要我看書!」她的小細眉緊緊一攢。

「只要一會兒,听話,嗯?」拍拍她的小臉,石槐便迫不及待地和阿奇直往柴房前進。

幼幼走到圓幾前,狠狠打了個呵欠。糟糕,她又想睡了,可是壞要她看書,她如果不听話,一定會讓他討厭的,說不定又去竹屋找那位漂亮姊姊呢!

說不出內心為何突生這股惶意,她趕緊走到木櫃前找了本書捧到幾前看著。

咦,這本書不一樣耶!

里頭有字有畫,畫中都是男女對坐談心的畫面,男的眼神含情脈脈、女的垂首羞澀,笑得靦腆,應該是坊間的情愛小說。

幼幼看著看著,竟然對這本書產生了興趣,雖然她不識得幾個字,但她還是不知不覺地挪到窗邊,就著外頭的光線慢慢翻閱了起來……

石槐邁著大步朝柴房走去,就在阿奇開了鎖將木門推開的瞬間,他看見陸豐濤整個人蜷曲在角落,餓得直發抖。

「怎麼?肯說了?」石槐蹲在他面前,冷著嗓問道。

「你殺了我兒子,還用……用這種氣焰對我說話,我……我可以不說。」陸豐濤餓得連聲音都打顫了。

「他的死全是因為你的緣故,你不知反省就罷了,還敢說這種話!可以,那你繼續在這兒待著吧!」石槐站起,一揮衣袖便要離開。

「等等!」陸豐濤慌了,他趕緊向石槐撲了過去,攀住他的大腿。「別走……別走,我承認是我害了寇兒,只是……只是……」

「你的想法我管不著,我現在只想知道當初那藥汁究竟是什麼?」他瞇起眸,口氣森冷的讓他害怕。

「失……失心……水。」陸豐濤閉上眼,艱難地說道。

二十年前,他原本是位大夫,卻無法擺月兌貪戀榮華富貴的虛榮心態,因此鋌而走險,幫一些邪魔歪道制造毒藥,用來加害善良百姓。

石槐的父親是陸家老僕,雖不滿少爺做這種事,可屢勸不听下只好任其而為。沒想到陸豐濤到最後居然喪心病狂,將自己研發的「狠心水」給自己親生兒子陸寇服用,因為他認為一個人只要夠「狠」,便沒有達不到的目的、得不到的東西。

于是陸寇像是瞬間變了個人,老是找石槐麻煩,甚至說服他爹將所有藥劑先拿石槐試驗。但說也奇怪,石槐竟和他爹一樣具有抗藥的特殊體質,這讓陸寇更加好奇,因此一試再試,簡直拿石槐當玩具對待。

可以想見,石槐從那時起便再也逃不過被那些藥物摧殘之苦。

那天在柳峰山上,他說什麼也不肯喝下那瓶藥汁,但他萬萬沒想到會因此害了一位素昧平生的小泵娘。

「失心水!那是什麼東西?」石槐緊揪著他的衣襟問。

生性軟弱的陸豐濤嚇得又說︰「會失心、失智的水。」

「就是說喝了之後很可能變成傻瓜,痴人?」

「對。」他點點頭。

「可有解藥?」和陸豐濤耗在這里那麼久,除了要逼問出真相,最主要的就是想得到解藥,好讓幼幼恢復。

「沒有。」

「什麼?」他拽著陸豐濤的手勁兒更加重了幾分。

「真……真的沒有,就算你勒死我也一樣……咳……咳咳……」陸豐濤險些被石槐的怒焰給燒死。

「天!沒解藥……真的沒解藥……」石槐沮喪地握緊拳,銳利的眼光突地射向陸豐濤,「現在就制藥,快!」

「太遲了,任何解藥都必須以原藥物的藥引作為基本原料,而那種草藥早在五年前就已不再生長。」陸豐濤搖頭道。

「還有其他法子嗎?」他可不願就這麼放棄。

「是有,可是很難。」

「說--」石槐不許他打馬虎眼。

「就是真情,如果那失心人可以因為愛上一個人而動了心、有了心,他的病就會慢慢痊愈……不過要讓一個無心之人知道如何愛人,真的太難了!」陸豐濤望著石槐,「既然你當時沒有喝那藥汁,又為什麼要問這麼多?為什麼?」

「因為有人替我受害。」丟下這話,石槐便沖出柴房,臨走時丟下一句,「給他飯吃。」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