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就是一個自我意識極強的人,他從不會強迫自己得去愛誰,愛的時候就愛,不愛的時候也懶得偽裝掩飾,所以他認為無法為一個女人犧牲自我的他不應該走入婚姻,擔誤別人一輩子。
第7章(2)
可是他遇上了她。
一個被男人踫到就會過敏的女人。
如果他沒打算一輩子「吃素」,他就該聰明的選別的女人,但是他的心就是選了她。
不是沒有抗拒過,他好歹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啊,要他一輩子「吃素」……那是煉獄!
但抗拒的下場是平常鮮少喝醉的他,在一場應酬里喝得酩酊大醉,向來走優雅型男路線的他,毀了在外人面前維持已久的完美形象,最後合約也沒談成。
從十八歲開始談戀愛一直到現在,他從沒有因為哪一任女友而煩惱到因私忘公,就苴縣熱戀時期,公事的重要性在他心里仍是遙遙大于任何一個女朋友?「有張錄心,音想有太事惹得他心煩意亂到連公事都搞砸。
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抗拒是無效的,他腦袋里的理智這一回根本贏不了他的心。
就在剛才,他又突然發現,即便只是如此平淡又家常的對話,也可以讓他揉剎一股莫名其妙的滿足。
他想,這也是因為她吧。
因為是她,所以他飄浮不定的心找到了一個想要停泊的地方,動了願意試試所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念頭。
不過說真的,他還是沒打算一輩子吃素。
必于她的大問題,他會再好好研究研究,除了絲巾之外,還能有什麼更積極的做法。
他深思且充滿愁望的眼眸深深瞅向她。
她被他看得全身火熱,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要人體自燃了。
張靜心決定接受畢斯何的建議,重新開始看心理醫生。
畢斯何很開心她願意再次接受治療,打听了許多知名的心理醫生,最後透過朋友找上一名美國知名的心理醫生一一漢德、布萊恩。
听說這位漢德、布萊恩除了專精心理學也精通催眠,他最厲害的就是利用催眠的方法,讓患者與自己的潛意識對話,挖出患者潛藏在內心最深層的恐懼,然後慢慢去學著面對並且克服。
畢斯何認為這個醫生很適合靜心,但是這醫生一直長住美國,正常的情況下若想見到他,一定得飛到美國去,不過他們很幸運,布萊恩這段時間正巧飛來台灣參加一場為期一個月的國際心理學研討會。
他透過層層的關系,終于見到漢德.布萊恩本人。
布萊恩一開始對于治療靜心並沒有興趣,對他來說,這一趟台灣之旅雖然美其名是參加研討會,實際上卻是來度假的,因此他不想接下這天外飛來的工作。
不過他事前做足了功課,掌握了布萊恩的弱點,他這個人有個一點也不特別的原則一一金錢至上。
于是畢斯何二話不說,直接捧著大把的鈔票去找布萊恩,總算讓他同意在他停留在台灣的時間里,每個禮拜見他和靜心一次。本來他還擔心只有一個月,總共只有四次的療程,恐怕無法成功治好靜心的心病,好險布萊恩本來就是打算來度假的,所以除了一個月的研討會之外,他預計會在台灣多停留兩個月的時間。
為期三個月,一共十二次的心理治療就此展開。
如果順利的話,也許靜心這次真的可以從恐男癥的恐慌里走出來,能過正常而平凡的生「這是第十次治療了,你自己感覺如何?」.五星級飯店的咖啡廳里,畢斯何問著二十分鐘前才從深層催眠里回到現實世界的張靜心。
「覺得很奇妙。」她輕啜了口溫熱的伯爵女乃茶,表情還沉浸在不可思議的感覺之中。
布萊恩除了與她聊天之外,每一次也都會替她催眠,並且錄下她在被催眠狀態下說出來的話,然後在下一次治療時放給她听。
一開始她不是很願意,但是在布萊恩的堅持下,她不得不聆听自己的聲音。
她听見自己重新開始敘述那段恐怖的過去,听見自己的嗓音在顫抖……她光是听,就已經覺得很害怕了。她要求布萊恩關掉錄音,不願意繼續听下去,因為傳進耳朵里的每一個字,還有那充滿恐懼的聲音,仿佛又讓她看見了那時發生的一幕幕——那個惡心男人猥瑣的樣子,他身上濃得令人難受的氣味,听見她驚恐大哭時的變態表情,他出手毆打她的狠絕,還有他強迫她模他……那一切的一切她一點都不想再想起,那是她人生中最恐怖的過去。
扁是听錄音,她就已經嚇到縮在椅子上顫抖了,她哭泣著拜托他關掉,布萊恩卻不願意。
「越是害怕就越要面對,你想過正常生活,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繼續被恐懼控制,如果你想愚蠢的當個有病的人過一輩子,想要永遠一個人活在那個充滿恐懼的世界里,那我現在就關掉錄音,你也不要再來了。」布萊恩一臉嚴肅,口氣嚴厲到近乎無情。
她很惶恐、很害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縮在椅子上哭。
布萊恩再次開口,他說︰「你可以選擇放棄,但是我已經收到的錢,一毛也不會退。」無論何時何地,金錢至上是他最大的原則與堅持。
聞言,她一邊掉淚一邊被他惹笑了。
他耐心的等她哭完,然後他們再一次重新聆听錄音,接著才繼續第二次的療程。
每一次的治療,畢斯何都陪著她一起來。
布萊恩在台灣並沒有自己的診間,停留在台灣的期間就住在這間飯店。
為了說服布萊恩為她治療,畢斯何甚至替布萊恩升等到最頂級的總統套房,而她每次的治療也都是在那里進行。
雖然她並不是那麼在意畢斯何在場看著她接受治療,但是基于保護病患隱私的原則,布萊恩不允許他進入治療的那間房,要他在客廳里等待。
為期三個月的治療,到目前為止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奇妙的是在催眠的狀況下,她總是可以講出許多已經遺忘的事情,除了那些恐怖的,布萊恩也引導她的潛意識去回憶那些愉快的,這和她以往做過的心理治療很不一樣。
「你還沒有告訴孫于修這件事嗎?」畢斯何一邊問,一邊吃著面前的千層蛋糕。
「沒有。」一開始的時候,她擔心若是治療失敗會讓他空歡喜一場,所以沒說,而現在不打算告訴他是因為她希望整個治療結束,確定真的恢復正常之後,給他一個驚喜,她想,他應該會喜歡這個驚喜吧?
「對了,你回去有沒有拿孫于修做實驗?」畢斯何曖昧的笑著,將侍者剛剛送上來的草莓派往她面前推。
「什麼實驗?」她臉色微赧地嗔他一眼。
「當然是模來模去的實驗啊,你不試著模模看,怎麼知道癥狀好了多少?」畢斯何抓住她的手,以極為曖昧的眼神故意調戲她。
「別鬧了啦。」她雙頰發熱,好笑的拍開他的手。
「我哪有鬧?要不是莫名其妙的冒出那個指月復為婚的孫于修,說不定你現在已經是我老婆了耶,你本來就是我的啊,模模手有什麼關系。」畢斯何一臉壞笑的勾起唇角,那魅惑人心的俊美臉龐讓咖啡廳里的女人們都看痴了。
張靜心注意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眼光,習以為常的露出了一個沒轍的笑容。
她真是拿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沒辦法,卻又無法不感謝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他們在幼稚園的時候就認識,一起升上國小的那一年,她遭遇綁架,雖然後來幸運獲救,但是在那之後她就病了,除了大哭和尖叫,根本無法和任何人講話,日日活在被綁架那幾天的恐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