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你覺得你在我面前說的了謊嗎?」幾十年的朋友是當假的啊?她一個眼神他都可以看出她在想什麼好嗎。
「好啦好啦。」她沒轍的吐了口氣,從口袋里抽出絲巾,「就跟你說沒有什麼啊,只是一條絲巾而已。」
畢斯何挑高眉,拿過絲巾瞧了瞧,又瞧了瞧紅著臉的女人,滿臉興味地道︰「怎麼會沒什麼?這肯定是一條曖昧的絲巾。」她驚訝的瞪住他,水亮的眼眸里寫著「你怎麼知道」?
畢斯何忍不住大笑。
她呆了兩秒,知道自己又被好朋友給耍了。
「你很煩耶!」覺得很糗的她用力搶回絲巾。
「這是孫于修送你的吧?到底是怎麼個曖昧法,說來听听看啊?」畢斯何才不放過她,好奇心完全被挑起。
「你很八卦耶。」她斜睨他。
「我們之間有什麼不能講的?更何況我這是關心你,不是八卦,OK?」他神色嚴肅的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OK你的頭啦。」她紅著臉,白他一眼。
「喂,我說真的,其實我覺得孫于修還不錯。」
聞言,她有些狐疑地瞟著他。「你對他有「興趣」?」
畢斯何听出她的話中有話,沒好氣地笑道︰「我對染指好朋友的老公沒興趣。」
「喔。」莫名的,她竟然有種放心的感覺,忍不住笑了出來。
想了想,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好笑,一開始她誤以為孫于修喜歡畢斯何,結果是烏龍一場,現在,她又不禁懷疑畢斯何是不是有想對孫于修出手的意圖,結果也是她自己胡思亂想。
好險,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
「可是我對于你染指他就很有興趣了。」畢斯何曖昧的撞了撞她的肩。
她小臉倏地爆紅,腦袋里又想起那個吻。「你胡說什麼,我哪有可能染指他啊。」心虛的目光瞥了眼手上的絲巾,她清清喉嚨,繼續道︰「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什麼染指?她連要和他肌膚相親都有問題了,還染指呢。
「那倒是。」他正了正臉色,道︰「靜心,你有沒有想過再去看一次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她臉色黯了下來,搖搖頭。「你總不能一輩子這樣過吧?想想,那會有多孤單?」她咬著唇,手指輕撫著柔軟的絲巾。
只要活著,每個人都有感情需求,不論是愛人還是被愛,她當然也是。
但自從七歲那年她被一個有戀童癖的變態綁架,差點被性侵之後,她就怕極了男人。
雖然在真正被侵害之前,她就幸運的被救出,可是那已經足以成為她一輩子的惡夢了。
自此之後,她害怕整個世界,除了父母之外的每一個人都讓她覺得恐懼,只要一發現有人靠近她,她都會崩潰尖叫。她每天一醒來,第一個感受就是恐懼,那時她還常常躲進衣櫃里顫抖哭泣。後來她的父母安排她做心理治療,狀況才變得好一些,漸漸地恢復正常的生活,可以走入人群而不會崩只是,她可以與人正常社交,但還是害怕男人,雖然可以勉強和男人相處,但肢體上的接觸卻會讓她莫名其妙地開始產生過敏的反應。
後來,她的父母意外身亡,不知道是打擊過大還是怎麼樣,治療到這里便沒有新的進展因為這個病癥並沒有嚴重影響生活,所以她決定停止心理治療的療程。「雖然你已經擁有親情和友情,但是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和一般的女孩一樣,正常的擁抱愛情嗎?只是被我愛著,被張媽愛著,被雅顏愛著,這樣你就滿足了嗎?孫于修的愛你真的一點都不想要?」她想要。
這三個字幾乎是在瞬間就竄入了她的腦袋里,讓她的心狠狠顫了下。
什麼時候開始,對男人感到恐懼的她竟開始期待愛情?
另一方面,中午十二點的午休時間,孫于修仍埋首桌案。
孫爾若想找孫于修一起去吃頓午餐,順便聊聊他們集團底下男性保養品品牌下半年度的發展大計,結果一走進弟弟的辦公室,看到的就是他正在認真辦公的模樣,孫爾若非常滿意地揚起笑容,直到他大步走近,看清楚孫于修桌上擺的是什麼之後,才發現自己誤會了。
桌上哪有什麼正經的文件?孫于修看得目不轉楮的是一本絲巾型錄。
他邊看邊研究,認真的連孫爾若站在他面前都沒發現。
「這條上頭的繡花還滿漂亮的……嗯,不過這樣會影響觸感吧?」他回味起薄紗後頭那張粉唇的柔軟感受,忍不住揚唇。
孫爾若眨眨眼,為什麼他覺得眼前的弟弟笑得有點太過春心蕩漾了些?
「這條的顏色好像滿襯她的膚色。」他暗自幻想起那張絕美的臉龐被半掩在絲巾下,只露出那雙水亮杏眸的模樣。
嚼,好像挺有神秘感,滿有異國風情的,唇角又忍不住揚得更高了些。
孫爾若瞪著臉上表情從春心蕩漾發展成花痴的弟弟,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覺得自己再看下去,很有可能會影響午餐的食欲,于是索性也不打擾孫于修繼續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發花痴的行為,他當機立斷轉身走人。
孫于修將手上的型錄翻過一頁,繼續認真的研究,完全沒發現有人進過他的辦公室,站了好半晌後又默默的離去。
孫于修緊握著張靜心的手,隔著一層薄紗絲巾,他們互相感受著彼此掌心的溫度。
她望著那只緊握住她的大手,發現心底溢出一股很奇妙的充實感。
他則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滿意的微笑。
他真的覺得自己太聰明了,正所謂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隔著一條薄薄的絲巾牽手接吻,避免他們之間的直接接觸會害她過敏發作,這麼有巧思的做法,大概也只有他想得出來了。
瞧瞧,那天他那樣吻了她之後,過敏不就沒有發作嗎?
「呵呵呵。」他得意又偷悅的笑出聲。
一道清冷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嗎?」那好听的聲音乍听之下雖然還是有點冷冰冰,但是仔細一听就會發現里面有幾不可見的羞意和一絲絲的笑意。
「再握一下。」他不滿足地握了握那軟軟女敕女敕的柔荑。
「拜托你收斂一點,專心開車好嗎?」她微赧著臉,用力抽回那只被緊握的手。
一直想知道絲巾的曖昧用法到底是怎麼樣的畢斯何,終于在她下班的時候親眼見證到因為孫于修一進芳療館就叫她伸手,她不明所以的朝他攤開手掌,一條絲巾就被放到她手上,再然後一只大手也放到她手上。
他十指緊緊扣著她的,就這樣大咧咧地當著畢斯何和其他同事的面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她羞得完全沒臉回頭看畢斯何當時是什麼表情了。
「晚上想吃什麼?」孫于修心情偷悅的問著。
「家里好像還有一些面條,等一下煮個餛飩面好了。」她開始在腦海里清點家中的存糧。
他又忍不住側首看她,外頭的街道已經亮起燈光,那些光影灑落在她的側臉上,甚至落入那雙晶盈的明眸之中閃耀著,美得令他著迷。
「你在看什麼?」她發現他的目光,白皙的臉龐不自覺發熱,心跳也跟著漏了好幾拍。
「沒什麼,只是覺得很奇怪,怎麼只是這樣著著你,竟然就有一種很滿足的感覺?」他愉快地說著。
在情場上打滾已久的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心動了。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不可能定下來,因為不論他再怎麼愛哪個女人,他都可以肯定的說他最愛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