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班枕邊人 第19頁

所以,今晚他要睡哪?

他想,她大概不用猜也想得到,因此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他側首看向那個手上拿著遙控器,雙眼緊盯電視螢幕,一台按過一台,明顯心不在焉,完全泄露出緊張情緒的女人。

「你是怎麼做到的?媽竟然沒發現你平時睡客房?」她看他一眼,好似很鎮定地問道。

轉移話題?這麼刻意的舉動,只是更證實了他的猜想。

難道她以為這樣就不用一起睡覺了嗎?他們總不可能坐在這里聊到天亮吧?他抑下一陣笑意。

「我跟媽說,平常我們吵架你就會趕我到那間房去睡,然後你的脾氣又不太好,所以我常被趕出房門。」這不就合理的解釋了為什麼客房看起一副就是有人在睡的樣子嗎?!

「我脾氣不太好?」她瞪大了眼,真不敢相信他在婆婆面前這樣詆毀她。

他一臉正經的點點頭,還偏著頭狀似不解地瞅著她,問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她哪有脾氣不好?她只是有時候冷漠了一點,偶爾會崩潰對他大喊「不要踫我」可是這情況也已經好一陣子沒發生了啊,這樣哪里算脾氣不好了?

自認脾氣很好的她眯起利眸,掄起拳頭,正打算要好好的讓他明白何謂真正的脾氣不好之際,孫母突然從房間里走出來。

「你們怎麼還不睡?很晚了耶。」孫母揉著眼,關心的問著。

「就要進去睡了,媽,晚安。」孫于修趁此機會拉著張靜心進房。

一進到房里,大眼瞪小眼的狀況再次上演。

張靜心沒地方逃避了,只好先認輸。「現在怎麼辦?」她貓了眼房里唯一的一張床。

「還能怎麼辦,就睡覺嘍。」說罷,他自在的先往床上躺。

「一味的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上床吧。」他拍拍身旁柔軟的床位,意有所指地道。

他並不是想逼她,只是很想知道她現在究竟可以接受他到哪個程度。

即使同眠,她也該相信他不可能無視她的病和恐懼而佔她便宜的,不是嗎?他只是想試試,試試她對他的信任到底累積了多少,才能決定下一步他該怎麼做。

她咬著唇,看了看床又看了看他。

雖然已經做了兩個多月的心理治療,走在街上時,她也開始試著練習放松情緒,不要害怕與路上的陌生人踫觸。

而且在他向她告白過後,她也已經惓惓習慣他總是隔著絲巾親近她了。

可是同床共枕?她絞著手指,心髒狂跳。

她說不出這一刻自己究奄是害怕多一點,還是單純的緊張多一點。

他望著她無措地像是下一秒就會掉出眼淚的模樣,差一點點就要心軟放棄了,然而,就在他在心底偷偷嘆息,正要開口說自己願意打地鋪的時候,她爬上床了。他微訝地看著身旁那個渾身緊繃,躺得直挺挺的女人。「晚安。」她呼出一口大氣,兩只小手緊緊抓住胸前的被子。

她願意再次接受心理治療,為的不就是他嗎?所以她要勇敢,同床共枕是第一步,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的,不會的……「靜心,你不害怕嗎?」她願意躺在自己的身旁,就算只能純睡覺,他也覺得感動萬這代表他這陣子的努力有些成果了吧?她確實開始對他卸下心防了吧?

他是不是可以開始計劃找心理醫生為她治療恐男癥了?她應該會願意接受吧?她做了幾個深呼吸,轉頭望向他。

「你從來沒問過我為什麼只要被男人踫到就會過敏,為什麼?」她水亮的眼眸直勾勾的望著他。

「那一定是一個很不好的回憶,我寧可它不曾存在過,又怎麼可能逼你回想。」畢斯何說,那是心理影響生理的病癥,心理影響生理,這麼明顯的提示,並不難讓人想象那會是一段什麼樣的遭遇,光是想象,已經足以叫他心痛,更何況還要讓她親口說?

他舍不得。

看著他近乎寵溺的眼神,張靜心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傷害她。

驀地,她渾身的緊繃都松懈了下來,揚起一抹笑。「謝謝你,孫于修。」她難得的溫柔讓他一怔,甚至受寵若驚,心髒被一股奇妙的甜蜜給包裹住。

「我不要你謝我,我想要的是你愛我。」他說完,逕自下床,打開衣櫥又拿了兩顆枕頭出來,然後擺在兩人的中間做阻隔。

張靜心有些訝異的看著他的舉動,完全明白這是他的體貼。「晚安。」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絲巾,撐著身子越過枕頭山,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個晚安吻。

孫于修好不哀怨地躺回自己那一側,然後將絲巾寶貝的攬在胸口,乖乖睡覺。唉,這世界上還有沒有比他更可憐的男人?竟然在結婚之後才開始禁欲?

張靜心看著天花板,怔怔地笑了,她伸手輕輕撫上剛被吻過的唇,仿佛還可以感受到他的溫度。

她想,她早就愛上他了。

第8章(2)

同床一整夜,一早醒來就看見那張嬌憨的俏顏在自己眼前,這讓孫于修更加確定自己直的無法吃素了。

那只能唇貼著唇的清純之吻已經完全無法滿足他。

他決定今晚就找靜心正式談一談,如果她願意和他一起走下去,那就解除那個一年之約,讓他替她找個有權威的心理醫生來治她的恐男癥。

他希望、期待並且自動假設她會同意。

暗自做好決定之後,他不浪費任何時間,立刻龕起辦公桌前的電話,打算先找醫界的朋友們探听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醫生。

叩叩。

話筒方拿起,辦公室門板此時被人輕敲兩下。

推門而入的是一臉欲言又止的毛唯瑩。

他放回話筒,目光詢問的望向她。

她拿著手機走進來,在他的面前站定,表情有些猶豫不決。

「怎麼了?」他疑惑的問。

「有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該讓你知道比較好……」

「什麼事?」毛唯瑩咬著下唇,難以抉擇地想了半晌,最後將手機遞給他。

「我想,你還是自己看好了。」孫于修接過手機,螢幕上是一個影片的定格畫面。

他一眼就認出影片里的人是誰,不解的眸光拋向毛唯瑩。

「等你看完,就會明白我想說什麼了。」

要不是孫于修突然出現,我們也差不多該準備結婚了。

原來她和畢斯何本來就已經是論及婚嫁的關系?

認真想起來還是覺得有點後悔,當初真不應該答應讓你代替雅顏嫁給孫于修,你都不知道剛開始我有多擔心那家伙會對你毛手毛腳。

照畢斯何這麼說,那個听都沒听過的恐男癥根本就是畢斯何怕他會對靜心出手,才編出來的謊言?

如果不是因為孫家同意替我們償還所有的債務,我怎麼可能肯代替雅顏出嫁,好險我們結婚時就說好了一年後就離婚,算算日子……我只要再忍耐不到半年,就可以回到你身邊原來她根本不是和他指月復為婚的對象,她之所以願意嫁給他,是因為他們家給了她一大筆錢?

她竟然說待在他身邊的日子是需要忍耐的?真是太荒謬了!

她甚至期待他們離婚那一天的到來?

他竟然被騙了?被張靜心和畢斯何聯手給騙了?!

所以根本是因為她愛著畢斯何,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要求他不準踫她嗎?

她根本沒有什麼可笑的恐男癥,這只是她和畢斯何老早就套好的招,是她要為了畢斯何守身的一個手段罷了?

他竟然還傻傻的相信,小心翼翼的不敢踫她,甚至連想親近她都因為擔心她會不舒服而克制自己,結果這一切竟然只是個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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