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復雜、腦袋里更是一片混亂。
什麼恐男癥?听都沒听過啊……畢斯何說的是真的嗎?
診所內的張靜心正在讓推拿師治療她扭傷的腳踝,她抬起頭,目光對上診所外的他。
他看著她一臉疼痛難當的表情,心微微一楸,最後輕嘆一口氣,舉步走回診所內,來到她的身旁。
「會有點痛,忍耐一下就過去了。!女醫生一邊用溫柔的嗓音哄著已經痛到冒冷汗的張靜心,一邊替她將已經敷上藥膏的傷處包扎起來。
「啊!」怕痛的張靜心忍不住低聲痛呼著。
孫于修看著著實心疼,下意識想伸手擁住她,但一想起畢斯何剛才的那番話,抬高的手就在空中頓住了。
「啊!」醫生好像壓到了痛點,張靜心突地痛叫一聲,臉色慘白地用力抓住他的手。
「好了好了,可以了。」醫生完成包扎,看向孫子修囑咐道︰「回去之後盡量避免讓她這只腳使力,才能好得比較快。」
「我知道了。」
孫子修攬過她的肩頭,讓她可以把身體的重量靠到他身上,然後反手抓起她剛才握住他的那只小手,翻過來一看,就讓他愣住了。
除了被OK細貼住的地方之外,她的手掌一片紅腫。
「掌心怎麼那麼紅?」他低喃著,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罷才畢斯何說她的恐男癥會紅腫、發癢,所以她剛才抓住他的手,現在癥狀就發作了?
不,不對,她剛才跌倒時,手掌和操場跑道磨擦,所以本來就會紅腫吧?可是也不對啊,那時他也有看見她的傷勢,明明沒有那麼嚴重……「過敏吧。」剛才忍耐治療時的疼痛花了她很大的力氣,她現在只能有氣無力地瞧一瞧自己的手掌。
真的是過敏?看來畢斯何沒騙他,靜心真的有恐男癥。
孫子修打擊過大,但是在扶她回車上時,還是下意識地避開了她露出皮膚的地方。
一路上,孫于修的腦子都呈現一片混亂,怔怔無語。
張靜心悶了好久,最後終于忍不住率先開口。
「喂。」
「嗯?」靜心有恐男癥?那他該怎麼追求她,她能接受他嗎?
「我問你一件事。」
「嗯。」難道要他一輩子不踫她,兩人永遠談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天啊,這他怎麼可能做得到……「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斯何?」
他瞬間回神,猛然轉頭望向她,「啊?!
「我看你老是追問和斯何有關的問題啊,應該是喜歡他沒錯吧?」她水亮的眼眸直視著斯何曾經跟她說過,像他們這樣的人要找到真愛比普通人還要困難,所以她想清楚了,若孫于修真的喜歡斯何,她是不會反對的。
也許這個一年之約可以延長,反正以她的毛病,這輩子也不可能正常的和哪個男人結婚,這輩子就讓她來當他們兩人的煙霧彈,其實也沒什麼不可以。
雖然這個決定讓她的心有點莫名的不暢快,不過,為了好朋友,她想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你說的是哪種喜歡?」他遲疑了下,開始懷疑自己有沒有誤會她話里的意思?
