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暴君 第2頁

當他得知她就是衣祿禹之女時,心中那份篤定就更深了。在他心目中,衣唯語就像鳳毛,麟角一般罕見,是位外柔內韌的美麗女人。

「她沒事,你別緊張。」衣祿禹見他有此反應,心底的不安也因而瓦解,看來燕楚是真心愛著唯語。

燕楚壓下心中倏揚的激蕩,松了口氣道︰「那就好,您或許不知,唯語在我心中的地位,我真的是把她放在第一位,但不知怎地,雖婚期在即,我心里卻老是忐忑難安……」

衣祿禹一愣,怪了,怎麼燕楚也有著和他一樣的感覺呢?

這兩天,衣祿禹老是心緒不寧,眼皮直跳,總覺得有不好的事臨頭;但喜事將至,他只好將這種情緒故意忽略掉,此刻,被燕楚一提,那份不安的感覺又蠢蠢欲動了!

唉!難道這婚事……不,不會的。

「你別胡思亂想,這是每個人婚前都有毛病,容易患得患失啊!」衣祿禹也只好安慰準新郎倌,他心想,只要再撐過兩天,等唯語上了花轎,一切就都沒事了。

「是啊!我也是這麼告訴自己。相信以我對唯語的愛意,老天會垂憐的。」燕楚故意抹去心中的不安,開心的說道︰「咦?唯語沒事,那岳父可是有話要告訴我?」

他雖在戰場爭戰多時,早就鍛練一副堅毅體魄,但要可不表示他是個粗人啊!

「是這樣的,我這次前來是想請你以後多關照唯語,她年紀尚輕,什麼都不懂,她的幸福是我最掛心的。」衣祿禹談笑自如地說心底的話,以化解這份尷尬。

「哈……岳父,您這份顧慮是多余的,我對唯語的心意天地可表啊!如果我有半點兒虧待她,我將……」

「行了行了,你不用在我這老頭子面前發誓,只要你記得答應我的承諾就成了。」衣祿禹淺啜了口清茶笑道,有了燕楚的保證,他該放心了。

「對了,岳父可曾听說一則消息?」燕楚突然問。

「消息?你是指……」

「听說德碩親王府的熠侵貝勒回京了。」

這可說是三年來京畿里發生的一件大事,他也是前晚才從護衛口中听來的。

「你說什麼?」衣祿禹聞言一陣驚驚,手中的茶碗瞬間跌至地上。

「熠侵貝勒,他離京三年了,听說三天前回府了。」燕楚復誦一次,但聲音中多了份沉重。

他和衣祿禹都不希望見到的人,居然在他的婚期前夕回京,這是什麼原因?是存心的?還是蓄意的?

「糟了!他回來準沒好事。」衣祿禹心中大喊不妙!難怪這兩天他會有這種驚悚不安的感覺直竄心頭,原來是他回來了。他到底有什麼打算?

三年不見,衣祿禹心底始終惴惴難安,總認為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在等……等狂風暴雨來臨的剎那。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熠侵貝勒會在這個時候來,這個時候……

一陣暈眩,他差點兒從椅上摔下!

「岳父,您沒事吧!」燕楚急急沖上前扶住他。

「沒……沒事,我只是擔心……」

德碩熠侵絕非簡單的人物,此人向來陰邪聰明、森冷無情。何況他一直對三年前的那件意外耿耿于懷,因為熠侵駿將軍——熠侵的兄長之戰歿,讓他對衣祿禹與燕楚恨之人骨,此番從返舊地,一定有目的。

「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但您請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讓婚禮如期舉行,也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唯語。」燕楚對衣祿禹做了最誠懇的保證。

燕楚認定,就算熠侵行為乖戾,武藝也不凡,但兩人在面對面決斗時,自己也不一事實上是敗者。

反正,他早已抱著兵來將擋、水來士掩的決心,這家伙喜歡裝神弄鬼,就隨他去。

「我懂。如果我們將婚期延緩反而說明了我們作賊心虛,既然不錯在我們,我們也毋需因為他的現身而作任何改變。」

衣祿禹也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自亂陣腳絕不是他這位謀土該有的反應;也許熠侵回京本不代表什麼,這一切只是巧合罷了。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燕楚松了口氣,他真擔心衣祿禹會因為這檔事而將他與唯語的婚事作罷。