天啊,他還真的沒誤會耶!「你瘋了嗎?畢斯何是男人耶!我怎麼可能對他有意思?!!「我接受度很廣的,這種事也沒什麼,真愛是沒有性別之分的,所以你不用害羞。」她說。
「真是的,你和我結婚之前都沒有關心過自己要嫁的是什麼樣的人嗎?我從十八開始,電月復有新過,誰不知道華京集二少東孫玉?」女人前僕後繼的涌來,我應付都來不及了,哪有空去喜歡男人!」孫于修激動的替自己辯白。
張靜心杏眸圓瞠的望著他。
懊死的,他不是想追求她嗎?沒事自曝自己情史豐富這件事干麼?孫于修想打自己一拳,看來,他想追求她最大的阻礙可能不只有她的恐男癥了。
第5章(2)
棒了兩天,因傷在家休養的張靜心看著電視,開始覺得有些無聊,腦中想起了抓不綠站的那…他說的沒錯,她在結婚之前的確一點也沒有關心過自己要嫁的是怎麼樣的男人,對她來說,他只是一個和她打了一年同居合約的人罷了,她沒興趣去關心,所以她確實對他這個人一無所知。
不過,既然他那天都這麼說了……
張靜心搬出筆電,開啟電源,點開網頁,縴縴細指敲了敲鍵盤,開始估狗「孫于修」這個大名。
搜尋鍵方按下,網頁啪啪啪地跳了出來,一條條都是花邊新聞,讓人眼花撩亂。
她挑高了秀眉,一條一條點開來看,最後得到一個結論一一他真的光是應付女人就沒時間了!
張靜心因為受傷的關系,已經休了三天的假,這三天都窩在家里當米蟲。
而她的同居室友人很好,擔心她受傷不方便走動,就算在家也會沒飯吃,所以他每天都會陪她吃完午餐之後才出門上班,還會很準時的下班,就為了替她帶便當回來。
靶覺上,兩人似乎情誼變好了,可事實上在這三天里,她深深感受到她的同居室友變得有些怪異。以前是她很害怕他太靠近自己,所以每當一發現他的接近,她就會自動跳開兩步以保持距離,然而,現在卻是變成他很害怕靠近她。
不是她多心,而是在這三天里頭,只要她一走向他,他就直接當著她的面一臉緊張的往後退,這個狀況真的發生太多次了。
不過就是誤會他喜歡畢斯何而已,他有必要這樣對她嗎?
雖然說保持距離對她來說是安全了些沒錯,但是看他這樣很害怕靠近她的樣子,還是讓她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不過除了他比以往更認真的采取了保持距離的態度外,在其他的部分,兩人之間好像更親密了一些。
例如,他開始頻繁的打電話給她。
就算已經一起吃過早餐和午餐了,他下午到公司,也一定會打一通電話問她在家里做什麼,然後提醒她不要隨便走動以免動到腳踝之類的,嘮嘮叨叨的叮嚀了一堆事後才願意掛上電話。
他下班前又會再打一通電話給她,問她晚餐要吃什麼?需不需要飯後甜點?要喝飲料嗎?
老實說,她實在有點搞不懂他究竟是怎麼了,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她並不排斥他的電話嘮叨。每天的電話關心和報告行程好像已經變成他的習慣了,像今天晚上他臨時有應酬,還是有打電話回來,告訴她已經叫好外送的晚餐了,還要她晚上記得關好門窗早點睡覺。
她發誓自己沒有刻意等門的意思,只是閑著無聊,就拿著電視遙控器亂轉,電視節目一個接一個的看,時間就這樣莫名其妙十二點半了。
這時,她听見大門的方向傳來一些聲響,立刻回過頭。
她發誓這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並沒有任何期待看到他的意思。
孫于修踩著搖搖晃晃的步伐走進來。
「你喝酒了?」她起身迎向他,發現他的身上飄散著酒氣。
他扶著牆,半眯著眼看了她一眼,咧開一個比太陽還耀眼的笑容,接著又搖搖晃晃地往客廳里走。
她實在很擔心他一個不小心就會跌得狗吃屎,只好緊張的跟在他身後,只見他一走進客廳,就整個人癱在沙發上,雙眼緊閉,大有想要直接睡在這里的意圖。
「喂,孫于修?」她喚他。
「唔。」他咕噥一聲,雙眸依舊緊閉。
「什麼啊……」她失笑地看著那個賴進沙發里就不動的男人,索性坐到地後上,抱著雙臂打量著他的醉態。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這麼沒有形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