衣祿禹點點頭,但心思卻隨之遠飄。

「采兒,咱們出去走走好不好,我想買些繡線,這只鴛鴦枕還差一些沒完成,真糟糕!」她看著手上僅剩半只鴛鴦尚未繡好,不禁嘆了口氣。

這本是她打算明天出閣一塊帶走的,現下這等模樣可是不吉利的。

「可是老爺說了,你明天就要出嫁,今天不能再出門了。」

采兒-邊忙著整理唯語的新嫁衣,一邊將老爺交代的話語一字不漏地重復了一遍。

「但是這枕巾這怎麼辦?」唯語無奈地看著手中的枕巾,少了翅膀的鴛鴦看來真是沒有滑稽不堪。

「這樣好了,我去買,鄉線嘛!我還懂的。」采兒建議。

「可是這色系復雜,我怕你弄不清楚。」

「那我把線頭帶著比對不就成了。」

「問題我沒留下線頭呀!我本以為夠了,唉!」唯語把弄著枕巾,不由自主地嘆口氣,她突然心緒萬千,難道這……意味著這場婚姻將會有個無終的結果。

采兒也被她的嘆息聲弄得心亂了,「小姐,你別這樣,會觸霉頭的。這樣吧!老爺不在,咱們偷偷溜出府買繡線不就成了,不過你動作可要快呀!否則讓老爺撞見,我的小命可是會去了半條。」

「小丫頭,你以為我爹是個劊子手呀?」唯語沒好氣地斜睨了一眼小她兩歲的采兒。

「我可沒這麼說啊!不過老爺為了你,什麼凶話都說得出口,嚇都會嚇掉半條命呢!」采兒吐吐舌頭,展出青春的笑靨。

「你喲!我們快去吧!」唯語站起身,接受采兒遞來的紅氅。此刻正值深秋冬初,陣陣寒氣逼人,沁心的涼意讓人已不想多出門。

主婢二人穿梭在街坊巷尾,只好前往下一個繡莊試運氣。

「采兒,林老板介紹的繡莊到底還有多遠呀?我走不動了。天快黑了,我們不能再耽擱了。」看樣子,爹就快回家了。

「小姐,我的腳程較快,不如你在這里等會兒。我去去就來。」

采兒自小頑皮,爬樹、追兔一樣也不輸給男生,腳力自然比她好。

「好,那你快去快回。」

采兒答允,兩個小跑步就不見了蹤影。

唯語搖搖頭,她還真羨慕采兒的體力,哪像自幼爹教導她站要有站姿、坐要有坐樣,連走路都不能邁開大步。

正當她無聊之際,忽然從一旁店家走出兩個男人,瞧他們衣冠梟獐、油頭粉面地,全然一副登徒子的模樣。

唯語瑟縮地往角落站,卻仍逃不過這兩人的眼楮。

「喲!他們北京城何時出現這麼個嬌滴滴的姑娘了?」其中一人說道,眼里還閃爍著邪婬的色彩。

唯語往後挪了幾步,她一向少出門,就算采買東西也都在住家附近,幾乎不曾來過這麼遠的地方,難怪這里的人不曾見過她。

「是啊!瞧她流連在花街,八成是新來的花娘。」另一個馬上附和著,腳不停歇的直向唯語跨進。

「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唯語節節後退,背脊已貼在冰冷的牆面,額上也因驚恐而沁出了汗水。」

「小泵娘,做那種事是不要認識的。如果你真想認識在下,那我當然也願意自我介紹了,我是金奇,金氏當鋪的大少爺。」那人咧嘴一笑,奸佞的笑容始終掛在唇角處顫動。

「我是張家古董店的張子春。」張子春大刺刺地拍著胸脯,自傲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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